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辰就坐在局家跟林瑶喝茶，好似两个常年未见的朋友。
茶水喝到第三杯，白雾袅袅，只是茶香没原来那么浓郁了，林瑶就着杯子抿了一口，微微皱眉然后转身问齐一辰。
“要不要换一泡？”
齐一辰也低头抿了一口，眼底有些失望，“下次别买这么淡的，才喝了几回就跟白开水一样了。”
茶叶是局康博的。
他们俩算是白喝了人家的茶，况且，一进门齐一辰就把人家局康博给迷晕了。
“你也好意思说着话？”林瑶嫌弃的撇了撇嘴。
“哈哈。”
齐一辰苍白的脸上倏然变了神色，不是愧疚，反而是一种坦荡的了然，“也对，那就这么喝吧！陆云山一会儿该回来了。”
林瑶 杯子里的水空了。
听到齐一辰的话，她正在倒水的手一顿，只有一秒就重新恢复了淡然，“看来村子里的人也是搞的鬼。”
此时的林瑶想的就是，陆云山……
不对。
应该说整个调查系统的工作都白做了。
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什么，林瑶嗔怪的瞥一眼齐一辰，“人是你杀的？”
齐一辰放下杯子。
“嗯。”他点点头，眼底的阴鸷一点不变，嘴角缓缓上扬，“但是死她们都是自愿死的。”
“没有人会自愿死。”
林瑶忽然说。
就在她说完的一刹那，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被抽干了，只剩下寒意逼人的冷气。
齐一辰斜着眼定定的看着林瑶，那双黑的像是深山里的古潭一般的眸子中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
他粉白色的薄唇在很久之后缓缓开启。
“林瑶， 你没受过什么苦吧！”
因为没有经受过人间地狱才能说出这种蠢得可笑的话来，齐一辰很想跟林瑶说，你去过过我过过的人生。
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活着其实未必是一件好事。
“死去并不是解脱。”
林瑶开口的瞬间齐一辰少有表情的脸上明显写着震惊。
看到他的反应，林瑶浅笑：“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一张脸暴露在灯光下，微黄的光线将她的脸照出一种温柔的错觉。
但是坐在林瑶对面的齐一辰非常清楚的知道，林瑶从来不是一个只会温柔的人，不然他哥哥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栽在她手里。
屋子里静的可怕。
他们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还能从呼吸的间隙判断出此时对方的心态。
可是，越是这样，彼此就越清楚对方的底线。
窗外的月亮悄悄的隐匿到了云朵里，客厅里原本就昏暗的光线更是暗了几分。
就在此时，齐一辰开口，“她死的时候，是自愿的。”
说完。
齐一辰站起来走到门口，林瑶还想问他是不是要走，就听到外面的大门响了。
应该是陆云山回来了。
她就往外看了眼，等到再回头的时候，齐一辰已经不见了。
这么快？
林瑶想到了什么，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
陆云山从外面回来，看到房间的里灯亮着，一进门脸上明显柔和了许多。
女人坐在灯光下应该在看资料。
光线柔和，气氛正好，陆云山缓缓上前用手背轻轻的蹭了蹭林瑶的手臂。
倏然，女人回头。
林瑶亮晶晶的眼底恍惚之后看才看到陆云山的脸，“你回来了。”
“嗯。”
陆云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视线扫了桌子的上的资料，“怎么还在看。”
怀着孕，不能太累。
陆云山没什么照顾孕妇的经验，就把自己能感觉感觉到累的事情都列出来。
夜深人静，林瑶听到这话轻轻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云山抱着林瑶，手掌轻轻的放在肚子上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
安静的空气里，有林瑶绵长的呼吸声音。
她好像睡着了一样。
“睡了？”陆云山轻轻的开口问道。
黑暗中，回答陆云山的只有均匀浅浅的呼吸声音，等了一会儿，陆云山便轻轻的抱住了林瑶也缓缓睡了过去。
凌晨的月亮正挂在天空中。
林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她看着黑暗中的局家，听着陆云山绵长的呼吸。
齐一辰是故意的。
用杀人案来找自己。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找自己？
如果那么恨自己，就直接找上门来动手就好了，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还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就算齐一辰有精神上的问题，但是起码的逻辑他还是有的。
林瑶想不通这一点。
第二天一早，林瑶正在吃早饭，局康博接到电话，说是研究所的女尸已经融化到了正常的状态，可以研究了。
“云山今天就在家吧！”
局康博想起自己昨天莫名的睡过去就觉得不对。
家里还有孕妇，保险起见，他还是觉得陆云山在家比较好。
“好。”
陆云山说着放下碗筷，“昨天的走访跟之前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我发现，那些说死者特征的人，都是经过白玉霞家的时候听到的。”
农村的村落布局一般都是鱼骨状。
要出门的话，必然要经过自己家的东面或者是西面的人家。
那些在东面的人，走的就是白玉霞家的门口，陆云山昨天也研究过了，说听到死者声音的人，的确都是东面的人。
局康博听到这里也一顿。
白玉霞家里他是去过的，院子的左边是桃树，入秋的时候桃树的叶子都落下来在泥你腐烂。
植物腐烂的时候味道难闻，且地面一定是厚厚的一层。
正常人是不会站在上面的。
院子的右边是菜园子，打理的整齐有序，根本就没有摆放下一张椅子的地方。
局康博长出一口气，问陆云山，“你觉得笑声是哪里传出来的？”
陆云山摇头。
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白玉霞的房子是平行排列，并且我看过了，如果死者在屋子里笑，或者说话，街上的人是听不到的。”
“死者在院子里笑的？”
“不是。”
陆云山起身回到房间拿了一张表格，“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农民，也就是无业，一个不上班的人是不会在固定的时间经过白玉霞家的，并且还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