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箭矢破空而来,从大殿外飞疾而入,正朝主位而去。
宦姬南一拍席案,翻身徒手抓住了那只玄黑的箭矢,力道还将他带出两步,“好强的劲道!护驾!”
随着宦姬南的一声爆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众人就见从主位的两侧涌进两支护卫队,将主位团团保护起来。
宦姬南身影如魅已经飞出殿外,追放箭之人去。
一时间,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吓到,居然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刺杀!不安的躁动起来。
生怕此刻闯入大殿,他们这些不会武功的人,只会被波及。
殿内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以及空气中凝结的低威气压。
宦连翘小声的在周静竹身边询问,“爹会不会有危险……”
顾珺玥大致猜的到,这场刺杀出自谁手,以宦姬南的武功,若是追上贼人,定也能一较高下,毕竟宦姬南也曾是东云的大将军,只是宦景沅上战场后,他便退居身后了。
想从宦姬南的手中逃过,几率不大的。
可这次刺杀并不是真的要皇帝的命,而是有意组织的一盆脏水,欲泼在将军府的身上。
“不会的。”周静竹安慰着宦连翘,其实自己心里也不安的,目光一直在殿门处张望。
等待就像在火上炙烤,每一秒都让人觉得煎熬,特别是他们此刻还要承受皇帝风雨欲来的怒火。
良久,宦姬南轻功飞回殿门前,徒步走入,来到皇帝座下,“微臣无能,未能追到贼人,已派侍卫长宫内私下搜捕,一寻到踪迹便实施抓捕。”
保护皇帝的护卫队在两边站成两排,赵御面如寒霜,手拍在案桌上,“怎么会让刺客潜到这里来!”
这一拍,吓坏了众臣,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在下手位,二皇子赵绪躬身在前,“父皇,这宫内的护卫都是宦大人在调动的,这问题应该问宦大人呀!这刺客如此众目睽睽的刺杀,根本是在向您挑衅!”
赵绪开了头,一群跪着的群臣个别几个也附和,其中一个大胆进言,“这贼人能深入到承延殿动手,必然宫内有人接应,还请陛下命人彻查此事!”
另一个大臣配合着前一个人接话道,“能够如此自如调动人手,且叫人不易察觉的,就只有一人啊陛下!”
宦姬南如何听不出这几人一言一语的唱着双簧是想针对谁!
“你们胡吣什么!”宦姬南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臣对陛下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臣绝对没有包庇刺客,望陛下明察!”
赵御手指在桌案上轻点着,宦姬南早在宫宴前日就将巡逻的部署及人员的调动皆无巨细的给他看过了。
且自己也认为并无不妥。
若是怪罪宦姬南安排的不够妥当,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陛下!怎么就那么巧,宦大人及时的接住了那支箭矢,去追贼人却没能追到,这都是设计好的!”
“闭嘴!朕只有决断!”赵御一喝,目光瞥向下位的几个皇子。
在场的皇子纷纷底下头,不敢正视。
“晨儿。”
赵晨立马抱拳,“儿臣在!”
“你对此事怎么看?”赵御的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
赵晨有些琢磨不透,“刺客能刺杀到圣前,宦大人的确有失察之罪,却能在危急之刻救驾及时,儿臣认为功过相抵,只不过却再无执掌兵权调动宫内侍卫之权。”
虽然说是宦姬南功过相抵,但后面这个才是最大的惩罚吧?
赵御默默的将目光移到二皇子的身上,“绪儿,你认为如何?”
“儿臣以为,宦大人险些让父皇陷入危险之中,应当重罚,既然大臣们都觉得宦大人可以,可先收回虎符,接受调查。”
两个皇子的意见相左,结果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是要宦姬南交出兵符,可兵符哪还在他手上。
宦姬南一脸光明磊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最首要的,是对每个入宫的家眷进行甄别,今日人多复杂,难免被人鱼目混珠潜入。”
那不服输的样子对着两个皇子对望过去,毫不示弱!
赵御独独点了这两个儿子的名字,难道还不够叫人深思么。
他的眼神让人觉得冰凉刺骨,令下首的两人心中警醒起来。
“宦卿早将虎符归还,此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今日布局我早查过,并无不妥,宦卿无罪。这件事,就交给你兄弟二人共同调查,三日内,朕要看到结果。”
赵御几句话就将宦姬南摘了出去。
也许,赵御已经从二人之中察觉出什么才故意要两人去调查这件事。
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没有想到,宦姬南居然舍得将虎符交出去,还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让他们无计可施。
两人面露苦色应下此事。
随着一场没头没尾的刺杀,并不能打断宫宴的继续,只不过难的就是两个皇子了,立马动身着手调查。
可这其中谁是人是鬼谁知道呢!顾珺玥暗暗想着。
若不是早有防备,定中了他们的计。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烦恼的就该是他们两个了,无论是哪个人派出来的刺客,都是给对方绝佳扳倒自己的机会,一定要好好防备被对方查出真相。
可惜这狗咬狗的剧情,顾珺玥是看不到了。
等宫宴结束已是亥时,回去的路上宦姬南心情出奇的好,还道顾珺玥神机妙算,提醒了他,宦姬南才将布防图提前给皇帝看过以防被小人算计。
顾珺玥一回到房间,还未来的及点上烛火,就撞上一堵肉墙,一股青草香气的串入鼻尖。
揉揉被撞的微疼的鼻尖,“你回来怎么也不点灯。”
宦景沅扶住顾珺玥,侧身将火折子吹燃点上烛火,“青衣在外面。”
顾珺玥内心翻翻白眼,那也不用站在这里吓唬人吧!
“二皇子派出的刺客我已将人丢进大皇子府上。”宦景沅坐到书架前。
顾珺玥眉头一挑,“宫宴你也在?”
“恰巧路过。”宦景沅从书架上拿起一摞书,随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