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姿捂着脸好不可怜。
“我不是故意的。”黎清清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真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汤才烫到的人。
可沈晚啼瞧得清楚，黎清清当时汤端的很低，就算没站稳洒了，也不会泼到卓姿的脸上。
卓姿在扯黎清清的时候，分明故意扬了一下汤。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黎小姐，就算你看不惯我，也不该毁我脸才是。”卓姿哭的伤心。
左思薇更是帮衬说道：“毁女子容貌，好恶毒的心思。”
“不是，我……”黎清清想辩解，但当时太混乱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弄撒的汤。
沈晚啼刚要开口，季韫便说道：“不过是动作不小心，何至于上升到谋害？”
卓姿身体一僵，难以置信的抬手，“殿下，我的脸……”
“我让人带你去找御医。”季韫淡淡开口，喊来身边的侍卫。
卓姿咬着唇委屈道：“不麻烦殿下，我自己涂点药就好了。”
季韫微微点头，黎清清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沈晚啼。
“不是你的错。”沈晚啼开口。
卓姿起身忙又说道：“郡主和黎小姐关系这么好，想来定会好好安慰黎小姐，让她受惊了，抱歉。”
她说完便出了门，沈晚啼微微眯眼。
这个卓姿手段高明啊。
一场故意制造的混乱，让清清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再用一句话堵住她的口，任由她怎么帮清清解释，都会被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安慰和推卸责任。
这样的人，清清可对付不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黎清清有些气馁的坐下去，她都不知道那汤怎么就突然扬起来了。
沈晚啼让人收拾好桌椅，坐下说道：“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她抬得盅底扬的汤。”
黎清清瞪大眼睛，“为什么？”
可她刚问完，就瞬间明白了。
为了太子。
卓姿是太子侧妃，她们二人之前本没什么交集，可卓姿今日忽然来说自己和太子有多亲近。
阿晚不可能在意这件事，那么卓姿也只可能是说给她听的了。
黎清清抿唇疑惑，难道她知道太子想立自己为太子妃？
“我去煮壶茶，你们谈。”
沈晚啼看得出来季韫有话想跟黎清清说，故而给腾了地方。
她一走，太子还没开口，黎清清先起身了。
“殿下，先前你说过的话我考虑过了，我不想进东宫。”黎清清福身，拒绝了季韫。
虽然季韫跟她保证过以后他不会纳妃嫔，可这种承诺谁又说得清楚？
世事无常，哪怕是皇帝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然的话，风舟野何至于以外姓身份养在别人府中？
“清清，你不信我？”季韫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他方才可是很坚定的相信清清，也一直在维护她。
黎清清摇头，“我相信殿下承诺是真心的，也相信殿下会为了承诺而努力，可人生无常，我不想殿下为难。”
她说完行了礼，随后便走了。
季韫想追，可又怕出去让人看到说清清的闲话，生生忍住了脚步。
“去两个人暗中护她回府。”
季韫叹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哪里没做好？
“清清走了？”沈晚啼拎着茶水出来，给季韫倒了杯茶，“菊花药茶，去火的。”
季韫喝了一口，苦的咂嘴，“这能卖得出去吗？”
“特意为殿下调制的，不卖。”沈晚啼笑着坐到他对面，看季韫不解看她，她挑眉道：“其实我也不建议殿下迎娶清清。”
“为什么？”季韫不解，难道他的喜欢就没有一个人支持？
他的兄弟风舟野不支持，清清的好姐妹沈晚啼也不支持。
“你猜为什么经历刚才的事，清清突然就拒婚了？”沈晚啼看着他。
季韫摇头，“不知，我要知道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他快想破头了，难道是他维护的还不够快？让卓姿多说了两句话？
“清清不是不相信殿下，而是不相信自己。”沈晚啼又给他添了茶，“卓姿拙劣的手段，她都看不破，现在殿下心里有她，能维护她，以后呢？”
季韫听着这话，好像明白了一点，但又不是那么明白。
以后他也会一直心里有她，维护她啊。
“人心难测，帝心更难测，若有朝一日殿下变心，拙劣的手段和天真的她，随时都是会被厌弃的理由，并且还会连累家族，连累兄长。”
沈晚啼轻声说着，季韫反驳，“怎么会？我不可能那么做的。”
“清清不知道殿下究竟喜欢她什么，这份喜欢又能坚持多久，她会退缩是理所当然的了。”
沈晚啼才不管季韫说什么，反正自己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季韫沉思，所以清清是没有安全感吧？
“那你呢？为什么选择风舟野？你不怕他变心？”季韫反问。
沈晚啼轻笑，“我怕什么？没有他风舟野，我照样是韩神医的徒弟，苏丞相的忘年交，殿下和他不一样，舟野虽贵为秦王，可他感情上的事，却扯不到朝廷。”
季韫明白了，他起身道：“多谢弟妹。”
沈晚啼听到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抿抿唇刚要说话，门口黎清清又跑回来了。
季韫以为她后悔了，眼睛一亮。
黎清清直接无视他，拉起沈晚啼激动的说道：“阿晚，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街上大娘们又吵架了？”沈晚啼也兴致冲冲，想要出去看一看。
季韫神情尴尬，甚至显得有些可怜。
黎清清瞥了一眼，并且只是匆匆一眼，她就又看向沈晚啼了，
但也就是这一眼，让季韫心里高兴不少。
“不是，我刚刚出去看见商恩晴给卓姿上药，而且和左思薇有说有笑的，她肯定是想法子要害你，要不咱们回利水村看看吧，没准她给的那批药材都有问题。”
黎清清很是担心，利水村那么多人要是吃了阿晚的药出事，那问题可就大了。
沈晚啼蹙眉，商恩晴……应该没这个脑子吧？
“哎呀，总之我陪你回去看看，万一要做手脚了，我们也好来得及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