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身形一闪,只见一道白影掠过,前方的桃花林猝然就变了,树上缠着的藤蔓犹如活了过来一样对着七宝抽打过去。
与此同时,平坦的地面上突然射出道道寒光,凤扶摇不由惊呼一声,拉着虞云昭紧跟在七宝后边。
他们越往外跑,箭矢越密集,到了后来,虞云昭的脸色都难看下来。
好在这攻击没持续多久就停住了,而此刻竖立在凤扶摇面前的正是一块大石壁,瞧着十分眼熟,就好像是在齐仑招待的那个假龙脉一样。凤扶摇取出玉佩按到凹槽里。
跟着,就看到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个洞口来,凤扶摇取下钥匙趁着石壁重新落下前迅速走出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凤扶摇和虞云昭顿时傻眼了,眼前这场景这是当初他们在齐仑时走进来的密室,而洞口先前被他们打开,这会儿已经大开着,外边是草地,和他们来时半分差别都没有。
七宝给他们带了一路,像是很疲倦一样,直接跳进凤扶摇的怀里,趴着睡觉。
凤扶摇和虞云昭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们当初找的假龙脉的所在竟然是龙脉的出口。
这么说起来,他们竟是从华城再度回到齐仑,这等手段,实在是让人骇然。
想到他们之前在齐仑办的事情,二人都是警惕了些,不过按照龙脉里记载的所言,这齐仑南疆的人本就该是效忠前朝皇室的,可惜这南疆祖老有了异心,看来还得先探探南疆长老们的意见。
此前她还说再不与沈祁愿见面互不牵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再次麻烦他。不过在处理南疆的事情前,还得前去一趟巫家,见一见巫离。
虞云昭和凤扶摇一路小心,顺利出了南疆后就一路前去华城。他们去了华城知府的后院,突然消失不见,必然会引起华城知府的疑心。不过以华城知府的胆量想必也不敢多问什么。而他们这次过去就是为了封住龙脉的入口,还有探一探华城知府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若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就不能继续留着了,虞云昭眼底划过一抹狠辣。
虞云昭先她一步出去探路,确定四周并没有人看着才带着他前去拜会华城知府。而华城知府早就发现他们不见了,在开始的忐忑后很快轻松下来,这两个小祖宗走了也好,省的他被连累。
谁晓得他这快活日子还没有过几天,这两个人又出现在他面前,吓的正在喝茶的华城知府一下子就呛住了,不住的咳嗽起来,“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站在他旁边伺候他的小妾是新来的,看到他二人出现的这么突然,顿时尖叫起来。
凤扶摇不悦的看她一眼,脚下一动,手里的药丸就就塞进她嘴巴里,小妾嘴巴被她强行合起来,咕咚一声就给药丸咽下去了。
“你你你……”小妾满脸惊恐,没想到这人一来就给自己下药,可惜还没等她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凤扶摇就一掌拍到她的脖颈上,她立时晕了过去。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华城知府看她这杀气腾腾的样子,还以为她们这次过来是要来杀人灭口,连忙求饶。
凤扶摇嗤笑一声,上前虚扶一把,“知府大人不必慌张,我们这次过来,只是暂住一晚,明日就离开。”
华城知府悄悄抬起头,狐疑的看她一眼,眸子里满是忌惮,原先他是觉得凤扶摇美若天仙,可现在看到这张脸,他只觉得是索命无常,长的再美,也得他能有福消受才成。
眼前这人,明显不是他能够随意肖想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只是听凤扶摇这么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下意识的看向旁边昏过去的小妾,“那她……”
“知府大人应当不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包庇朝廷钦犯吧?”凤扶摇咧着嘴笑,“何况,她也没死,我喂她吃下的药丸足够她做一场好梦了,等她醒来,你应当知道怎么说。”
“知道知道。”华城知府连连点头,得知人没死,顿时松了口气,心里对凤扶摇生出些感激。
“这段时间虞公子临时去看一位故人,就出去了一趟,离开了华城,忘记与你说了,惹的知府大人担心了。”凤扶摇晓得自己和虞云昭离开后他定然派人暗中查找过,只不过没有找到。
现在她给他一个理由,华城知府若是聪明就该应下来,等日后她洗刷自己身上的冤情,恢复凤府嫡女的身份,有人来问时,省的华城知府说些不该说的话。
华城知府最擅长的便是见风使舵,连忙点头,“是,凤小姐说的是。”
“行了,我乏了,先去歇着了,不用叫人打扫了,我和公子还住先前那间厢房。”凤扶摇摆手,转身对外走去。
华城知府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沉默良久,才如梦初醒的爬起来,“来人。”
外头看守的丫鬟立刻推门进来,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小妾,不由瞪圆眼睛。华城知府见她发呆,瞪了她一眼,“愣着做什么,柳姨娘喝多了,还不快扶她下去休息。”
丫鬟虽然觉得奇怪,可也不敢多问,连忙应了一声,两个人一起扶着柳姨娘离开了。
而凤扶摇和虞云昭则是第一时间去了后院假山处关闭了龙脉的入口。
现在龙脉入口和出口的钥匙都在她们手里,这次出来的匆忙,龙脉里那些药材都是弥足珍贵,以后有时间还可以进去拿出来。
第二日,虞云昭就带着凤扶摇一起前去向华城知府辞行,华城知府激动的连茶盏都要拿不稳了,身子微微颤抖,以最快的速度吩咐人给他们收拾好行李又塞了一大包银子说是给他们的盘缠。
这热情的样子让的凤扶摇哭笑不得,临了钻进马车忍不住捉弄他,“大人真是客气,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回来还了大人这番好意。”
“不……不用了。”华城知府连连摆手,先前还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脸庞一下子僵硬下来,一个劲儿的干笑,“凤小姐您事情繁忙就不必来了。”
瞧他额头上的汗珠都滚落下来,凤扶摇吃吃的笑了一声,放下车帘,倚靠在虞云昭怀里。
华城知府见她没有继续纠缠之前的话题,反而缩回马车里,看样子也不像是恼怒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瞪了眼还在观望的车夫,恶声恶气的道:“还不出发?”
车夫连忙应是,一鞭子抽到马屁股上,马匹就带着车子缓缓行驶。
他们出发前就给巫离去信说要前去拜访,因而巫离一早就算准了他们来的日子,早早的派人在门口候着了。
凤扶摇和虞云昭刚刚走下马车,小厮就走过来,笑容可掬的道:“请问二位可是来拜见我家少主的?”
“确是,这是信物。”凤扶摇取出之前巫离给他们用来证明身份的玉佩。
小厮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了,“二位请。”
等看到巫府众人的态度时,凤扶摇越发觉得奇怪,虽说巫离是巫府的嫡出公子,可到底还有其他旁支,相互间亦有竞争,这些下人没理由对她们这两人个单单是巫离客人的人这般尊敬。
“少主,人请进来了。”小厮抬脚跨进大堂,恭敬行礼。
凤扶摇适才注意到他的称呼,眉头微皱,跟着进去,就看到个男子缓缓的转过身子望向她。
虞云昭藏在面具下的瞳孔猝然缩紧,就是凤扶摇一样是禁不住骇了一跳。数月前还容颜清俊的男子这会儿半边脸都好似腐烂了一样,更是散发出一丝极淡的臭味。
看到他们的表情,巫离的神情立时黯淡下来,转而看向四周站着的下人,“你们都先退下吧。”
等屋子里就剩他们三人后,巫离才负手望着凤扶摇和虞云昭,“我是该叫你凤姑娘,至于这位,应当就是戚国那位自幼生长在明国的质子了。”
“我这个样子,怕是吓到你们了。”巫离苦笑一声。
他话语里的苦涩藏都藏不住,凤扶摇莫名心软,“巫离,你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巫离能够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凤扶摇并不奇怪。
“不过是为了救一个人受了这伤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巫离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脸颊,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
“巫公子,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也没办法救治你这脸了。”凤扶摇深吸一口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治不治的也没什么……”巫离先前早就找不少大夫瞧过这脸,都是没有办法,此刻听见她这话,习惯性的接口,立即发现不对劲,话语戛然而止。
随即,他就抬起头来,怔怔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说什么?”
他眼底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期盼,双拳紧握,目不转睛的盯着凤扶摇,生怕自己理解的意思错了。
凤扶摇微微一笑,“你的脸即是中毒了,我就有办法解的,至于脸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