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虎眸瞪大,轰然倒地,虞云昭落到地上,“敢伤她,你该死!”
跟着,他喉咙里就涌上一股甜腥味,他吞了口唾沫,咽下嘴巴里的血沫,收起佩剑,强撑着走回凤扶摇身边抱起她一步步往回走。
七宝看着他苍白的好似奠堂里祭典的纸人一样的面孔,担忧的喵呜一声,没有再往他肩膀上跳,只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木屋后,虞云昭将凤扶摇放到床榻上,背对着自己,看着她背上的伤口,咬牙,刚准备给她包扎伤口,却发现她浑身的肌肤都宛若烧起来一样滚烫滚烫,伤口逐渐愈合。
眼前的一幕让的虞云昭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望向凤扶摇,见她脸色如常,并没有不适,紧皱的眉头反而放松下来,不自觉的舒了口气。
不管现在凤扶摇身上发生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是好事。
虞云昭一直提着的心脏再度落回胸膛里,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凤扶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时,她扶着脑袋坐起来,看着四周的景致还有些迷茫,眉头缓缓皱起来,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在晕过去了,之后似乎做了个梦。
懵里边她身处一堆火焰中,虞云昭站在对面不停的喊着她,她只觉得浑身十分舒服,就好像那火焰不是在吞噬她,是在温暖她,她想喊虞云昭过来,可虞云昭只是神情慌张的站在她对面,不停地摆手,浑身是血。
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等醒来,就在这里了。凤扶摇想清楚昨晚的事情后,她登时瞪大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云昭,云昭……”凤扶摇急切的喊了两声,转头就望见虞云昭正躺在床榻边。
似是听到她的呼喊声,虞云昭茫然的睁开眼睛。凤扶摇看着他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眸,忍不住心悸,张开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云昭,你……”
毫无反应,凤扶摇一颗心如坠冰窖。虞云昭见她说话只说半句,加上他睁开眼后,看到的依旧是一片黑暗,忍不住苦笑,“安安,我没事,休息一断时间就好了。”
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凤扶摇顿时急了,“云昭,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看不见了?还有,休息一断时间就好了,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之前就有这样的情况不成?
凤扶摇疑虑重重,担忧不安的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虞云昭嘴巴张了张,半晌都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凤扶摇猝然出手,扣住他的命门,给他诊脉,他体内的气息从未见过的紊乱,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么重的伤势,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死了,也就是他,硬生生的撑了下来。
“是因为我对不对?”凤扶摇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潸然泪下,颤声问道。
定是她一直没有回来,虞云昭进去林子里寻她,将她带了回来,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莫不是遇见了那只白虎?凤扶摇脑子里骤然浮现出这想法,悚然一惊,“你遇见那畜生了?”
虞云昭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揩去她眼角的泪痕,“莫哭,我没事,那畜生被我杀了,你不用怕。”
他说的轻描淡写,凤扶摇却是泪如涌泉,虞云昭为了救她已经耗损了不少内力,那白虎亦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以往的虞云昭自然是不怕它,可他却是顶着这副破败的身子和那白虎对上。
为的就是替她报仇,为了她能够安心,简直是……混蛋!
凤扶摇心底软成一团,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若说了,你可不许怕。”虞云昭怔了一下,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缄默半天,才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开口。
眼前这人脸上涌现出来的厌恶悲伤犹如一座山压在她脸上,她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呼吸不过来。
虞云昭闭了闭眼,往后仰了一下,“当年我显现出非凡的才能,母妃担心我与她心爱的儿子抢皇位,便要杀我,喂了我一杯毒酒,就在我差点死去的时候,一个太监过来救了我,我认了他做师傅,他有一门功法可以救我,我为了活命只好学习他教我的武功,但功法有缺,每次发作我都得吸取别人的血液活下去。”
凤扶摇不寒而栗,光是想想都知道那画面的恐怖,连她这样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害怕,别说身处局中的虞云昭,当年,他不过是个几岁的雉子。
就是这样,他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放过他,身边的亲人只想着要他的性命,他做的越好,反而越遭人恨。这是怎样的母亲?
凤扶摇拳头紧握,眼底透出浓重的厌恶来,只因为她生产时差点被虞云昭害死就恨上这个儿子,甚至处心积虑的要杀他。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如此做,简直是畜生不如!
“你定时觉得我很恶心,是个怪物,厌恶我了吧。”虞云昭久久听不到她的回应,自嘲的笑了一声,继而冷笑,“可惜了,你如今知道了我的秘密,就算是反悔想要离开也不成了,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凤扶摇看着他故作凶恶,心底蓦然一软,张开双臂将他抱入怀中,语调认真轻柔,“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虞云昭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安安,你当真不怕?我可是……吃人的!”
最后三个字他是从牙缝中挤出,凤扶摇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为何要怕?你何错之有?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我不是什么圣人,旁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只要你活着就好。”
她的话语一如她的处事一样冷酷,却让虞云昭一颗心罕见的暖和起来,冻僵的血液重新流淌起来,离凤扶摇脖子一寸距离的手掌缓缓下滑,贴在她的后背缓缓松了口气。
安安,幸亏你如此说,若不然,我只能让你永永远远的留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