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震动从他脑海中传来。
“楚江,你最好亲自来看看。”
左秋鸣那略带凝重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江州城里,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楚江眼神微动,没有多问。
他站起身,身影瞬间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江州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
这里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充满了现代都市的喧嚣与活力。
然而,在这片繁华之中,却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景象。
街道的尽头,一家新开的店铺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家店铺的门面装修得古色古香,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黄仙祠”。
祠堂门口,两尊半人高的黄鼠狼石像栩栩如生,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火气息,从祠堂内飘散出来,萦绕在整条街道上。
更诡异的是,那些排队的信徒,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跪拜着那两尊黄鼠狼石像,神情无比投入。
楚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街角的一处阴影里。
他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黄仙教。
这个在新桃源给他带来过不小麻烦的组织,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触手伸进了江州城?
而且看这架势,发展的规模还不小。
官方呢?诡杀队呢?
他们就这么放任一个明显带有邪教性质的组织,在市中心传教?
楚江的目光扫过那些虔诚的信徒。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股微弱但纯粹的信仰之力,从这些信徒的身上升腾而起,最终汇入那座“黄仙祠”之中。
而在祠堂深处,他感知到了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气息。
那是黄仙教独有的,混合了香火、信仰与诡异力量的驳杂气息。
“看到了吗?”
左秋鸣的声音在楚江心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这些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
“官方不管?”楚江在心中问道。
“管?怎么管?”左秋鸣冷笑一声,“阳宗那帮牛鼻子,自诩名门正派,最近却被黄仙教压得抬不起头来。据说黄仙现在实力大涨,连阳宗的几位长老都在他们手上吃了亏。”
“至于诡杀队,他们的职责是处理诡异事件,而不是宗教纠纷。只要黄仙教不闹出人命,不搞大规模的祭祀,他们也找不到插手的理由。”
楚江沉默了。
他明白左秋鸣的意思。
黄仙教这是在打擦边球。
他们不直接害人,而是通过信仰传播的方式,温水煮青蛙般地侵蚀着这座城市。
等到官方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怕整个江州,都已是黄仙的信徒了。
“这黄仙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楚奇问道。
“不清楚。”左秋鸣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但我能感觉到,祠堂里坐镇的那个家伙,实力不弱,至少也是筑基的存在。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很古怪,不像是纯粹的修士,也不像是诡异,倒像是一种……两者结合的怪物。”
元婴级别的怪物。
难怪阳宗会吃亏。
楚江的眼神变得冰冷。
他不管黄仙教背后站着谁,也不管他们有什么图谋。
既然他们把手伸到了江州,伸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你想怎么做?”左秋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他能感觉到,楚江动了杀心。
“不急。”楚江淡淡地说道,“陪他们玩玩。”
他最擅长的,就是散播恐惧。
对付这种依靠信仰传播的组织,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摧毁他们的信仰。
当神明不再灵验,甚至会带来灾祸与恐惧时,那些虔诚的信徒,自然会作鸟兽散。
楚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转身,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
夜幕降临。
黄仙祠内,灯火通明。
一个身穿黄色道袍,贼眉鼠眼的中年道人,正盘膝坐在大堂中央的蒲团上。
他就是黄仙教在江州的分坛主,黄二十四。
此刻,他正一脸陶醉地吸收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信仰之力。
精纯的信仰之力,不断地洗刷着他的肉身和神魂,让他体内的妖力与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着。
“舒坦……真是舒坦啊……”
黄二十四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想他原本只是一只在深山里修炼了数百年的黄鼠狼精,机缘巧合之下,投靠了黄仙,才得到了这化为人形,修炼仙法的机会。
如今被派到这人间都市,享受万民香火,修为一日千里。
这种感觉,比在深山里苦修几十年还要美妙!
“只要再过不久,等整个江州都遍布我黄大仙的信徒,我黄二十四说不定就能借助这海量的信仰之力,一举突破化神,成为真正的妖仙!”
黄二十四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望。
就在他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时候。
祠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黄二十四眉头一皱,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向外望去。
只见祠堂门口的广场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破烂戏服,脸上画着浓墨重彩的戏子。
那戏子身形佝偻,手中提着一盏白色的纸灯笼,灯笼上用血红色的朱砂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他一边走,一边用一种凄厉而诡异的腔调,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那曲调,哀怨婉转,如泣如诉,仿佛来自九幽地府,听得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路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这是在干什么?唱戏奔丧吗?”
“大晚上的,真晦气!”
“快看!他朝着黄仙祠走过去了!”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那唱戏的诡异身影,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黄仙祠的门口。
他停下脚步,抬起那张被油彩涂抹得看不清面容的脸,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祠堂内的黄二十四。
“呔!”
戏子突然开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
“黄皮耗子,安敢在此窃取香火,冒充神明!”
“今日,咱家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