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遍遍扪心自问。
我真的能原谅葛洁吗？
不能！
我忍受不了婚内出轨。
我能放弃离婚，保留一个有名无实的家庭吗？
不能！
葛洁会想方设法把家里掏空，会眼睁睁看着女儿没钱治病。
爷爷知道我离婚，一定会伤心欲绝，甚至提前结束生命。
可是我没得选择。
我还有女儿要照顾。
我能做的，就是将离婚的事一直隐瞒下去。
骗爷爷说葛洁出差了，很久才能回来。
我以前从来没欺骗过爷爷，现在却必须这么做。
我突然跪倒向老家位置，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对不起。”
王队长没阻拦我，微微叹道，“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
另一处相对豪华的饭店包房内。
贾冰语气不善道，“下午开庭，谁要是私自做出行动，别怪我甩手走人。”
说话时，贾冰狠狠瞪了一眼王淑霞。
“特别是你，收起你的小聪明。”
姚雪丽忙劝道，“老同学，你就别生气了。
要是赢了这场官司，小洁会按照约定好的比例给你佣金。
有钱大家一起拿，别跟钱过不去。”
这里面姚雪丽出谋划策，甚至出卖自己勾引贾冰，自然也有相应好处。
贾冰缓和不少，眼睛时不时瞄向葛洁。
葛洁捋了捋头发，点头道，“只要能打赢这场官司，让我做什么都行。”
“哈哈哈！”贾冰露出猥琐笑容，“吃饭！”
这时，包房内的电视正好播放吴昊的专访节目。
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
“切，几天光景吴昊还成了名人？”王淑霞不屑道，“傻子才为了别人家的女儿和匪徒拼命。”
葛洁和姚雪丽都若有所思。
葛坤一直看视频，也恰好刷到吴昊的视频。
忍不住惊呼道，“卧槽，吴昊那熊样，能有六十多万点击量？
这些网友都瞎眼了吧。”
“什么视频给我看看。”姚雪丽迫不及待，一把抢过电话，反反复复看了十多遍。
“小洁，你知道吴昊的社交软件吧，快登陆看看他的粉丝量。”
葛洁也意识到了什么，忙挨个查看。
粉丝量比吴昊前两日看翻涨了一倍多。
从评论和活跃度都能看出来并非死粉。
而且随着官方出来公正之后，吴昊的粉丝量还会增加。
葛洁和姚雪丽看到了商机。
“快，看看能不能登录吴昊的账号。”姚雪丽忙说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葛洁不含糊，当即挨个实验，然而失败了。
“该死，吴昊改了密码。”葛洁怒爆脏话，“直播打赏和直播带货都很赚钱。
傻子吴昊，守着摇钱树不会利用。”
姚雪丽跟着打抱不平道，“小洁命苦啊，要是吴昊早有这些粉丝量，还上什么班。”
贾冰突然说，“粉丝经济也该属于婚前财产，或许我们可以拿到更多。”
闻言，姚雪丽和葛洁双双眼放精光。
一晃到了下午开庭时间。
我在法庭门口碰到了葛洁等一行人。
见何丽丽和王队长身穿便服，而不是律师该有的正式着装。
姚雪丽取笑道，“找了两个朋友来助阵，没用的，审判长看证据，不看谁带的人多。”
姚雪丽还想再说下去，忽然想到上午王淑霞多嘴一事。
她忙闭嘴，看向了贾冰。
我忽然发现姚雪丽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上次威胁她不长教训，还敢出来嘚瑟。
时间允许，我有必要让姚雪丽提心吊胆几天。
经过上午的事，姚雪丽不敢胡言乱语。
贾冰站出来说道，“吴昊认输吧，交出来你的社交媒体账号密码。
葛洁仁慈，留给你一个房间居住。”
在没见过王队之前，我认为贾冰的确很有能力。
可是和王队交谈两个多小时，我的眼光跟着水涨船高。
在看贾冰，十足小丑一个。
没有职业素养，没有相应知识理论。
经王队点播，贾冰已不被我看做对手。
我有素养，不会和这些人骂街，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走吧，咱们进法庭。”
王队小声问我，“你的社交媒体粉丝不少吧。”
“算是吧。”我随意回道。
王队极为郑重，提醒道，“记住你的社交媒体粉丝暴涨时间。
当时葛洁已经回娘家，和你的婚姻名存实亡。
媒体账号可以被判定为离婚后财产。
继续用照顾重病女儿卖惨，保住媒体账号。”
我这才猛地惊醒过来，贾冰刚刚为什么冒出那么一句话。
王队和贾冰的业务水平高低立判。
……
法庭上。
审判长敲响法槌，离婚案件再次开始。
“原告方有要补充的吗？”审判长问道。
正如王队所猜想，贾冰拿出了我的社交软件粉丝量截图。
“审判长您好，现在互联网发达，粉丝也是经济。
吴昊的粉丝量巨大，应该列入夫妻共同财产当中。”
“粉丝经济？”审判长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不由得疑惑片刻。
然后问道，“被告方吴昊，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挺起胸膛，说道，“请审判长允许我播放一段录音。”
“可以！”
“老赵啊，记得三年前八月二十号我在什么地方吗？”录音里首先传来我的声音。
“小吴啊，我想想啊，那时不咱们在赶工程进度，一天天累的跟死狗似的，当然在工地。”
“谢谢老赵，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等等，小吴先别着急挂电话，我知道是你自己出钱垫付的工资，才让咱们这些农民工回家陪老婆孩儿。”
老赵继续道，“我都快五十了，每年就盼着回家看孙子。
谢谢小吴啊，我也不多说啥，让我孙子提前给你问好。”
片刻后，电话里传来稚嫩声音，“吴叔叔中秋节快乐。”
这是我的电话录音。
我中午的时候，一口气联系了十多个当年的工友。
他们现在身处天南地北，没道理给我做假证。
重要的是，每个人和我通话后，都带着全家向我问好。
当中有几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在电话对面哽咽起来。
王队跟我说，证据没有后面的问候来的有用。
果不其然，我发现审判长不停点头，眼角微微湿润。
贾冰也发现了，忙打断道，“审判长，我反对拿录音做证据。”
“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