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干笑一声,“巫家傀儡术的名头我一直有所而闻,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
巫肖轻轻一笑,再次拱手拜谢,就由着下人抬他离开。
凤扶摇转头看向白黎,“你之前似的傀儡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儿,巫肖脸上才露出忌惮的表情来,“北豫巫家,以傀儡术出名,其中最为让人恐惧的当是活人炼傀术。巫家的子弟从小就被放到各地历练,到了时间回族,若是不达标者,则以身为家族做贡献。”
“你的意思是……”凤扶摇的脸庞涌上惊骇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还是不敢相信,迟疑的询问。
“不错,巫家不养废物。”沈祁愿在一旁点了点头。
凤扶摇久久无语,手指甲掐进掌心,神情变幻不断。片刻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不错,世家大族,哪有讲亲情情面这东西的,还不都是看有没有利用价值。
虞云昭挑开车帘出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掌,“外边风大,我们回吧。当心冻坏了身子”
凤扶摇抬眸看着他,突然就笑起来,抿唇,“好。”
有时间在这儿悲天悯人,她还不如好生培养自己的实力,让的那些欺她辱她负她的人都付出代价,再不敢犯。
因着前面没有人挡路,马车又可以再度启程,将将好在城门关闭前赶到城中。
这会儿进城迟,没空再细找客栈,虞云昭直接拉着她在最近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至于巫肖,却是没有再碰到。
瞧着虞云昭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凤扶摇就是一阵心疼,眼下的情况,还要尽快找到鬼医才成。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启程出发,一路往北,然而半道上马车就被拦下来,一阵骚动从外边传进来,凤扶摇疑惑的拧眉,挑开车帘往过去,就遇到一队官兵一样的人往这儿跑了。
开始她还以为是误会,看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凤扶摇脸色黑如锅底,捏了捏虞云昭的手心,放下帘子,“外头来了官兵,可能是认出了我们的身份,待会儿你不许出手。”
见她满脸严肃的样子,虞云昭哑然失笑,愉悦的翘起唇角,凤扶摇这才舒了口气。
她再度挑开帘子,就见官兵团团围在马车四周,她嫣然一笑,“不知道各位官爷为何拦着我等?”
与此同时,她袖子里的药粉滑在手心紧紧攥着。
为首的官兵冷哼一声,“你们昨夜可是在清风客栈入住的?”
凤扶摇怔了一下,仔细盯着他,见他并没有躲闪的痕迹,知道他的确是没有认出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气,想了会儿才道:“确是如此,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昨夜有刺客前去刺杀知府大人,后逃往清风客栈,你们昨儿才进城,今日一大早就急匆匆出城,客栈里的掌柜说你们形迹可疑,本官怀疑你们就是刺客。”为首的官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凤扶摇愣在原地,看着他脸上的冷笑,回眸看了眼虞云昭,手掌垂在一旁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面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官爷,您是不是弄错了,我等昨儿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客栈里,又怎么会是刺客呢?”
“是不是,带回去调查清楚再说。”为首的那人压根就不听她的解释,直接一挥手,“带走。”
凤扶摇禁不住攥紧拳头,强行按下心中的杀意,上前一步,从腰间摸出一袋银子悄悄递过去,“官爷,我们这里边还有病人,不知官爷可否让我等继续坐马车回去?官爷放心,我等不会逃跑的。”
入手的触感沉甸甸的,接了银子,为首的官爷掂了几下,脸上就笑开了花,“这是自然,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得了允许后,凤扶摇稍稍舒了口气,现在还不是与朝廷的人动手的时候,既然身份没有暴露,还是安分守己些,只是昨日她怎么不知道这知府遭到刺杀的事情?
凤扶摇摩挲着下巴,眉头紧皱。虞云昭瞧着她沉思,微微一笑,“别想了,这不是朝廷的人,他们是专门冲着我们过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并不想取我们的性命。”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凤扶摇骇然抬头,双目中闪过凌冽的杀气。
虞云昭摇头,“并非如此,他们并没有杀意,似乎是有别的意图。”
若真是要杀他们,就不会是一袋银子就可以收买的了。凤扶摇明白他的意思,揉了揉眉心,暂且放下心中的担忧,等回去后见到知府就可以确认了。
他们刚出城没走多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又回到城里,直接被押着去见了华城知府。
看着这个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的中年人,凤扶摇一时有些反胃。沧澜因为一直昏迷不醒,因此这会儿并没有被押到朝堂上。
“大胆刁民,还不快从实招来,昨夜你们去了哪儿?”惊堂木一拍,华城知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凤扶摇下意识的抬起头,就望见他眼底尚且来不及收回的淫邪,顿时厌恶的皱眉。
“回大人,草民昨晚一直都在客栈中,不曾踏出客栈一步。”
一旁的沈祁愿心里憋着气,悄悄捅了凤扶摇的胳膊一下,说了一句。
华城知府看着他们自进来就没有跪下过,忍不住眯起眼睛,“来人,传掌柜的。”
凤扶摇目光如刀的看着这个被拉进来的客栈掌柜,见他眼神闪躲,不敢看自己,心中略微有数,看来这人是故意诬陷他们了。
掌柜的嘴巴一张就道:“昨夜草民正在休息,突然见他们几个悄悄摸摸的跳窗出去,草民吓了一跳,没敢报官,直到今日晨曦,她几人才回来,一回来就急着离开。”
“草民原本没觉着有什么,直到大人派官爷过来询问才觉得蹊跷。”掌柜的叹息一声,低着头,“大人,此事与草民无关啊!”
华城知府得意洋洋的看向凤扶摇等人,“你们可还有话说?”
不等她开口,一个衙役就脚步匆忙的从外边跑进来,手里捧着个匣子,凑到华城知府耳边低语。
华城知府立时有了底气,“混账东西,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认罪吗?这凶器为何在你们投宿的屋子里?”
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再明显不过。凤扶摇要是再看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她冷笑三声,“大人,我们已经离开客栈半个时辰,这断时间,房间里多了什么东西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得这客栈掌柜才是刺杀你的,我们只是恰好做了他的借口而已。”
华城知府撞死为难的看着他二人,随后像是为难一样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将你们全都收押,等本官调查一番,若你们当真是冤枉的,本官自然会给你们一个清白。”
凤扶摇回眸看了眼虞云昭,接着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才看向知府,“如此,就要麻烦大人调查清楚了。”
平白无故的,被人说成刺杀朝廷命官的刺客,换个人来,脸色也不会太好。
凤扶摇脸上青白交加,难看的紧,由着衙役押着他们下去,至于沧澜,自然是一起被关了进来。
沈祁愿向来是给沧澜放在手心里疼爱的,这会儿脸色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汁来,恨恨的咬牙,“到底是什么人冤枉我们?”
“这清风客栈的掌柜先前说话时眼神闪躲,明显是心虚,也就是说,他在说谎话,但他一个客栈掌柜,与我们又不认识,好端端的,为何要诬陷我们?只怕背后是有人指使。”
虞云昭摇头,“我们一路上都是易容前行,应当不会是明半阙人,若不然,现在我们就不是被关在牢里了。”
“的确。”凤扶摇勾唇,“他先前派人扮作劫匪来截杀我们,明显是不打算留活口,更别提现在和我们玩这样过家家的把戏。”
“你们……”站在旁边的白黎听的目瞪口呆,就算他常年待在青云寨深居简出也知道明半阙是当今太子,眼前这两个人竟然直呼太子名讳,加上他们之间的谈话,他禁不住倒退一步。
凤扶摇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威胁他,“白寨主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心中的猜想越发明朗,白黎连忙点头,表情凝重。凤扶摇见他知趣,转过头来。
“先坐着吧,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总会露出来的,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不可轻举妄动。”沈祁愿看着她二人之间的气氛僵硬,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白黎看着他这副镇定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沈祁愿必然是知道他二人的身份,不觉哑然,上下看了眼沈祁愿,又忘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沧澜,叹了口气。
看样子,这沈祁愿亦不是个简单的人,不管他女儿是怎么同此人认识的,可日后若要走到一起,只怕困难重重。
不得不说,白黎此人还是极为精明的,要不然当初青云寨的寨主也不会看中他,从而将整个寨子交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