兜兜转转好像又是这条街道,一模一样的电线柱子,这棵树上绑住着的布条都是一样的红色。
奕夏无奈地摇摇头,忍不住额头上青筋暴起,走第二遍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条路好像走过一次。
但是每每看到喻谨凡自信的那张脸,他卡在喉咙里的话不上不下,只能抱着怀里的人跟着喻谨凡再走一遍。
到下午的时候,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偶尔走过来的人会带着疑问的眼神,盯着他们三个人看。
“我靠!”喻谨凡发出一声怒吼,引得更多人开始驻足观看,他倒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手机上面的高德地图,什么时候学校附近这么大?
第三次走到这个街口,喻谨凡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走错路了。
“怎么?”
奕夏看他那一脸恨不得撞墙表情,心里十有八九也猜到了,喻谨凡终于肯相信自己带错路的事实。
喻谨凡哭丧着脸,“我不记得路了。”
本来脑子里还记的那个地方,但是高德搜不到,又走了几次,他彻底开始模糊,迟婉儿报的地址是哪里。
“……”奕夏已经无言以对,本来以为走错路已经最糟糕的结果,没想到他直接忘记路在哪里。
怀里抱着的人又不老实,双手总是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脖子,他又不能把人给扔掉。
这一天简直糟糕透顶。
喻谨凡走过去把迟婉儿胡作非为的人拉下来,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装。“婉儿,能听到我说话么?”
“……”被问的人紧闭着眼睛,没有动静。
他叹口气,年纪大了记性也不中用了。看着天色逐渐地暗下来,喻谨凡着急地直挠自己的头发,“奕夏,这可怎么办?”
“哎……”奕夏轻轻地叹口气,他抱着迟婉儿走了两圈路,手臂已经酸到发麻,他没工夫再兜兜转转,“先找个宾馆把她安置下来吧,你说呢?”
事已至此,好像只有这个解决办法。
喻谨凡点点头,刚刚走到这里的时候,这条街最不缺的就是宾馆,“好,这次我不会带错路了。”
奕夏笑笑,大学的附近入眼最多的就是宾馆,他相信二哈偶尔还是会智商在线的。
两个人过了一条街,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就到了一家宾馆面前,从外观看,这家宾馆倒有些颜值,装潢看起来有点儿高大上。
“走吧。”奕夏率先抱着人走进去,他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在浪费。
这家宾馆里面古色古香,一进去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座椅沙发都是木头,雕刻着精致的图案。
喻谨凡走到前台,他拿出身份证,“你好,要一个单人间。”
果不其然,前台的经理一脸不可思议,她的眼神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扫了一下,惊讶地说:“你们三个就一个单人间么?”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
“不不不,就她一个,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再开一间?”
另一个姑娘急冲冲地就脱口而出,她捂着嘴巴嘻嘻地笑着,眼睛笑眯眯地弯成了细细的月牙。
喻谨凡惊讶的都忘了摇头,他连忙看着坐在那里的奕夏,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
“你别看到两个帅哥,就以为人家是一对。”个子高一点的姑娘,用胳膊肘戳一戳旁边语出惊人的丫头。
看把这个帅哥脸色都吓白了。
“知道了,知道了。”她摆摆手,拿起喻谨凡放在台子上的身份证,简单地在电脑上登记一下,“单人间是吧?120。”
喻谨凡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第一次来这么贵的宾馆,还不是给他住的。
心都在滴血。
前台的人员点点头,微笑地递过去一张卡,“这是房卡,楼上右转第二间。”
“好的,谢谢。”喻谨凡接过房卡,他走过去将迟婉儿抱起来,这一路奕夏帮了不少忙。“要不你在这里歇着,我一个人能搞定。”
“算了,都到这里了,我陪你一起吧。”
奕夏揉揉酸痛不已的胳膊,松懈下来的肌肉一阵一阵的发麻,迟婉儿这次是真的雷打不动地睡着了,一路颠簸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上楼,刷卡,推门,放人。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喻谨凡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这件事总算尘埃落定,望着趴在床上熟睡的迟婉儿,他伸过手,就是对着那张漂亮的脸狠狠地一捏。
奕夏从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喻谨凡在摸她的脸,有点儿尴尬地轻咳两声,“咳咳,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继续。”
“不是,你误会了。”喻谨凡赶紧松开手,他不过是想报复一下今天所受的皮肉之苦。
迟婉儿打在他身上的疼痛,现在小腿那里还一阵一阵地肿着。
喻谨凡将矿泉水和包放好,“我们走吧。”
“你确定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安全么?”
“她的战斗力,应该挺安全的。”
“要不你留下来陪她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奕夏说。
现在这年头,什么奇葩的事都会发生,人性险恶,留一点心眼总是好的,况且之前宋恬恬的事,在他脑子里敲响了警钟。
喻谨凡侧过头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那你呢?”
“我?当然是回宿舍啦。不然干嘛!”
这话问的牛头不对马嘴。
“你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喻谨凡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很快就翻到了上面的通话记录。
拨过去。
葛文将手上的茶杯放下来,望了眼嗡嗡作响的手机,没想到这小子真的会给他打电话,有点儿意外。
“怎么?出了什么事么?”
“你有空吗?她一个人在这,你能不能过来照看一下?”
葛文扶着隐隐发疼的额头,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你就不能照看一会么?”
喻谨凡挑眉,自顾自地看着手里的房卡,“宾馆的地点和手机号码已经发给你了。”
“你……”
“嘟嘟嘟……”
葛文的话还没有说完,留给他的只剩一阵挂断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