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子,我李向学包了,都给我滚一边去!”我狂妄的声音引来了一片谩骂,当然了,我在怀中拿出几张刺眼的红色钞票的时候,他们全部闭上了嘴巴,我带在身上防身的钱挺多的,足有两千!正如我所说的,我要包下这个小型大排挡不是难事,不过这在以后想起来的时候,简直有了要杀掉自己的冲动,包也去包大酒店啊,竟然包了一个三流大排挡。
第二天清晨,我在某二流酒店里醒了过来,回想某些模糊的画面,差点忍不住要往楼下跳去,但理智告诉我这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愚蠢。我拍了拍脑袋,让大脑不至于太晕,看向躺在一旁的损友:“妈的!每次遇到你就准没好事!”
“说什么呢,不是说好了是好兄弟吗?”
“靠,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醒了,唉,好累,早知道不吃那么多了,呀……头痛死……”
“去你的,那叫喝,不叫吃好不好?”
“哪来那么多规矩,吃不就是喝?都用一张嘴,不行了,我叔叔还不知道我跟了你,我必须要回去跟他说一声,等下还要回南哥工业区找工作呢……”
“算了,不跟你计较,工作什么的急不来,先洗个澡吧。”我摇头说道。
……
其实,和损友重新相聚在一起是一件十分纠结的事情,昨天一天的时间竟然是和酒精一起度过的,没有学习,也没有找工作,身上的两千块钱更是所剩无几,这可是“借”来的钱啊!
这个世界可不怎么太平,如果昨天不是运气太好,真不晓得两位喝得酩酊大醉的家伙会不会被人抛尸荒野。
当我和损友黄非黄出了酒店门口的时候,损友回过头来看着像模像样的南哥大酒店,终于惊叫出来:“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把我们送进这里?我看看,舒适住房110元起……是不是说住房至少要110块钱,会不会是我叔叔送我们进来的,这也太贵了吧……”黄非黄在这个都市里只能说是一个小白,一个完完全全的乡巴老,老实想,和这样的人走在街道上实在是一种丢脸的煎熬。
一路上,我一直很沉默,为了弥补损失的时间以及避免过多感受损友的存在,我脑海中在回忆一篇相当高深的英语课文,这是以前生生背下来的文章,现在正可以逐句逐句地慢慢斟酌。
“小雪,你看我们真的非要去找厂工不可吗?我老姐早就说了,厂工太辛苦……”
“停!别再叫我小雪,否则我们就绝交!”我瞪了黄非黄一眼,“小雪”二字实在难听到令人毛骨耸然的地步。
“看看你,学生时代的说话是时候要改改了……”
“好好,不叫就是了,我说小雪啊……啊……”
“靠!”我一脚往损友的小腿踢去,“儒子不可教也。”
“我呸!这是哪门子的意思,喂,小……小学,向学,学哥……”
……
好不容易,我们二人才乘坐公交回到南哥工业区,黄非黄还是一个劲地说个不停,一到了这里便有一个中年男子向我们快步走来,自从见识过李亦城之后,我对中年男子就再没有了好感,但发现此人原来就是黄非黄的叔叔之后,我的神色明显缓和下来:“黄叔叔好……”
“小子,你到底去哪里了!”黄叔叔一看见黄非黄就大声斥骂。
“对不起,叔叔,昨天和朋友去聚一聚。”
“聚?”黄叔叔哭笑不得,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得知自己的侄儿是去和那些猪朋狗友“聚”去了,如果不是因为死去的大哥,他才懒得理会这个顽皮的孩子呢,于是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黄非黄便走进了招工现场。我一个人愣在原地,随即大喜,如同摆脱了一块大石头,微笑地向歉意回头的损友挥了挥手之后,快速地往招聘现场的另一边走去。
“小黄啊小黄,你就安心去工作吧,哥我也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我们有缘再会……”我心里的声音说道,不时已经来到人事工作人员面前,他立刻友好地递给我一份招工简介:“小伙子,来,看看吧。”
我接过的同时说:“不用了,拿张表给我填吧。”
……
就这样,我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做了一名普通工人,工厂里的生活环境开始成为我的观察对象,一起工作的人都有成为朋友和敌人的可能,和领导的关系间接性地关系到一个月的工资,放假成为我十分关心的话题,还有就是必定会发现许多蠢蠢欲动的少女,如果是损友的话,此刻脑中肯定只余二字:“泡妞!”而这时我只会黯然神伤,一个人会选择在安静的地方,想念着一个人,发起呆来。
损友黄非黄变了很多,在XX工厂工作了一个月多了,我能看到的工人里面,就数他是最勤奋。
我问过他:“干嘛那么拼命?”
“这叫拼命了吗?不过是小意思。”
“这就叫拼命。”
“哈哈,学,我不想一辈子都在厂里替人打工,现在在拼命赚钱,就是希望以后可以开开店什么的,当个小老板。”
“你好像会想了。”
……
损友的勤奋工作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按他的产量来计算,工资也高得离谱,别人都是三四千,他的竟达到了五千五,当这个数目公布出来的时候,在场领工资的员工都口瞪目呆了。
“所以,黄非黄同志这个月可以领到我们这个月的奖金,效益奖,这个奖金一共有五百元,以资鼓励,希望黄非黄同志下个月继续努力,我们会将奖金连同工资一起发到他的帐号上的……”
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都是员工最开心的时候,当我和黄非黄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除了惊叹黄非黄的“不凡”之后,还不忘极力劝说我和黄非黄去玩,这里的玩其实就是吃和喝,吃香的喝辣的。
“刘向学,听说你在一个星期前已经递了辞职信对不对?”一舍友突然问我。
“哈哈,”我打个哈哈,“是啊,我的手脚太慢了,你们的工资都高得离谱,我的才2900元,再留在这里哪有前途?”
“那也是,你留在这里的确是浪费时间。”一个舍友说。
“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学,你是不是真的要走?”黄非黄直到此刻才知道我辞职的事实。
“非黄,我打一开始就没有在这里长做的打算,这都是真的。”
黄非黄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去!”
“是啊,有什么好地方告诉一声啊,我也去。”一舍友插口道。
“我也没有方向啊,不知道去哪里,你们就在这里安心发财吧,我再找找工作看看,找不到我就贷款做生意去。”我眼睛一眨不眨地说,在银行保险箱里藏着二百多万呢,哪用得着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