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的速度并不快,似乎已经身受重伤,只能勉强吊着一口气,在乱石林中左冲右突。
而那两人则如同猫戏老鼠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发出一道攻击,欣赏着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
“马哥,这小子快不行了。”
矮个修士看着前方踉踉跄跄的身影,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残忍。
“别玩了,速战速决吧,免得夜长梦多。”
“好!”
高个修士点了点头,眼中厉色一闪。
“就在前面解决他!”
他们看到,楚江慌不择路之下,已经逃进了一片由数十块巨岩组成的死胡同。
这里怪石嶙峋,地势复杂,正好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是个绝佳的杀人毁尸之地。
两人速度陡然加快,一前一后堵住了死胡同的出口。
“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
高个修士提着鬼头大刀,一步步逼近,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楚江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巨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淌着“鲜血”,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看着逼近的两人,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两位……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放过你?”
矮个修士嘿嘿一笑,走了上来。
“下辈子投胎,记得眼睛放亮点,别一个人出来寻宝。”
他说着,便准备上前结果楚江的性命。
然而,就在他踏出一步的瞬间。
一直“虚弱不堪”的楚江,忽然抬起了头。
他那双原本充满“绝望”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与冰冷。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俯瞰两只卑微的蝼蚁。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那高矮两个修士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
矮个修士心中警兆狂鸣,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洪荒凶兽盯上了一般,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想也不想,就要抽身后退。
但,一切都太晚了。
楚江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也没有华丽炫目的法宝。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对着前方轻轻一划。
一道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纸刃,无声无息地从他指尖飞出。
这道纸刃,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但它的速度,却快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完全超越了筑基修士能够反应的极限。
空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凝固了。
那高矮两个修士脸上的狞笑和惊愕,都定格在了脸上。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那道纸刃的轨迹。
下一刻。
“噗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声响。
两颗大好的人头,冲天而起。
断颈处,光滑如镜。
没有鲜血喷涌,因为在纸刃划过他们脖颈的瞬间,其中蕴含的“伪金丹”之力和一丝极淡的冥化气息,已经将他们体内的所有生机与血液,彻底湮灭。
两具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砰”两声。
从楚江抬头,到两人身死。
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呼吸。
楚江缓缓放下手,他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整个人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气息沉稳,毫发无伤。
他漠然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随手捏死了两只聒噪的苍蝇。
他走到尸体旁,熟练地摘下他们的储物袋,神念一扫。
里面的灵药和灵石加起来,倒也算一笔不小的收获。
随后,他屈指一弹,两张空白的纸人飞出,落在尸体上。
纸人如同活物般迅速展开,将尸体包裹,而后飞快地折叠、缩小,最终变成了两个巴掌大小的纸包,被楚江随手收起。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还有闲暇将地面上残留的些许痕迹抹去。
整个现场,除了空气中还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血腥味,再也看不出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楚江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再次挂上了那种属于散修“江楚”的,谨慎而又带着一丝满足的表情。
他从容地走出这片乱石林,仿佛只是进去逛了一圈。
外面的药园里,争斗依旧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加惨烈。
已经有修士因为争夺一株极品灵药而打出了真火,彻底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厮杀。
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
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江楚”,在消失了片刻后,又重新出现在了药园的边缘。
楚江没有再继续采摘灵药,他的储物袋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再多就显得有些不合常理。
他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靠在一块岩石上,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默默消化着刚才的收获。
不仅仅是那两个储物袋里的财物。
更重要的,是在那两人对他动了杀心,并且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那一刻,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杂着贪婪、残忍与快感的负面情绪。
虽然不如纯粹的恐惧,但也为他提供了少量的“养分”。
“这元磁仙府,果然是个好地方。”
楚江的目光,越过混乱的药园,投向了更深处。
那里,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座宏伟宫殿的轮廓。
金丹真人、大宗门弟子,都去了那里。
真正的机缘,真正的危险,以及……真正的恐惧,想必也都在那里。
就在楚江思索之际,一个踉跄的身影跑到了他的身边。
是周通。
这位老成持重的散修小队队长,此刻也是浑身带伤,衣袍破烂,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看到楚江安然无恙,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苦笑起来。
“江兄,你没事就好。”
周通喘着粗气,靠在楚江旁边的另一块岩石上。
“这地方,太疯狂了。”
楚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后怕神色。
“是啊,我刚才差点就……”
他话说到一半,又摇了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