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正在埋头处理奏折的齐誉初突然听到有太监传话,他猛地抬头就见颜凝倩急匆匆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齐誉初赶紧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迎了过去。
“还记得这个头花么?”颜凝倩把头花托到齐誉初眼皮子底下,“这枚头花我明明放在咱们孩子的坟头上。”说着说着,颜凝倩竟然开始哽咽起来,“可是我方才却在伺候我的丫鬟头上发现了。”
齐誉初把头花捏在手里仔细的打量着,确实是同一枚头花没错,他记得,“那个丫鬟现在在哪里?”
“被我关押在牢房内了,我已经审问过她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只告诉我这头花是在御花园里遇到一个太监,太监送给她的。”颜凝倩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脑海里映的却满是她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的模样。
颜凝倩愧对这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没有好好的保护住他。
现在就连留给孩子唯一的一个寄托,也被人恶意把玩。
如若现在能把这个人揪出来,颜凝倩一定要让此人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颜凝倩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是被夜风吹得在发抖,而是她实在想不明白站在暗处的那个人究竟想要什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没事,别怕,有我在,我来彻查这件事情。”齐誉初把头花重新放到颜凝倩掌心,他这才注意到颜凝倩抖得厉害,赶紧将颜凝倩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她,“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去牢房一趟很快就回来。”
“来人。”齐誉初唤来贴身时候的婢女,“侍奉皇后就寝。”
“是。”婢女齐齐应声道,随即便上来搀扶着皇后退到后面的寝宫了。
这里的寝宫是给皇上专门准备的,一般皇上批阅奏折累了便在此处直接休息了。
从这里到颜凝倩的寝宫还有些距离,如果齐誉初不去牢房的话,齐誉初一定会将颜凝倩送至她的寝宫去休息,因为这样颜凝倩会能休息好。
但是,齐誉初今天的奏折没有批阅完不说,现在又有要紧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已经忙得应接不暇了,故不愿浪费分秒。
今夜注定无眠,倘若这件事情他不彻查清楚,颜凝倩睡不着他更睡不着。
“立刻召集宫内所有阉人集合。”齐誉初向下吩咐道。
现如今,这是他们知道的唯一线索,想要知道的更多,只能从哪个丫鬟身上下手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齐誉初亲自移驾至囚牢,企图从她的口中再撬出一丁半点的消息来。
可是等他抵达牢房内,那名被关押起来的宫女已经浑身僵硬了。
“仵作!”齐誉初侧头示意,“上去瞧瞧怎么死的。”
一个穿戴这整齐朝服的中年男子在收到命令之后立刻上前检查,“回皇上,此人是被活活吓死的。”
活活吓死的?
今夜当值的狱卒是吃干饭的!
齐誉初额头青筋暴涨,他拳头紧握着,冷冷道:“将今晚当值的狱卒全部关押。”原本他还指望这个宫女能出面去指认,现在得到这个消息齐誉初感觉自己想要破案又要难上加难了。
“皇上,宫内所有的太监已经集结完毕。”牢房门口突然有人进来通传。
一时间,齐誉初头疼欲裂,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案子查下去了,“先让他们都散了去。”
这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需得从头来过,一步步查。
第二天,齐誉初和颜凝倩两个人果然顶着两个熊猫眼,只是这些对颜凝倩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昨晚一直握在手掌心里的那枚头花消失了。
她找遍了整个寝宫却再也没有这枚头花的影子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瞬间都化作乌有。
是她最近太近了出现幻觉了吗?
不对,不可能的,那枚头花绝对不会有假。
“齐誉初,我们身边一定潜藏着对方的人。”颜凝倩静坐在床榻上,她冷静的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之后缓缓道:“昨晚在这里待过的人一个也不能留统统换掉,包括我寝宫的人。”
“我也正有此意。”齐誉初斩钉截铁道。
于是乎,整整一日的时间,颜凝倩都沉浸在昨夜的悲痛之中,但是这并不影响她重新挑选宫女。
虽然这宫殿里里外外的宫女都换了个遍,但是颜凝倩的心却一直是七上八下的,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完。
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乐嘉公主。
自从乐嘉嫁到安宁侯府去,颜凝倩还没有过去拜访过。
与其在家胡思乱想,倒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当是去找乐嘉倾诉一下最近的心事了。
颜凝倩没有提前通传,也是便装出行,等轿子落在安宁侯府的大门口时,侯府的管家正巧路过瞧见了门外的颜凝倩,这便赶紧迎了上来,“皇后娘娘驾到,奴才们接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无妨,本宫是便衣这些礼数都暂且免了。”颜凝倩站在门口眺望着,瞧着侯府内气氛过于宁静便问道:“公主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公主在御花园逗猫呢。”管家哈着腰在前面给颜凝倩带着路,“娘娘您这边请。”
就在颜凝倩前脚快要踏上侯府院前台阶时,她余光忽然瞥见侯府院墙外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人。
乍一看,坐一个乞丐啥的在哪里吃东西也不足为奇,但是第二眼望过去,那个人也似乎瞧见了颜凝倩再瞅她,所以她也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颜凝倩只瞧见那人双眼中饱含恨意,紧紧的盯着她看着恨不得把她的身体戳个窟窿出来。
可就在眨眼的瞬间,那人神情又恢复如常了。
颜凝倩从她眼神里再也看不到恨意滔天的感觉了。
是错觉吗?
为什么颜凝倩觉得那个眼神那么熟悉,好像就在小春身上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