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啼虽心有疑惑,但也想不通商家会做什么。
这日她正在家里给阿嫂做药膳,听着阿嫂念经似的给她理账,忽而门口的丫鬟过来了,“沈姑娘,门口来了个老妇,说是家里的亲戚。”
“亲戚?”沈晚啼洗洗手,思索片刻让她看着火,自己则去了门口。
那妇人进院便直直给沈晚啼跪下,“阿晚,求求你带个郎中去商家吧,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
“商家?你女儿是谁?”沈晚啼并不认识眼前妇人,却也觉得眼熟。
妇人满是焦急,抓着沈晚啼衣摆的手都在颤抖。
“我是恩情的娘,她中毒了,快要没命了。”
沈晚啼闻言心下一沉,商恩晴怎么会中毒?
“商家可是医药世家,竟让你出门来求我带郎中登门医治?”
她本觉得这是请君入瓮的阴谋,可转念一想若是陷阱又为何肯让她带郎中上门?
“恩情的爹不让我告诉家里人她中毒了,她派人监视我,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出府乔装求救,只有你能去救我的女儿,商家人不会拦你的。”
妇人急的嘴唇发白,沈晚啼还是觉得有蹊跷。
她正估量着,妇人不管不顾的使劲磕头,“阿晚,我知道恩情之前对不起你,可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求你救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就她。”
“你先起来。”沈晚啼伸手扶她,妇人浑身都在抖,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
妇人不愿起,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很胡搅蛮缠,但她没有办法,沈晚啼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去找我师父。”
韩积愈最近一直住在沈家院子里,为了照看月份越来越大的赵凤秋,加上指点洛洛学习药理,这小丫头对学医很是感兴趣。
听到沈晚啼要去商家,他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跟着去了。
沈晚啼顺便还喊了苍术走,让荆褐留下给风舟野传信,免得他担心。
“商恩晴在家里怎么会中毒?”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沈晚啼开口询问。
三夫人不安的搓手,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自从那日你和恩情见过面之后,她便去找她爹吵了一架,之后没多久恩情就中毒了。
我找老爷给恩情医治,他却说没什么事,让我不要声张,我要喊别的人来他也拦着不让。”
沈晚啼眯眼,目光犀利的说道:“夫人,事到如今你还要有所隐瞒吗?我和师父可以随时回去的。”
三夫人一听顿时慌了,连忙说道:“别,我都告诉你。老爷跟我说毒是你下的,等过两日便可找你要个说法,可我嫁进商家这么久,多少也学了些医术,恩情的脉象根本撑不到两日后啊。”
“他想拖到商恩晴死再找我?”沈晚啼没想到商荣这么狠,为了针对他能毒害自己的亲女儿。
不过也不排除三夫人说的话也是假的,孰真孰假她去了商府便可知道。
很快他们就抵达商家,说要去商恩晴院子里的时候,商家下人异常的抗拒。
“本夫人要去见女儿也不让吗?”三夫人强势开口,要为沈晚啼他们开路。
但是下人却不让分毫,“三老爷说了,任何人不准打扰恩情小姐,包括夫人。”
“三夫人,你当真确定恩情中毒了吗?”沈晚啼喊来苍术,要三夫人一句准话。
三夫人立刻竖起三根并拢的手指,“我对天发誓绝没有骗你,若有虚言就让我遭天雷劈。”
“好。”沈晚啼得了她的准话,当即对苍术说道:“闯进去。”
有苍术在前面开路,那些下人是挡也挡不住,不是被点穴就是被打晕。
沈晚啼被领着走到商恩晴的闺房,房间内她的确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乌头毒,和你当初中的毒差不多。”韩积愈一眼就看出来,这和乌头一夜雪属于同源。
沈晚啼当即皱眉道:“还有救吗?”
“这毒的毒性不如乌头一夜雪,我能将你救回来,自然也能救得了她,不过要不要救,都看你的意思。”
韩积愈看向沈晚啼,若她不想救商家人,那便不救了。
总不好给阿晚救个仇人回来。
“师父,拜托你了。”沈晚啼的意思也很明确,要救。
商荣想拖到商恩晴死之后再找她算账,那必然是做好陷害她的准备,那么此刻就绝不能让商恩晴死了。
“放心。”韩积愈拿出细针开始施针。
沈晚啼坐在软榻上,不多时商荣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赶来。
“沈晚啼!你擅闯商家,打伤我护院,还带外人闯我女儿的闺房,你简直无法无天。”
沈晚啼起身,三夫人也要出去,沈晚啼拦了一下,“夫人你留下吧,我出去便是。”
现在可不能让师父单独和商恩晴共处一室,商荣这个人为了泼脏水,可是完全不顾自己女儿名声的。
沈晚啼走到门口,坐在廊下淡定的看着商荣。
“商三爷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快要被毒死了吗?就这还百年医药世家呢,家中小辈中毒还得求我这个外人,当真是可笑死了。”
沈晚啼先发制人,商荣沉着脸,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蒙骗我夫人,恩情的毒就是你下的。”
“这手段要是再晚两天,说不得我真就百口莫辩,但现在……”沈晚啼勾唇笑笑,“屁都不是。”
“你!”商荣被粗俗的骂了一句,顿时有些恼怒。
此刻商家其他人也都赶过来,还包括拄拐的商老爷子,“这一天没个安生时候。”
“父亲,沈晚啼带外人擅闯,还打伤了商家不少人,这事您可得做主啊。”商荣率先告状。
沈晚啼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看来商三爷是打算欺负我家中无长辈为我做主了,这么大的人连告状的事都做得出来,真丢人。”
商荣阴沉沉的看向沈晚啼,沈晚啼淡然挑眉,满眼都是挑衅。
“你们商家可以轻贱人命,可人既然求到我头上了,我便没有不救的道理。”
沈晚啼嘴角是看不出的笑意,商荣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原本他可以利用这件事让沈晚啼背负一条人命,可是现在全都完了。
她不仅能证明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甚至还能反指责他。
商荣肉眼可见的慌乱,沈晚啼则是似笑非笑的淡定。
“商三爷,恶事做多了,时运皆不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