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果不其然,伴随着嘶哑的怒斥在园子里回荡,萦绕的黑气瞬间化作无数触手直指江采柳。
林玉冷哼一声,张开结界将几人护在其中,团子则优哉游哉的吐着雷电之力,将那些触手一一净噬。
“不枉本大爷等了你这么久,终于现身了……”宗维懒洋洋的声音蓦然从高空传来。
“你?!”那声音陡然惊怒不已。
宗维懒得言语,手中长剑已经爆发出耀眼红芒,狠狠朝黑气之中斩去。
噗的闷响,是利器刺入血肉身躯的声音。
“你们给我等着!”气急败坏带着恐吓之意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装神弄鬼,有完没完!”宗维不耐烦的说到,手中凝聚的赤焰化作巨大火蟒,将笼罩黎府的黑气全部吞噬殆尽。
清冷月色下,园中的景色渐渐清晰可见。
林玉看着蜷在地上,痛苦得呻吟的男人,看着宗维调侃道,“师兄果然有两把刷子!”
她方才还疑惑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宗维居然不动声色,原来早有察觉,这妥妥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额,什么刷子?难不成师兄已经孤陋寡闻到连这种称赞之语都不知道了吗?”宗维不满道。
“是对师兄的称赞之语就对了!”林玉掩唇轻笑。
“你是,田兄?”黎沧海看着缓缓站起的男人,一脸震惊。
“想不到我精心谋划多年,最后却是败在你们两人手里!”田不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甘心的盯着宗维和林玉,恶狠狠道。
“他是谁?”林玉看向黎沧海。
“是嘉虹的师傅,这些年一直住在黎府。”黎彦神情复杂的说道。
“看来,就是觊觎家产,想装神弄鬼占点便宜了。”宗维双手环胸的分析道。
“原来是你筹划这一切!”江采柳突然痛恨出声道。
她之所以为被怨憎之心折磨多年,除了本身柔弱自卑作祟,便是因为当初黎嘉虹“不经意”间告诉她,黎沧海对昔年救他之人是何等情深义重,至死不渝,令她被嫉妒之心蒙蔽了心智。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他们为了借她之手杀害黎沧海而精心计划的。
即便如今游魂一缕,江采柳还是愤怒得浑身颤抖。
“白痴女人,不堪重用!”田不尤讥讽着,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之意。
黎彦拳头紧握,想来母亲即便逝世,孤魂一缕仍被生生折磨一百余年,而父亲*日夜愧疚自责,都不过是田不尤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而导致的局面,顿时怒火中烧,手中长剑现形,欲直直将田不尤就地斩杀。
“想杀我?”田不尤丝毫不惧的大笑起,“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你那个小娇妻会平安无事吗?”
“烟罗!”黎彦一惊,惊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了我,她自然无事,否则!”田不尤威胁之意明显。
“否则什么?”林玉冷笑一声,直接一个手刀放倒了田不尤,又在他身上施加了多重束缚,保证他不会轻易苏醒,再满口胡言挑拨离间。
“师妹果真凶悍!”宗维忍不住鼓掌。
“与其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拖延时间,倒不如赶紧去寻烟罗!”林玉抱起团子便御怜人羽离开。
“诶,师妹,你等等我!”宗维急忙大喊,又回头看着黎彦道,“小子,别担心,好好照顾你母亲,烟罗为师自当毫发无损的给你带回来!”
“彦儿,别犹豫了,你和宗先生林小姐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采柳即可。”黎沧海见黎彦神情变幻,对着他说道。
“彦儿,为娘没事,去吧!”江采柳也劝说道。
“母亲,我去去就回!”黎彦早已按捺不住,匆匆丢下一句话,便追了上去。
三人一熊御剑离开北城,在团子的指引下一路朝南边连绵群山而去。
“跑的倒是利索!”看着前方逐渐追上的身影,宗维摸着下巴道。
“你们,你们别过来!”黎嘉虹显然没有料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了上来,紧紧钳住失去知觉的烟罗,怒斥道。
“嘉虹,你放开烟罗!”黎彦沉声道。
“你看你,又凶我!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我与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难道你就察觉不出我对你的情意吗?”黎嘉虹委屈得眼泪簌簌落下。
林玉和宗维面面相觑,不由放缓了御剑速度,这种情感纠纷的家务事,他们作为旁人,还是远观的好。
“胡闹,你我是兄妹关系,怎么能有那种想法?”黎彦眉头紧锁。
“这个女人要是不出现,我自然不会轻易流露,给你造成困扰。可是,自从她来了,你这几日何曾对我好言好语过,人心会嫉妒,会愤恨,有什么错!”
“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太复杂了!”团子听得两眼发晕。
“你一头熊晕什么,我才晕呢!”林玉吐槽道,这位黎大小姐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得可怕,她都不知道该说黎嘉虹是单纯还是愚蠢了。
“你先放开烟罗,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好好说!”黎彦放缓神情,轻声道。
“呵,我还能回去吗?师傅所作所为,你们想必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黎嘉虹自嘲道。
“你年幼无知,被蛊惑,辨不清是非对错,哥哥不怪你。你现在乖乖听话,跟我回家。一切便还有回头的余地!”
黎嘉虹浑身颤抖,泪如雨下的看着黎彦,”我即便认错,跟你回家又如何……爹爹娘亲不在了,师傅不在了,连你都不属于我了,我回去,还不是孤苦一人!与其那般凄楚活着,我宁愿让你生生世世都恨着我,记着我!”
黎嘉虹话语刚落,便拿出一柄匕首,眼中尽是狠厉之色。
林玉挥手一道风刃打在她脚上,黎嘉虹站立不稳,惨叫着带着烟罗向下坠去。
“师叔,你救烟罗!”黎彦蓦然决定道。
林玉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将烟罗揽在怀里。
“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黎嘉虹伏在黎彦怀里痛哭不已。
“无论如何,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这是我们不可割舍的血缘羁绊。你做了错事,我自当应该引导你,要学会承担和面对,而不是逃避,而不是,一错再错!”黎彦柔声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