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赏了邀月三万两雪花白银,算作补偿,可这贪污的罪名却要与林家挂一辈子。
邀月心里憋屈,可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她只能忍下这口气,明半阙已经受到处置,邀月不由松了口气,辞别了凌渊后,就带着林染前往凤府拜见凤扶摇。
凤扶摇近日一直有个想法,在看到邀月的容貌时,更忍不住多想,只是这念头对她委实不公平了,因此她一直没提。
今儿门房过来告诉她邀月前来拜访时,她还有些愣怔,醒过来,急匆匆的过去迎接,凤扶摇瞧着她一改往日的怯懦,一脸的肆意盎然,知道她这是心里头高兴。
得了皇帝的准信,她和林染就不在是没身份的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一辈子藏在阴影里。
凤扶摇砸吧了两下嘴,越看邀月越满意,她沉默半晌,忽而笑起来,“邀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邀月的命是小姐救的,日后自当跟随在小姐身边,但凭差遣。”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恭敬,并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得意和过河拆桥。
凤扶摇点了点头,随后抿唇,“邀月,我的确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只是危险的很,我总有些不放心。”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要小姐说了,我定然完成。”邀月拍着胸脯保证,说的信誓旦旦。
“我要你引诱我爹。”凤扶摇缓缓的吐出嘴巴里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
邀月差点就以为自己听错了,面容惊悚的盯着他,“小姐,您说的可是真的?”
这样的要求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容不得她不多问一句。凤扶摇知道她眼神里的意思,郑重的点头,吐出一口浊气,“自然是真的,只是此事我并不勉强你,你若是愿意,就放手去做,若是不愿意,这事不做也没什么。”
邀月凄然一笑,“我如今身子残破,能给相爷做个妾,其实也算抬举,毕竟皇帝似是不打算给家父平反,我如今只是个贪官的女儿,说起来还配不上相爷。”
凤扶摇沉默下来,看着她,面色有些不忍,“邀月,此事原怪不得你,你身世可怜,却是遭人陷害,你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放弃自己,这才答应这事,那还是算了。”
邀月一怔,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在脑子里分出利弊,轻轻的笑起来,“小姐,奴婢是自愿的。相爷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如今我的年纪也不算小,若真配起来,是合适的。”
凤扶摇默然的看她一眼,就望见她眸子里的死灰色,知她在明半阙身上栽了跟头,身心都献了出去,结果真相撕开血淋淋的,只怕心里头早就不相信这些情爱了。
“也好,回头我在外头给你置办个宅子,你平日里不要出门,等时机到了,我通知你行事。”凤扶摇冷笑一声,忽然想起王寒的事情还没有上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派人送走邀月后,就通知王寒过来。
王寒是知道主子私底下的动作的,更知道皇帝明知道太子残害百姓,却依旧装着看不见当个瞎子,心中憋了一团火,没处发作,现在见到凤扶摇,越发觉得委屈。
看着他面露不甘,凤扶摇幽幽的叹了口气,“王寒,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当前的形势你已经看到的,当年你们村子发生的事情,如今证据怕是早就被销毁了,就算你当真告上金銮殿,只怕依旧不能将他如何。”
凤扶摇双眸里闪烁着嗜血的光泽,突然想到个极好的主意来,低低的笑了一声,这笑声意味不明,落到王寒心上,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竟是有些害怕。
“王寒,你帮我去寻找一个人来。”凤扶摇龇牙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
王寒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凤扶摇这才走到桌前,凭着记忆将脑海里冒出来的面孔画出来,“这人应当是永城一带,你去仔细找找,若是发现与这画像上的人长的一样,立刻带回来。”
凤扶摇深吸一口气,这事应当是发生在三年后,前世明半阙娶了她三年后偶然带回来一个女子,她那时已经逐渐失宠,只远远瞧过一眼,虽然对方戴着面具,可光看身段和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可以知道那女子国色天香。
最后证明她那一眼没看错,明半阙来通知她,要将她抬为贵妾,一个风尘女子,她如何能够接受,自是与明半阙大吵一架,再度闹的不愉快。
随后三天,不知道那女子怎么撞上了前来太子府的皇帝,就这么入了皇帝的眼睛,被抬入宫中,册封为容妃。这样的事情,此前从未有过。
明半阙很是颓废了一阵,过后暗中与那女人联系,凭着容妃不断在皇帝耳边吹风,他的地位愈加巩固。
凤扶摇冷嘲一声,这样一位迷了父子二人的奇女子,她总该见一见。邀月这样的姿容都没法迷惑了明半阙,可见其并非贪色之人。
那女子能够获得他二人的青睐,实在是手段非常。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先抢到自己手上。
明半阙前世暗中做的动作和拉拢的人,她今生一定要夺过来,半点机会都不给他。
王寒虽然不明白她找这女子说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接过干了的画像卷起来,转身走出去。
凌安郡主得知了皇帝的判决,愤愤不平,可到底在凌源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倒是平南侯夫妇一颗心慌乱的很,手作无措的看向凌渊。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们都毫不知情,见凌渊站在厅中,身形挺拔如同一颗松柏,他们忍不住拧眉,继而平南侯心头就涌上一股子怒气,一掌拍在桌面上,“混账东西,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说来?”
经过这件事情后,只怕平南侯府要彻底与明半阙对上,明明此事可以在私底下向皇帝请奏,偏偏要拿到朝堂上,实在是……
平南侯气呼呼的看着他,心中疑窦渐生,觉得十分奇怪,凌渊往日里不是这样冲动的性子才对。
“爹,您还记得之前儿臣差点被猛虎咬伤吗?”凌渊压根就没算继续瞒着平南侯,如今让平南侯看清楚明半阙的为人,日后也好多多提防。
平南侯猝然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凌渊就肯定的点头,“此事是明半阙做的。”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解释,任由平南侯去猜测,转身离开,“爹,这些年,侯府足够隐忍,最后还要被他算计,我若是不还手,只怕日后他变本加厉。”
平南侯夫妇看着他的背影,面色逐渐狰狞起来,尤其是平南侯夫人,尖锐的指甲在桌面上划过,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欺人太甚!”
先前只当是意外,现在得知事情真相,只觉得一团火在胸腔里头不断的烧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烧碎。
另一边邀月按照凤扶摇的吩咐在长乐城里边住下,很是巧合的偶遇了凤翩羽。
凤翩羽是见过她的,她之前在大殿上哭诉,求皇帝明鉴时的娇柔模样,让的金銮殿里的人早就心动不已,如今她特意来诱惑凤翩羽。
若非凭着脑袋里那点理智,只怕他早就搂着美人回府了,只是现在还不行,到底是和明半阙对上的。
凤翩羽眼底划过一抹暗流,之前凤扶摇话里话外就带着提醒暗示的意思,之后明半阙就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说其中后没有她的手笔,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凤扶摇正坐在窗前托腮望着天边不断舒卷的云朵,就看到管家一步步向她这儿走过来。
她从软榻上跳下,瞧着外边天色逐渐暗下来,随手将窗户关上,以免晚风吹进来凉了身子,尔岚忙拿起架子上的披风,走到前面替她系上,这才迈步出去。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管家刚准备向绿萝说明来意,就见凤扶摇施施然走出来,连忙恭敬的开口。
凤扶摇抿唇笑了一声,“劳烦管家跑一趟了,我这就去。”
凤翩羽会找她,她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她可是被轮番警告依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夫人被她怼了回去,到现在都不见凤翩羽找她才奇怪。
这隔了几日,她并不认为凤翩羽是要找她算账,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还得见面了才知道,只希望,凤翩羽这次不要让他失望。
管家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她唇角露出的森冷笑意,连忙低头告退。
书房里没有点灯,十分昏暗,凤翩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身子微微前倾,半晌吐出一句话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他终于察觉出来,凤扶摇拉看了眼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拉了张椅子坐下,笑容甜美,吐出来的话却让他毛骨悚然,“自然是让往日里欺我害我的人都付出代价,我这半张脸,父亲想必还记得是怎么毁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