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边城在保安室换上作训服,走出门来。
一个威武雄壮的特警风貌,又展现出来。
那名保安惊奇地看着他。
老辅警眼前一亮,“赵队,你好威武好精神啊。”
“大哥,不要再叫我赵队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巡逻民警。”
赵边城从保安室取出两副手铐,又拿出两根橡胶棍,递了一根给老辅警,“走,我们巡逻。”
他和老辅警走出门来,向农贸市场方向走去。
老辅警快走几步追上前,道:“赵队换了这身警服,终于认出你来,以前我也送过人来重案队,见过你的,你人很和气。”
“不要叫我赵队,叫我赵边城,大哥,你和中队长昨晚巡逻了一个通宵吗?”
老辅警回道:“没有啊,一早叫我跟着他去局里,沙波队长向他交代事情。”
“交代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事,在回来的车上只听他说,特么的,派了一个犯了错误的人来,还要求不要对他好,不要让他好看。”
赵边城一听,知道有人就是要打压他,但这些,也没有必要让一个老辅警知道。
“大哥,从今以后,我俩就是一个巡逻小组的同事,你多关照着点哈。”
“赵队,我也就是一个聘用老辅警,我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现在年纪大了,家里老人、老婆有病住院要用钱,要不然我早就走了,还请你多多关照。”
“没关系,我俩相互关心吧。”
就此,他俩拉开了巡逻步伐。
每天从早巡逻到晚昼夜连轴转,吃了晚饭还要去重点区域巡逻到深夜,好不容易回家去了,休息了,一有事还得马上赶回来处理。
接警、处警,调解、帮助……遇到打架斗殴和犯罪活动,还得抓人送人。
走不完的路,干不完的事,累不说,还得坚守,时时操心,说不准什么时候又闹出啥事来。
巡逻了一周,晚上回到岗亭,老辅警说:“天天这么干实在干不动了,赵队,要不这样,白天我俩一起巡逻,每天晚上我俩分别值班,你守一晚我守一晚,这样轻松一点,怎么样?”
“春节过后,返城上岗的人多,到边境做生意和旅游的人多了,怕你一个人守不过来,遇事一个人也不好处理。”
老辅警一脸苦瓜相,鼻子嘴巴都扭烂了,“只是我那老娘老毛病又翻了又住院了,我得去照顾……”
“大哥,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守时,你回去,你守时我在这里帮你。”
“那怎么能行?”
“没关系,反正我家里就只我一个人,怎么安排都好说。”
巡逻了十天,他觉得平凡的杂事中总有一些不平凡的信息。
比如,在城中村和郊区复杂地段,进出人员的衣着、表情、行为都有些不一样。
也许他之前从事的侦查工作较为特殊,看刑事犯罪的人多了,心眼总多了一层意思。换句话说,就是当一个人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他总是观察这个人是不是正常。
所谓的“正常”,就是他学过的普通犯罪心理学,说这个人很“正经”,动作和眼神不歪三斜四,不偷鸡摸狗,举止大方,还有就是他的穿着打扮、交通工具以及随身物品,要符合本人的职业、气质和经济状况。
如果出入相差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有问题。
再比如,在这集市周边,有人莫名带着铁锤、镰刀或者一直跟踪盯着某一个人,这人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心理动机有问题,那得有所提醒预防。
一天晚上下起了大雨,轮到老辅警值守,他像往常一样和老辅警一起巡逻。
经过电影院,看到有三个男子在一家彩票店门口转悠,不一会儿一人进到店子里观察着什么,另两人在门口把守。
忽地,他看到门口两人怀里似乎还揣着什么东西。
他正想多观察一下,前方突然传来喊叫声。
“抓小偷,抓小偷。”
循声望去,只见农贸市场前一洗足店门口,两名妇女追着一个男子往小巷子里跑。
赵边城手一指,对老辅警说:“你往左我往右,在前方拦截。”
他嗖地冲进雨幕中,钻进小巷朝那个男子追去。
追到小巷深入,他看到一个影子唰地往围墙上跳跃,他顺势一个前扑,抓住那男子的一只脚,往下一拉,男子“嘭”地砸落在地上。
男子翻身跃起,举起一把刀子比划着向他刺来。
他举起橡胶棍,“啪啪啪”几下打在男子头上脸上。
趁男子头昏眼花时,他一个勾踢腿,一下将男子扫翻在地。
又顺势上前压在男子背上,取出手铐“咔咔”铐上。
他的一连贯擒拿动作,让追上前来的那两名妇女目瞪口呆。
老辅警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赵队,好身手,好身手。”
赵边城问妇女,“他偷了什么东西?”
“两部手机和一千多元现金。”
他从男子身上当即搜出手机和现金。
大下雨,他得尽快将嫌疑人和妇女带到治安队处罚。
赵边城掏出手机给中队长打电话,打了两次没有打通。
第三次打通了,中队长吼,“什么事,深更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他说:“我们抓住一个小偷,要送治安队处理。”
“治安队忙不过来,你送城区派出所吧。”
“这大下雨的,还有两个妇女当事人,需要一辆车来送一下。”
中队长不耐烦道:“车也没有空,自己送去。”
“中队长,这……”
“啪。”中队长挂了电话。
要是他,再晚再困难,借车也得去接弟兄们,何况这还是大雨的深夜。
大雨哗哗哗下个不停。
“警察同志,我去拿两把伞吧。”一妇女说着,跑回店里拿伞。
他对老辅警说:“你在这里守着,半小时后如果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
“没关系,我控制得住这个小偷,他跑不了。”
因为这里离城区派出所有三公里多啊,老辅警已经走了一天,太累不说,那么大的雨要是让他淋病了,他生病住院的老母亲咋办。
赵边城一个人带着两个妇女,押着小偷,一个小时后赶到派出所时,他身上已经湿透了。
当晚,他感冒发烧,第二天起床后吃了点药,又继续巡逻。
第三天晚上,他和老辅警巡逻到电影院旁边彩票店时,又发现那三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店子周围转悠。
他和老辅警绕到侧面,仔细观察。
十分钟后,听到“嘭”的一声枪响,只见那三个男子从店子里抓住一个夹克男,边打边往门外的皮卡车上拖。
那夹克男不停地挣扎反抗,嘴里叫喊“抢人啦,救命啊”。
“住手。”
赵边城大吼一声,举着橡胶棍冲上去喝斥道:“我是警察,把人放下。”
一男子举起自制手枪对准他就要开枪,他刹那间一甩手,一颗钢钉“嗖”地飞向男子手臂,“啪”的一声,男子手枪掉落在地上。
他和老辅警冲上去,三下两下将三名男子打倒,将被拖夹克男解救下来,接着又将三男子铐上。
夹克男捏住不停流血的肩膀,说他是彩票店的主人,一个月前在边境走亲戚时,解救了两名被骗到境外参加电诈的女子,当时就被一伙人砍伤了手臂,现在找来报复又打伤他肩膀。
夹克男伸出左手臂,现出一只拳头大的黑色“虎头”文身,夹克男说,“因手臂是被锯齿形刀口砍伤,皮肉被撕扯下一大块,伤痕又大又难看,后来就纹了一个‘虎头’盖住。”
据三男交代,他们伙同其他人在边境经常合伙抢劫、当偷渡“蛇头”。
在将三个男子押到刑警队后,从那两把自制手枪管和木柄上提取到六枚指纹、一枚掌纹和血迹。
经检验,那半枚断裂拇指纹和陈旧褪色血迹不是三个男子所留下的。
因是自制火器枪支上的证据,有可能涉及到重大犯罪,必须彻底查清,但因县市技侦条件有限,需送省厅技术部门进行精确检验。
那谁去送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