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血墙造假,毒箭穿肩破局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54,386

沈墨仪攥着银簪的手直打颤,指节捏得发白,骨节都泛青了。

  这簪子是她爹临终前磨的,棱边被摸得光溜,此刻却冰得像块冬天的铁,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冻得人激灵打了个寒噤。

  石门缝渗的血珠滴在地上,混着脚边铜钱黏成一团。

  腥甜气裹着霉味往鼻孔里冲,呛得她直缩脖子,喉咙里像卡了根生锈的铁丝,又干又疼。

  门内童声哭嚎猛地拔高,跟被猫爪子掐住喉咙似的,铁链拖过青砖的“哗啦”声越来越近,刺得耳膜发麻。

  沈墨仪后颈汗毛根根竖起来,往靳寒川身边靠了靠:“这动静听着不对劲。”

  靳寒川按着流血的后背,嗬嗬笑:

  “怂啥……沈家的手艺,还怕这破机关?”

  他说话时,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朵暗红的花。

  反手抹了把嘴,掌心血蹭在下巴上,添了几分狠劲,唯独瞅沈墨仪那眼藏着点稳当。

  他左腕那道旧疤,是去年替她挡黑阁暗器时留下的,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谁怂了?”

  沈墨仪嘴硬,攥着银簪的手却更紧了,“我是怕机关有诈。”

  她咬着牙把银簪捅进锁孔第三圈,指腹被棱边硌得生疼,簪子沾着冷汗滑溜溜的,好几次差点脱手。

  这机关是爹教的,“梅瓣镖”锁芯得转三圈才开,当年她总转错,爹就用这簪子敲她手背:

  “丫头片子眼神得亮点。”

  “咔”的轻响里,石门缓缓开了道缝。

  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涌出来,冲得人鼻子发酸,胃里像揣了只活兔子翻江倒海。

  沈墨仪喉结滚了滚才没吐出来。

  那味就像攒了半冬的猪血混着烂肉,腥得发腻,黏在嗓子眼上咽不下去。

  “好家伙,这味儿……”

  靳寒川往旁边挪了挪,挡在她身前,“小心点。”

  火折子“噌”地亮了,光线下整面墙的血书“唰”地撞进眼里。

  红得发黑的字迹叠了一层又一层,有的还在淌血珠,滴在青砖上“嗒嗒”响,跟有人在耳边敲小鼓似的。

  最上头“漕帮害我全家”被指甲抠得烂糟糟,血糊糊的指印像无数只手从墙里伸出来,指缝嵌着未干的血痂,看得人头皮发麻。

  “娘啊……”

  落传来童声啜泣,细细的像猫爪子挠心。火光照到阴影处,一具童尸直挺挺对着她,眼窟窿插着半截蜡烛。

  烛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积成小水珠,烛芯“噼啪”爆个火星,倒像在掉眼泪。

  童尸手指蜷着,指甲缝嵌着点盐粒,跟盐仓的一个样。

  沈墨仪凑近闻了闻,咸腥气混着尸臭直冲脑门,恶心得赶紧别过脸:“这盐粒……”

  “别看。”

  靳寒川伸手挡了下她的视线,“这种腌臜事,少看为妙。”

  沈墨仪捂嘴才没叫出声,火折子抖得跟抽风似的。

  火苗忽明忽暗,照得墙上血字忽大忽小,活像要从墙里爬出来。

  掌心被烫出个红印,火辣辣地疼,她却忘了撒手,心里直犯嘀咕:可别真活了。

  去年在盐仓,就有具尸身突然坐起来,指甲刮得她后颈至今留疤。

  “怕了?”

  靳寒川察觉到她的僵硬,语气带点戏谑,却不动声色往她那边靠了靠,

  “要是怕,就躲我后头。”

  “谁怕了!”

  沈墨仪梗着脖子反驳,身体却诚实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我是在观察环境。”

  她强压着恶心往前走,靴底踩在血渍上“黏”地一声撕开,像踩在没干透的猪皮上,脚心发毛。

  脚踝突然被什么绊了下,踉跄两步才站稳。

  低头一看是截断骨,白森森的碴子挂着点肉末,硬邦邦的跟冻了半冬的木头似的,摸着手心发凉。

  “这牙印……”

  沈墨仪皱紧眉头,“你看,是不是人为的?”

  靳寒川弯腰看了看,脸色沉了沉:

  “是人为的。看来这地窖里,死的不止这些孩子。”

  手指抚过血书里“盐商王三”“船工李四”的名字。

  纸页糙得像砂纸,刮得指腹生疼,还带着点潮乎乎的霉味。

  有页纸没粘牢,被风一吹“哗啦”掀起,露出底下新写的字迹,墨迹发乌,沾着点温热的湿气,像刚写上去的。

  “这纸是爹常用的连四纸。”

  沈墨仪声音发颤,“他说这种纸吸水,做账册最合适。”

  “这么说,这血书是最近才写的?”靳寒川凑过来看。

  摸到最末一行,沈墨仪猛地僵住。

  “沈砚供毒,此罪唯死可偿!”

  那“沈砚”二字刺得眼生疼,笔尖收尾的圆勾跟爹写惯的长撇完全不同。

  爹写这字总爱把最后一笔拉得老长,跟把小刀子似的,还总划破纸皮,娘总骂他“写个字都像要杀人,当心遭报应”。

  “这字不对劲。”

  沈墨仪难以置信,“这不是我爹的字!”

  火折子“哐当”掉地上,地窖瞬间黑透。

  黑暗里摸血字还发黏,凑鼻尖一闻。

  一股熟悉的寒香墨味,跟爹书房那锭“寒香墨”一个样,磨开带点梅枝的清苦。

  这墨是苏州沈记的,里头掺了梅汁,假不了,她小时候偷着磨过,染得满手都是香的。

  “不可能……”

  她声音发颤,指尖在字上使劲一划,指腹沾着层薄蜡,冷丝丝的像摸块冰,

  “是假的!他学不来爹的笔锋!”

  攥着银簪的手猛地使劲,簪尖在掌心掐出个红印,疼得她反倒清醒了。

  这狗东西,敢仿我爹的字,是嫌命长了!

  “我就说不对劲。”

  靳寒川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你爹的字,哪有这么软趴趴的。”

  “啧啧,总算看出来了?”

  齐云白的声音从头顶横梁传来,像蛇吐信子黏糊糊的,混着点茶叶香。

  正是他常喝的那破碧螺春,去年朋友的葬礼上,这老东西就端着这茶。

  当时她就觉得这香味恶心。

  “齐云白!你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沈墨仪猛地抬头,“有种出来单挑!”

  地窖顶“哗啦”落下堆骨头,砸在沈墨仪脚边,白森森的骨茬溅到裤腿上,冰凉的触感透布料渗进来。

  她吓得往后一蹦,后腰撞石壁上,疼得龇牙咧嘴,嘴里一股子铁锈味。

  得,准把舌头咬出血了。

  这骨头堆里有节指骨,戴着枚银戒,跟齐云白常戴的那枚款式一样,就是缺了个角。

  去年他宴客时她见过,当时还想“这老东西倒挺惜命,戴个银戒压惊”。

  “你爹当年给黑阁熬的菩提浆,毒死的孩子能从这儿排到秦淮河。”

  齐云白的声音带股得意的黏糊,“他跑了,这债……就得你这闺女替他还。”

  “你胡说!”

  沈墨仪气得浑身发抖,“我爹才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石门“吱呀”关上了,跟老太太磨牙似的烦人。

  门外铁链拖地声越来越近,“哗啦——哗啦——”像有头野兽顺着走廊过来,每下都踩在心跳上,震得地砖发颤。

  她听得出,这是黑阁死士的铁链,每节链环都刻着狼头。

  去年在码头听过这动静,那晚死了七个纤夫,尸身被扔在河里喂鱼。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没数吗?”

  齐云白轻笑,“你娘留下的那个荷包,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笑着扔下来个东西,“咚”地撞在脚边。

  是个绣白梅的荷包,丝线磨得发毛,跟娘嫁妆匣里的一模一样,针脚嵌着点盐粒,捻起来咸涩涩的。

  这荷包她认得,娘临终前塞给她,说“危难时能救命”。

  当时她还以为是句胡话,现在捏在手里,硬邦邦的像揣了块石头。

  “认得不?”

  他阴恻恻地笑,回声在窖里荡开,

  “你娘当年就用这荷包,给黑阁递盐船暗号。每月初七,船过连云港,舱底准有‘活货’……”

  “你撒谎!”

  沈墨仪抓起荷包往地上砸,“啪”地一声闷响,盐粒从针脚撒出来,跟碎冰碴子似的,

  “我娘才不会干这勾当!她最疼街坊家的娃,去年还把棉袄给了隔壁小虎!”

  弯腰捡荷包,指腹抚过磨损的针脚,突然摸到里头硬硬的。

  拆开一看,是半张纸条,上面画着个骷髅头,跟地窖地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骷髅头旁边的小三角,看着像爹画过的盐仓位置。

  “这是什么?”

  沈墨仪举起纸条,对着从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光看,

  “这标记……好像是盐仓的位置。”

  靳寒川凑过来看了看:“看来,你娘留下的这东西,确实不简单。”

  “放你娘的屁!”

  沈墨仪摸出爹留的银簪,往“沈砚”二字上一划。

  簪尖沾的血珠突然变黑,“滋啦”一声烧出个黑糊糊的小坑,一股焦糊味飘出来,跟烧头发似的呛人。

  这簪子是爹用“玄铁”打的,能验毒,遇假墨就会变黑,当年教她认药时说过,

  “丫头记住,真墨养人,假墨烧心”。

  “果然是假的!”

  沈墨仪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我爹不会留下这种东西!”

  猛地想起小时候看爹写药方,“砚”字最后一笔总往右上挑,跟小刀子似的,还总划破纸,墨汁顺着裂口渗下去,留个独特的小三角。

  有次她学样,把爹的账册划了道口子,被追着打了半条街,现在想起来,倒有点想笑。

  “小时候,我总学我爹写这个‘砚’字。”

  沈墨仪嘴角带了点笑意,“每次都把纸划破,然后被他追着打。”

  靳寒川看着她脸上难得的笑意,眼神柔和了些:

  “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挺皮的。”

  可血书上的“砚”字收尾圆滚滚的,活像齐云白那肥爪子捏出来的。

  他写账册总蘸太多墨,每个字都胖乎乎的,墨汁能透到纸背,跟这字德性一模一样。

  去年她替爹整理旧账,就见过他仿爹的签名,当时还笑他“字像发面馒头,软乎乎的没骨气”。

  “你看他这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

  沈墨仪指着血书,语气不屑,“我爹的字可比这有骨气多了。”

  “那老东西仿得再像,也学不来沈先生那股劲儿!”

  靳寒川的声音从通风口钻进来,带着喘,还有点铁锈味——准又咳血了,

  “老子在外面瞅得真真的,他往墙上泼的血掺了猪胆汁,黏糊糊的溅地上都能拉丝,跟他那人一样恶心!”

  他顿了顿,又吼:“我瞧见他袖口沾着蜡油,准是刚涂的血字,那蜡还是庙里求的平安蜡,一股子香火气!”

  “怪不得这血字看着这么新。”

  沈墨仪恍然大悟,“原来是刚涂上去的!这老狐狸,心思真够深的!”

  火折子重新点亮,果然见血字边缘泛着蜡光像层薄冰。

  刚涂的,还能看见没抹匀的指印,跟齐云白胖乎乎的手指头正好对上,连指节痕迹都分毫不差。

  沈墨仪心里一松,腿差点软下去。

  她爹果然被冤枉了,这口气咽不下!

  攥紧银簪,指节发白,簪尖深深嵌进掌心:

  “齐云白,今儿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给我爹洗干净冤屈!”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靳寒川拍了拍她的肩膀。

  “咻”地一声,破空声炸响,带股铁腥气快得像道闪电!

  靳寒川反应极快,从通风口扑下来,跟头受伤的豹子似的,“咚”一声把她按地上。

  断臂撞在石砖上,疼得“嘶”了声,额角青筋突突跳,可胳膊肘子死死顶着她后背,半点没松。

  他这断臂是三年前为护漕运图被黑阁砍的,伤口遇冷就疼,此刻准是疼得厉害,呼吸都带着颤。

  “小心!”靳寒川的声音带着疼意。

  毒箭“噗”地钉进他左肩,箭羽还在颤,绿漆掉了她一脸,凉丝丝的带点腥味。

  这箭杆刻着“海”字,是连云港海盗的记号,去年有个镖师就死在这种箭下,尸身三天就烂成了脓水,当时她验尸时还差点吐了。

  “海盗!”

  沈墨仪心头一紧,“他们怎么来了?”

  “你他妈疯了!”

  沈墨仪去拔箭,被他按住手,掌心烫得像火——他伤口的血正往外冒,浸透了粗布衫,黏糊糊的沾了一手。

  “别碰!箭杆全是倒齿,一拔就得带下块肉!”

  靳寒川忍着痛,“这是海盗的箭,上面可能有毒。”

  话没说完,暗处又射来三箭,“笃笃笃”钉在刚才站的地方。

  箭尾“乙亥七”三个字在火光下泛冷光,跟秦淮河浮尸脚踝木牌上的字分毫不差,连刻痕深浅都一样。

  “是海盗!”

  她拽起靳寒川往墙角躲,脚下一滑差点绊倒,重重撞石壁上,后脑勺磕得生疼,眼前发黑,

  “齐云白把他们招来了!这群畜生杀人不眨眼!”

  “看来,齐云白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靳寒川脸色凝重,“这老东西,真是下了血本。”

  靳寒川咬着牙,胳膊肘子一顶把她往通风口推:

  “你先走,老子断后!”

  自己却转身,断刀在地上“噌”地划出道火星,迎着暗处的箭雨冲了上去。

  他这刀是用断臂的骨头磨的,砍海盗最管用。

  去年在码头就用它劈过三个海盗,当时血溅了他一脸,他还笑说“这味提神”。

  “你小心点!”

  沈墨仪看着他冲出去的背影,心里揪紧了,手脚并用地往通风口爬去。

继续阅读:第 80 章:尸语藏秘,盐仓火起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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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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