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啼猛烈咳起来,那个刚刚被按住,这会又进殿的嬷嬷心慌不已。
“在哪?”风舟野去翻荷包,却发现里面没有药。
沈晚啼捂着胸口咳的厉害,指着外面说道:“被嬷嬷扔掉了,不知在哪。”
嬷嬷吓得连忙摆手,风舟野沉声命令道:“都去找。”
太后宫里的侍卫看向皇帝,皇帝也沉着脸,“都愣着干什么?秦王的话没听到?”
“找到者,重赏。”
风舟野说完,一众侍卫包括宫女下人们纷纷去找。
不多时,药瓶是找到了。
“回陛下,药瓶找到了,只是里面的药,都,都撒出去了。”
皇帝吓得立马站起来,“还不赶紧去传御医!”
沈晚啼握了握风舟野的手,风舟野了然,见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故而道:“找周淞。”
找到药瓶的侍卫立刻出去,荆褐见此也跟了过去。
“这是我们王爷答谢你的,外面风雪尚有,大人当心路滑,可慢点走。”
侍卫也是个机灵的,拿着钱袋子立刻说道:“属下定当慢慢而行。”
屋内等着御医来,沈晚啼咳了又咳。
“敢丢县主的药,这宫里是容不下你了。”
皇帝一拍腿,嬷嬷立刻惊恐的抬头,“我,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她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了,太后只是罚沈晚啼跪着,却没说不准她吃药,扔药的行为也是她自己看不惯沈晚啼才做的。
“皇帝,她到底是伴我多年的姐妹,从轻发落吧。”
太后不愿意自己身边的人被罚,那和打她脸面有什么区别?肯定要被村里那些老姐妹笑话死了。
“县主劳苦功高,若是传出去在太后宫里被一个嬷嬷欺负,且连个说法都没有,让百姓如何想?”风舟野冷声施压。
对于这个太后他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尖酸刻薄,他目前当年也没少受欺负。
“父皇,舟野说得对,沈晚啼可是您封的县主,又是秦王的未婚妻,皇祖母要立规矩,这无可厚非,可她一个下人踩到主子头上,又算什么回事?
知道的是她自己狐假虎威,不知道的还以为皇祖母容不下沈晚啼呢。”
“季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太后一听这话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是不喜欢沈晚啼,可这事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啊。
“孙儿所言都是为了皇祖母名声考虑。”季韫不卑不亢的拱手。
皇帝立刻下旨道:“看在其年老的份上,免去廷杖之刑,净身赶出宫去,发配原籍,三代不可入京,后嗣不可科考为官。”
“陛,陛下,我——”嬷嬷傻眼了,她在皇宫里的好日子还没过够呢啊。
她想不明白,不就是丢个药吗?沈晚啼又没死,为什么要如此重罚她。
“拖下去。”
皇帝沉声,嬷嬷立刻被拖了下去,她口中还不断喊着太后,太后也是没敢说话。
又隔了一会周淞才过来,还拿着药来,把完脉后发现沈晚啼只是有些受寒引发了咳疾,倒也不算严重后,又给拿了药。
“县主情况如何?”皇后看周淞神色如常,便觉得不对劲。
沈晚啼又咳嗽两声,周淞看她一眼,而后回话道:“县主本就惧寒,寒气入体引发咳疾,需得好生将养着。”
“朕已经下旨,秦王府除堂厅外,室内一律多加地笼,冬日里厚铺地毯。”
风舟野冷哼,显然是不满意。
皇帝略微有些尴尬,“卓远虽得太后旨意行事,却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皇后吓得立刻跪了下去,“陛下,阿远只是个孩子,这事不能怪他啊。”
太后沉默不语,显然是不打算帮卓家说话。
皇后攥着拳,这个老不死的,这种时候倒是不吱声了。
“左家与卓家赈灾这事办的也算不错,朕决定复左长东官职,左思薇由你下旨抬为卓远正妻,至于卓家的赏赐,就功过相抵吧。”
皇帝说完垂眸看向皇后,“皇后意下如何?”
“臣妾谢陛下隆恩。”皇后心里不甘,可也不得松口气。
没了奖赏总比欺君之罪扣头上比较好。
她眼里闪着阴毒,老不死的自己讨厌风舟野,非要去折磨沈晚啼,如今出了事,她倒是装死躲了个干净。
“朕回去亲自拟旨,沈晚啼身为县主爱护子民,御灾一事办的很好,即日起封安阳郡主,管辖一城。”
沈晚啼刚要跪下谢恩,就被皇帝亲手扶住了。
“安陵县算是京城的,不过一并算在你的管辖你,还有——”
皇帝清了清嗓子,又郑重说道:“以后安阳郡主可免跪天子,无错不得罚。”
封郡主的赏赐都算还好,后面这个可谓真是天恩了,无错不得罚,也就意味着没有证据,证明不了是她犯错时,任何人都无权罚她。
“谢陛下恩典。”沈晚啼福身谢恩。
风舟野脸上严肃之情总算缓了半分,只是余光瞥向皇后的时候依旧没有好脸色。
皇帝带着他们离开太后宫里,周淞也回了御医院。
荆褐则是带那些百姓出宫,黎清清和沈晚啼相互扶着跟在后面。
“灾情一过,各地势必匪患横生,舟野,这次你还得去。”
风舟野不愿手握实权,黎云川自然明白他,立刻说道:“微臣既已归来,这差事不如交给我吧。”
“你倒是护着他。”皇帝一笑,挥开下人,只留了季韫风舟野和黎云川三人。
“舟野身份特殊,由你二人护他,朕心里放心。只是他任何时候,都得手握一支能护着他的兵权,季韫,父亲的意思你明白吗?”
皇帝自称父亲,季韫自然明白。
当初父皇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季韫,在这宫里人人都称你是太子,可在看来,你只是我的儿子,父亲不要求你别的,只要求你做到兄友弟恭,战王府的风舟野,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护好他。’
季韫当即一笑,“父亲放心,已经护了这么多,我早就习惯了,来日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兄弟。”
皇帝微微点头,道:“为君者,不可过于相信臣子之话,可也不能过分猜疑。”
季韫明白,这是提点他和黎云川不能因为风舟野的缘故而心生怀疑。
“麻烦。”风舟野偏过头,“剿匪的事,我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