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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恶心回到房间。
池砚舟紧随着我：「姜姜，你脸都肿了，我刚刚叫人拿冰块了，等会儿来帮你敷一下。」
「嗯，谢谢。」我礼貌地对他笑笑。
「真没想到……你家居然这样……」他摸了摸鼻尖，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笑得大大咧咧：「这有什么。」
这有什么，反正我死也不会是扶弟魔的，我也绝对不会让几个妹妹走我的后路。
13
第二天热搜果然爆了。
和「姜惜霜回应家事」一起冲上热搜的还有「18线女星与顶流小生的二三事：池霜真的很好嗑！！！」
一夜之间，我的人设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立的茶姐人设秒变负重前行的小白花。
「综艺里面作精一点真的没什么啦，平常生活已经够累了。」
「突然发现嘉宾们都不讨厌她，所以是不是只在摄像机前作呀。」
「震惊，居然在希望小学的捐款人那里看见了姜惜霜，五千万起步！」
喂喂，别这样啊！我还指望着你们骂我赚钱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经纪人给我打了很多电话，直夸我聪明。
还帮我把这么多年我向家里打款的账户明细贴到了微博上，证明我没说谎。
舆论转了又转，最后还是我赢了。
甜昕一脸敬佩地凑过来和我讨教：「姜姐姐你好厉害，我要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遇到问题，总要想办法解决。」
「哎哟，话说你和池砚舟怎么回事呀？想吃最前线的瓜。」
「……？」我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笑：「我和他能有什么？纯纯的革命友谊。」
甜昕一脸惊讶：「真的假的啊？那某人可要伤心了。」
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眼瞎看上我了吧。
我抿了抿唇，心跳得有点快。
14
池砚舟好像真的对我有意思。
接下来的综艺里，他都对我百般照顾，只是这照顾久了，我看他对我怎么有种慈父一般的温暖，宛如圣母玛利亚的柔和光辉。
第二站结束的时候，节目组又要求嘉宾写心动情书。
Excuse me？
我看着桌上两封情书陷入了沉思。
我不是走的万人嫌绿茶人设吗？
这趋势是要往万人迷发展啊。
一封是池砚舟的，我猜得到。
还有一封又是谁的啊？？？
我难得有点紧张地拆了情书，一封果然是池砚舟的，另一封居然是素人陈铠的。
陈铠写的很正经，表明自己肯定是配不上这档综艺的女嘉宾们的，写给我只是觉得我很好玩很坚强，也适合收下他尴尬的情书。
至于池砚舟的，我没敢看。
情书阅读环节结束后，我看见池砚舟的眼睛简直和小狗一样，闪闪发亮地冲我发射爱心光波。
我心虚得要命，多次躲过他的目光之后，这人终于蔫了，活像丧妻。
弹幕：「怎么搞的呀？不要让鹅子伤心呜呜呜」
弹幕：「完了完了鹅子沦陷了。」
弹幕：「小狗呜呜呜好好嗑，茶姐，茶姐你把他收了吧，我们不骂你了呜呜呜。」
节目录制完后，刷评论的我：「……」
“茶姐”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爱称了？？？
我说怎么进账少了，原来跑去嗑cp了，啊啊啊不许嗑cp了啊喂！你们必须骂我呜呜呜！！！
15
第三站开拍前，我去了趟医院。
「姜小姐，你的病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上次来你明明至少还能活十年，今天却比之前恶化了十倍不止。」
医生面容严肃：「你这个病是完全不能有太多运动的！可我看你还非要去什么综艺。」
我打马虎眼，俏皮地笑了一下：「医生，我已经尽量偷懒了。」
「姜惜霜，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的病情已经很不容乐观了，还是不要参加了。」
「参加的，当然要参加。」我低头喃喃道：「钱还没赚够呢。」
「赚钱？钱是身外之物，姜惜霜，你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不如自己到处走走放轻松还能多活一些时日。」
我摇摇头：「医生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不用担心我，我自有想法。」
「我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长则一年，短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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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从医院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个不停。
「姜姐，你快上网看看，你弟弟说要跳楼！」
我眼前发黑，没想到这事还没结束。
视频里的男生又黑又瘦，但眉眼却还是俊朗帅气的，他站在高楼上手里举着一块大牌子，上面用红色的油笔写着：「考上了大学，姐姐家财万贯却不愿供我读书！」
还挺会折腾，我都要被气笑了。
我和姜惜磊长得挺像，没一会儿就有人认出来他是我弟了。
负面消息又通通朝我压来。这次我没再像上次一样沉默着不回应，而是在微博上大大方方地喊话：「磊磊，你考上哪个野鸡大学，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钱我是一分不会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两句话说完，网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有不明白的路人骂我，也有之前吃过瓜的人挺我，总而言之，势均力敌。
姜惜磊仍在高楼上站着，楼下是哭得不成样子的周女士，也就是我妈。
我知道他不敢跳，这个没用的男人本质上就是欺软怕硬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还挺会敲诈。
可惜，我不会上套。
手机铃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池砚舟。
他的声音听上去比我还焦急，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安慰他：「放心吧没事，我有后招。」
我看着手机短信上发来的：「姐姐你在哪里？」会心一笑。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吗？
17
晚八点。
一段录音爆火网络。
「妹妹你好，别怕，我是姜惜磊的姐姐，是为他所做过的事对你负责的。」
「你好……」那边是一道细的如同蚊子一样的女声。
「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好吗？」
「好。」
「在未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他强迫你与他发生关系，对吗？」
「对。」
「发现自己怀孕以后，他对你是不是处于完全不认账的状态？」
「是。」
「你成年了吗？」
「今年15。」
…………
录音的后面还贴了好几张孕检图以及女生受骗过程的聊天记录。
关键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女生。
我通过和这个女生聊天的过程了解到，有好几个女生受了欺负但因为没怀孕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身为他的姐姐，我感到耻辱，我不是畜牲，我得为她们的未来负责，我需要很多钱。
有一个女生甚至给我提供了自己和姜惜磊同床共枕的照片，更是直接实锤了这件事。
「强迫未成年发生性关系。」
这种弟弟，我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我花重金联系了最好的律师，力求判最高的有期徒刑，为那些无辜女孩报仇。
然而就算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局面了，我妈依旧站在她亲爱的儿子那边，发疯般地咒骂我，仿佛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
我只想笑。
18
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恋综照样继续拍摄。
我还是那样好吃懒做，说话尖酸刻薄，然而我的人气却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谩骂越来越少了，满屏幕都是嗑CP的快乐和对我人品的夸赞，我能赚的钱也越来越少。
不过也好，之前被骂得太狠，简直赚够了钱，临死前消停一会也算积德。
池砚舟对我的喜欢简直都要溢满了，可我实在承受不住，只能百般拒绝。
「为什么拒绝我？」在摄像机拍不到的隐秘角落，池砚舟把我抵在墙边，嘴唇在我耳边轻轻擦过。
我别过脸，嘟囔道：「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他一双狗狗眼满是不高兴：「我觉得我们哪里都很合适。」
我看着他，想哭又想笑。
「哪里合适了？」
「身高长相性格都很合适呀，哪里都合适，我知道的，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我失笑，看着他那双眼睛，还真不想骗他：「嗯，我也喜欢你。」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淹没了我。
19
又过了几天。
「系统已检测到您已积累至目标任务金额，系统即将自动解绑。」
「祝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愉快。」
绿茶赚钱系统消失了。
这并不是什么天降的金手指，而是我用十年寿命换来的系统。
它收我的命，我收它的钱。
看着银行卡里整整的巨款，我把它们大致分成六份。三个受害者女孩，我的两个妹妹，还有我的父亲。
多余的钱我将全部捐赠给希望工程，让世界上多一份爱。
我满意地立下了我的财产遗嘱。
然而还有一份关于爱的遗嘱，我却怎么都不满意。
20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到全世界去找你。」
「找不到了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守着你，才不会让你消失的。」
怀里的人体温已经凉了下来，池砚舟怎么都不敢相信昨天还和他亲密拥抱的人今天就突然离他而去。
坐在冰冷的医院大厅里，一个自称是她多年主治医生的男人在给他解释病情。
「姜小姐的病已经很多年了。」
「本来一直比较良性，直到最近两个月却突然恶化。」
「可能是因为参加了综艺的原因，她这个病很特殊，不能跑跳，运动过度会导致身体机制加速衰弱。」
他愣愣地听着，一时竟分不清他和她的相遇是不是本来就是一场早已写好的be剧本。
「哦，还有这个，是她特意叮嘱我留给你的。」
池砚舟回过神来，他的手上，多了一封粉红色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情书。
「第一次写给你的情书太过仓促了。」
「所以啊，我决定重新写给你一封，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
「小狗，不要哭哦。」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番外
「把遗书当情书写，世界上除了你也没谁会这么干。」
池砚舟端起面前的骨灰盒忍不住笑道：「今天是第三年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昨晚上我又梦见你了，你还是一点没变，我却要比你年长了。」
「下次在梦里见面，你是不是该叫我哥哥了？」
「这些年我都一直遵守约定守在你的身边，你可不要转头就把我忘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一道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小狗，不会的。」
池砚舟愣了一下，随后起身走向药箱，拿起一瓶蓝罐小药吞下，他无奈地摇摇头，失笑：「我怎么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