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啼来到县衙,状告安河村数名村民殴打他弟。
“那你弟弟呢?”县衙看了一圈,瞧着萧成也不像是她弟弟。
沈晚啼刚要开口,就听萧成先说话了,“我小舅子养伤呢,重伤懂不懂?肯定来不了,你这县官怎么如此笨拙?”
“大胆!你竟敢咆哮公堂?”县官一拍惊堂木,瞧着萧成虽穿得好,却能看出来庄稼汉的模样,便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这么一喊,萧成身边的护卫不干了。
“放肆!我家少爷乃是茹宁长公主府的少爷,尔等竟敢对他大呼小叫?”
县官一听是长公主的儿子,当即身子抖了抖。
茹宁长公主可是皇帝唯一的妹妹,颇得圣宠,听说陛下更是喜欢他的这个外甥,别说他咆哮公堂了,就是咆哮朝堂皇帝可能都只是规劝。
他连忙起身赔礼,“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萧少爷见谅。”
县官又瞄了眼沈晚啼,心里不由得发愣,安河村的人怎么会和萧少爷有关系?
“起来吧,我是来替我未过门的娘子做主的,你赶紧把那些村民都喊过来。”
萧成摆摆手,左一句小舅子,右一嘴娘子,听得沈晚啼头皮发麻。
“他再这么叫下去,我怕是真没路可走了。”沈晚啼低头和黎清清窃窃私语。
黎清清拉住她的手,“稳住,我已经叫救兵了。”
沈晚啼只盼着黎清清的救兵靠谱点,而这边县官吩咐衙役去带人,衙役是飞速执行,没多久就把安河村那些殴打阿义的人给带来了。
这些人个个被蛰的鼻青脸肿,一看公堂里站着的是沈晚啼,心里也有些害怕。
“此女——”县官愣了愣,这姑娘好像没说自己是谁,他举着惊堂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晚啼反应极快,“民女沈晚啼。”
“谁?!”
哐啷一声,县官的惊堂木都吓掉了。
她刚刚说她是谁?沈晚啼?
是得了战王府御赐的神犬苍猊的沈晚啼?
“大人!沈晚啼这个小贱人心狠手辣,放毒蜂咬我们,你看看我们这些人浑身哪有一块地方了?我们也要告状啊大人!”
县官盯着那些人的脸,目光看向沈晚啼,顶着萧成的压力,硬着头皮问道:“这件事可是真的?”
“大人,当日他们在山上污蔑我,被我弟听到,我弟年幼一时护姐有些心急,便吼了他们几句,这些人便对着我仅八岁的弟弟拳打脚踢,并意图要杀了苍猊犬吃肉,我赶到山上时弟弟和苍猊犬都奄奄一息,至于那毒蜂的确是有,却并非是我放的。”
沈晚啼淡定的将来龙去脉讲出来,不过隐瞒了自己摔蜜打巢引蜂的事。
“胡说八道,当时你分明摔了个罐子,又用棍子去砸蜂窝,那些毒蜂才会攻击我们,若不是你故意为之,那些毒蜂为何只蛰我们却不咬你?”
张婆娘的相公最先辩解,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又说道:“大人,沈晚啼自己浪荡下贱,本该沉塘,她非但不知廉耻,还恶意伤人,大人应该先把她抓起来!”
县官余光看着坐在一旁的萧成脸色,萧成脸色阴沉沉的,“你说说她如何下贱?”
“她隔三差五便带男人回家,一待便是多时,如此还不算是吗?我们村里人都可见证。”
萧成看向沈晚啼,沈晚啼却看向县官,“不知大人可还记得几日前,京城丰和楼掌柜的送来一车山货?”
“记得此事。”县官点头。
沈晚啼不紧不慢说道:“我是丰和楼请的药膳师,酒楼多次入村取货,却最多不过是在院里,从未进屋,这一点大人若不信,可请他们前来询问。”
县官了然,丰和楼可是京城内的官楼,他们掌柜的就算是好色,也不会特意跑到村子里,去动一个有苍猊犬的人。
“大胆刁民,污蔑良家女子清白,以大欺小殴打幼童,到了公堂仍不知悔改颠倒是非。”县官一拍惊堂木,“来人,将他们全部拖下去,重则十棍,以儆效尤!”
“大,大人,冤枉啊!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您可以问沈友仁,这话都是他婆娘告诉我们的。”
沈晚啼冷眼看着他们,县官挑眉道:“既如此,去传唤沈友仁。”
那些村民闻言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县官又道:“只是殴打幼童乃为事实,这十棍仍要打!”
这些人被拖到公堂之外的院子,衙役们拿来七八个刑凳,将他们按上去又褪下裤子,拿起带钉的棍子重重的打下去。
黎清清早就在村民上刑凳时就躲避了视线,顺便把沈晚啼也拉到一旁。
如此一来沈晚啼就不得不看向面前坐着的萧成。
对上目光的瞬间,萧成心里就有些愧疚,方才他还真的怀疑沈晚啼清白不好,他真是该死。
“十棍太少了。”萧成开了口,这些颠倒黑白的就该多打几下。
县官犹豫着起身,“萧少爷,十棍不少了,通常二十左右就能要了人命。”
“那便打十五,我倒要瞧瞧能不能要了他们的命!”萧成一句话,让外面那些村民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此刻已经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有的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沈晚啼怕出人命将这件事闹大,一旦真死了人,她回村可就不好过了。
“萧少爷,我相信县官是公正的,十棍定然是依法处置,如此便足够了。”沈晚啼开口,县官也是松口气。
真要是打死人,那可是会影响他官途的。
萧成听见沈晚啼求情,也就顺水推舟就此作罢。
外面人打的都没了声,沈大伯和他婆娘也都被带了过来,由于村里人被带走太多,这次连里正都跟着过来了。
此刻萧成刚好是走到沈晚啼面前要跟她说话,这一幕被沈大伯瞧见,他当即来了精神,“里正快看!我可没有骗你,她姘头都被沈晚啼带到县衙来了!”
“放肆!”县官还没开口,萧成的侍卫率先提剑走了过去,“我们少爷也是你能辱骂的?”
大伯母吓得尖叫往后退,沈大伯被两把剑架在脖子上,人都傻了。
什么少爷?
沈晚啼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少爷?
“看来已经不用问了,的确是沈友仁散播谣言。”县官坐下,“沈友仁夫妇散播谣言又在公堂之上言语无状,顶撞贵人,杖责——”
县官看了眼萧成,萧成也捏不住这次打多少好,又看向沈晚啼。
沈晚啼略带几分笑意的看向沈大伯,“那就十五吧。”
“杖责十五,当堂执行!”
沈友仁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夫妇俩就被拖下去打板子。
“大人,我想出去跟那些村民说几句话。”沈晚啼行了礼。
县官一挥手,衙役们一盆水把昏迷的村民泼醒,利落的把他们裤子都穿好,也不管是不是血肉模糊,反正是不影响沈晚啼出去看。
更是为了沈晚啼直接扯了个屏风,让她看不见沈友仁行刑的过程。
沈晚啼脚步缓缓的走到院中,看着那些挨打的村民,勾了勾唇,轻声道:
“这便是你们欺负我弟弟的下场,若下次你们再敢碰我家人一根手指头,我定然送你们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