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啼以天色不早为由先打发走了沈家二姑,回到家里问大哥知不知道关于二姑家的事。
“我倒是听母亲提起过,二姑家大女儿出嫁的早,但是身体不好一直没有身孕,在夫家过得艰难,她家二女儿跟你年纪差不多,倒是不知道她嫁没嫁出去。”
沈灼明哄着赵凤秋让她先去休息,而后才又出来陪小妹,看沈晚啼忧心忡忡便问道:“可是二姑有什么事找你了?”
“嗯……”沈晚啼看眼阿嫂休息的房间,压低声音说道:“二姑想把自己的二女儿给你做填房。”
“这怎么行?”沈灼明震惊,“我与凤秋如今感情很好,我也嫌家中人多聒噪。”
沈晚啼默默点头,而且你们还是近亲,这才是最要命的。
“今日我回来得晚,大哥你可瞧见二姑家大表姐回来了吗?”沈晚啼心思活络起来,如今她在京中待这么久,也知有些事也不好上去就把人得罪死,还是委婉着点来比较好。
沈灼明低声道:“好像是看见她了,二姑一家应该都在四婶家里住。”
沈晚啼觉得头疼,那个四婶就已经很麻烦了,这两家凑一起,没什么好事能聊。
“罢了,明日再说吧。”
沈晚啼也打算去休息了,这事她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二姑家要是识趣,她自然有更好的方式帮她们,若不知好歹的话,撵走就是了。
如今她在京中买了院子,以后家里这些人除了要给爹娘上坟烧纸,也没什么再见面有接触的机会。
沈晚啼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
“凤秋啊,你看看爹娘这段时间都成什么样子了?虽说当初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我们到底是你的爹娘,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孤苦无依吧?”
沈晚啼透着窗户看过去,发现阿嫂挺着肚子正和赵家人说话。
她洗漱穿好衣服出去,如今赵家人看到她也是心头一紧。
“晚丫头又漂亮了。”赵母恭维的开口,态度那叫一个好。
沈晚啼看她们一眼,随后去对门拿东西。
荆褐扛着一扇猪肉,风舟野一副贵公子的气质,手里也还是提着两篮子菜。
沈晚啼自己抱着几匹看起来就精贵的布匹,看得赵家人眼睛都直了。
“阿嫂,我先去给李婶送东西了。”沈晚啼的意思是自己不打算插手阿嫂的家事,让她自己看着办。
沈晚啼也清楚,自己不能什么事都替大哥阿嫂办了,大哥心里肯定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走的潇洒,赵母内心却是酸到了极点。
“阿晚对外人可真好,可怜我们没福气,和沈家做不成亲家。”赵母阴阳怪气的开口。
赵凤秋当即皱眉,“母亲这话说的,难道当初是阿晚不想和赵家和和气气的?是谁把两家的关系闹僵了?”
她扶着肚子,眼底带着不满。
赵凤秋不会因为自己过几天好日子,就忘记当初家里是怎么抛弃她,怎么把她推出来当替罪羊的。
“这,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赵母有些心虚,道:“如今你的日子是好了,灼明也有出息,考中了举人,你也成了举人夫人,身边都有奴婢伺候了。”
赵凤秋没有接话,赵母继续说道:“我和你爹再怎么不好也把你养大成人了,还为你选一位好夫婿,不看养恩看生恩,我和你爹如今老了,你大哥他……他……”
“他怎么了?”赵凤秋被说的有点动容,孝字当头,她若做的太过分,会不会连累灼明的科举之路?
赵母见她搭话也是高兴,却还得装出一副哀愁道:“你大哥在庄子里干活的时候与人争执,被人打断了腿,如今也是干不了活,只能在家养着,每天药钱都要不少钱。”
“庄头嫉妒你弟弟聪明,故意排挤他,只让他做挑粪的活,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
赵凤秋想着自己当初挨过的打,冷笑道:“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你身上和他们流的血都是相同的,你竟如此冷漠。”赵母一向都是这么教育赵凤秋的,这话说起来也是信手拈来。
只是赵凤秋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认为爹娘兄弟都是为她好的愚孝蠢人了。
在沈晚啼身边待得久,她有些思维也被潜移默化了。
“难道当初他们两个动手打我的时候就不冷漠了?你们签下断绝书的时候就不冷漠了?”赵凤秋深吸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生气。
赵母没想到她如今这么难对付,自己的话已经哄不动她了,连忙又道:“凤秋啊,当初的事都是我们不对,可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高员外有权有势,我们家除了听他的话,还能做什么?”
她说着便挤出几滴眼泪,“你仔细想想,当初高员外逼我们绑架阿晚,我们是不道德,把洛洛那孩子骗来了,却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也只是绑了阿晚不让她逃跑,可曾打碰她一下?”
赵凤秋闻言又有些动摇,她仔细的回忆当初的事,满眼都是纠结。
而沈晚啼也在关注着阿嫂,在家里养胎的吴妙轻声道:“也难怪赵家肯低声下气的上门,我听说他们家可是在庄子里被欺负惨了。”
“谁家的庄子啊?”沈晚啼倒是没怎么关注过赵家,自然也不知道他家的近况。
吴妙想了想说道:“嗯,好像是京城一户官员家的庄子,就在我们安河村附近,我听说好像还跟你有点关系,不是你家那位公子的庄子?”
吴妙偷偷指了指风舟野,风舟野也听到了,回头对沈晚啼说道:“不是我的庄子。”
“那就只能是……”沈晚啼垂眸,那就只能是左家的了。
萧家老家根本不在这边,京城里与她有关系的也没几户了。
“荆褐,你去打听打听赵家的情况,我这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沈晚啼担忧的看向阿嫂,若是左家留下了赵家人,又处处欺负他们,总不可能是为了泄愤。
更何况赵家当初是拐着弯帮左家办事的,以防万一,还是去打探打探比较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