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荣华富贵,为了荣华富贵,她可以抛弃任何东西任何人,只要能够让她从此以后不再受人欺负,不再被人看不起,她就心难以预料了。
如果她从来没有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也许会老老实实地待在村子里像自己的爹娘一样平凡地度过一生。
可她去过城里,见过了城里的荣华富贵,也让她的野心如同野草一般风疯长,让她再也无法忍受村子里的那种日子。
为此,她抛弃了自己的良心,自己的爹娘,还有深爱自己的未婚夫阿石,更是将阿石卖给了不怀好意的老道士,让阿石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一个没有情感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
虽然她入宫之后,还是后悔了,可到底已经晚了。她的身份虽然尊贵,却不能够让她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所以,她只能够吧阿石隐藏在暗处,小心翼翼地不被人别人知道。
皇宫的富贵曾经迷乱了她的心,让她遗失了自己最宝贝的良心。面对先帝这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她隐忍得很辛苦,每一次唯有把他当成阿石,她才能够融入进去。
可万万没想到,先帝这个臭男人居然还会对她留有后手,平日里对她的宠爱有加都是假象,等到他病死之后,居然下旨让她陪葬!如果不是她及时利用自己的美貌诱惑了看守圣旨的大臣划掉了她的名字,她早就被那些不怀好意地人逼着陪葬了。
后来,她足够幸运找到了小皇帝,得到了卫朗的支持,才能够成为太后。可现在,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全都毁了!毁在齐誉初的身上了!
她这一生,诱惑之人不尽其数,拜倒在她裙下的人也不尽其数,可她唯二欣赏地两个男人:齐誉初和卫朗,一个亲手将她毁掉,一个不顾多年感情抛弃了她。
而如今,救了她的人,居然是她曾经伤害过看不起过的未婚夫阿石,不得不说,这也许就是她的报应。
但她会相信报应吗?但她会相信天意吗?
如果她相信报应,她就不会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她相信天意,就不会为了得到荣华富贵而逆天改命。
报应?天意?那只是没本事的人用的借口而已,她从来不信天意,更不信报应。
太后垂下眼眸,开始思考起自己今后该怎么办了。
大楚的皇宫如今是回不去了,小皇帝也不可能再乖乖做她的傀儡了。不说齐誉初和孔力根本不会给她机会重回皇宫,就说卫朗,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按照卫朗对小皇帝的感情,恐怕这个时候正在想办法找到她然后报复她吧。
幸好她早有准备,否则这一路上还没到达这里,恐怕就要被卫朗的人给抓住折磨死了。
看来看去,这大楚似乎已经待不得了,那她去北夷还是南疆?
南疆那边似乎一直在观望,而且为帝的人是女子,她过去,恐怕并不会得到什么重用。
但北夷却不同,北夷的皇帝她曾经见过一面,是个英俊神武地男子,最是风流多情,按照她现在地模样,过去北夷那边,可能机会会多一些。若是能够得到北夷皇帝的重视,想要找小皇帝和齐誉初算账不就是轻而易举地事情吗?
可是这样子一来,刚恢复了记忆与情感地阿石,恐怕就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究竟应该怎么选择呢?
太后犹豫不决,因为她这么多年才明白自己对于阿石这个未婚夫,是有真感情的,她这辈子爱过的男人只有阿石一个,旁的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何况她已经对不起阿石一次了,再伤害他一次,她实在做不出来。
只是让她就在这里当个普通村妇一样生活,她也做不到。
享受了好几年的荣华富贵生活,再次过贫穷地日子怎么可能习惯。她的内心,也实在不想这样下去。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行呢?
她望着屋外的阿石陷入了纠结。
阿石也很纠结,他一想到自己受的那些非人的痛苦与折磨竟然是太后造成的,他就心痛难受,甚至还有一些愤怒。
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在得知自己被心爱女人给抛弃利用甚至伤害时应该有的情感。而这些痛苦,也是他恢复了情感之后所接受到的感觉。
虽然心里这样难受,可他心里还是深爱着自己的未婚妻,便是知道太后带给了他所有的伤害,可他仍旧舍不得不管她。
如此痛苦如此复杂,实在让他难以抉择,难以面对太后这个深爱地女人。
为什么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会是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一切?如果他不知道这一切,如果他还是那样毫无感情,该多好啊。
可……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正常的生活。
花儿……
阿石闭了闭眼,站起身向外走去,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花儿,因为她还做不到对花儿毫无芥蒂的像以前一样相处了。
阿石一动,屋里一直注意着他的太后就跟着动了起来,她快速走出屋子望着阿石的背影张口叫了一声:“阿石,你要去哪里?”
阿石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我出去走一走,顺便给你带着东西回来吧。”
说完,他慌不择路地向前用轻功飞走了。
“阿石!”
太后想要叫住他,却还是慢了一步。
她不想让他离开,想说他要出去的话最好换一身打扮,可阿石飞得太快,她根本就无法叫住他。
虽然知道以他的武功,根本没有人可以对他不利,尤其现在他恢复了人类的意识,更是不可能了。可以说就算现在的阿石再面对之前在皇宫里的情况时,就算面对齐誉初和卫朗暗卫的联手进攻也不一定会输,所以担心阿石的安危,大可不必。
但太后此时正觉得愧对阿石这个以前地未婚夫,又觉得他恢复了记忆,无法再把他当成毫无感情的杀手一样去对待了。所以,她关心则乱,一时之间竟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