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里，出了事。
报纸上都刊登了一则消息，是冯安落马的消息。
冯安因为自私动了绝密卷宗导致一次行动明失败，是大错，经过上级决定，冯安完全开除，终身不得再入伍。
这件事情轰动全城，无人不知。
一个多小时候，宁城的报纸出现在齐振阳的餐桌上。
他低头喝粥，视线掠过，只微微停了下手腕，稍稍一顿他便继续吃饭，面上看不出悲喜，“把林瑶给的药，给一份陆云山。”
“给他？”
刘奇彪不解，“他就是个阶下囚，给他干什么？”
齐振阳听到这话浅浅的叹了口气，“宁城出事，他们不说救人，先追究责任，这就是 他们的办事风格，既然这样，那就说明，陆云山没用了。”
一个人连丝毫都不在意的人，不会有用。
刘奇彪是最看重兄弟的。
“妈的。”
他骂了一声，想起这几天陆云山的嘴硬，觉得不值得，“这要是我我非要杀了他们不可，简直没良心。”
自己的人都不要了。
不是人干的事。
齐振阳倒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晚上的时候，给陆云山送饭的人送了一碗中药。
“大哥给的，你可别得风寒。”刘奇彪把药放在门口的凳子上，说完就走了。
潮湿地空气里几乎瞬间就弥漫上了中药的味道，微微酸涩中带着一点清甜的草木香，其中又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坐在地上的陆云山忽然睁开眼。
是林瑶。
这是林瑶的药。
去年给周主任熬药的时候他就用的是泉水，是千辛万苦从山上打回来的，味道就跟此时的一模一样。
这是泉水才有的味道。
所以……
林瑶知道他在山上，知道他在齐振阳的手上。
陆云山起身端起那碗药，久久不忍喝下。
他在山上，林瑶就在山下。
经过上次年轻人的事情，林瑶发现这边村子里很多都是看不起病又不知道镇上有免费看病的消息。
都是拖着。
今日天好，三儿担心母亲的身子没好利索，便上门请了林瑶去山上。
她上门号脉，得到消息的人已经在三儿家的门前等着，希望林瑶也能给看病。
王美霞身体好了很多，已经能下地干活。
此时她手上满是泥土，反正也给了钱了，不用欠人情，她就连洗手都懒得洗。
“您需要注意个人卫生。”
林瑶收回手，“脉象已经正常，但是您住的地方跟家畜还是太近了，稍稍有细菌吸入，您的肺炎就还会复发。”
“复发？”
“就是再次的一样的病。”林瑶解释。
王美霞闻声，忽然变了脸色，家里可是没有美玉再给她看病了，“那我咋办呢？家里没钱，吃的也都被拿走了。”
都是山上的土匪。
一想到这里，王美霞就恨的牙痒痒。
林瑶听到这话，正要收起的手一顿，眼底倏然凌厉 ，“他们下山了？”
“啊？”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王美霞没想到林瑶还听到了。
她一愣，便说道，“不是现在，是前几天，山上下来了几个男人，抢了家里的吃的。”
“只有吃的？”
林瑶好奇。
王美霞有点没反应过来，点头，“还有点干菜。”
这次林瑶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瑶再次抬头，眼底已经恢复了淡然，她对王美霞说，“吃的东西没关系，你们最好能砌个墙，把人和家畜分开。”
王美霞没说话，只点点头。
她的眼睛还在林瑶那张姣好的脸上，明明这么单纯的姑娘，怎么刚才那样子，让人看着心惊？
是她看错了？
门外的人都是等着看病的。
林瑶没耽搁，从三儿家出来就去了其他的地方。
第二家跟三儿家的情况差不多，只是他们家是雷大爷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砍到了小腿，伤口已经溃脓。
一样的问题。
“您的腿需要长时间晾干，不能再用药草包裹了。”
林瑶一边说着，一边将雷大爷腿上的药草给拿掉。
北疆的山上药草遍地，常年在山里生活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点药材作用的，这家雷大爷俨然懂的更多。
林瑶看着拿下来的药草，忽而问雷大爷。
“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吗？”
免费看病，雷大爷正心里高兴。
听到这话，呵呵一笑，便大大方方的说道，“楤梅木根皮，金沸草叶，还有铁杆蒿，外加上一点虫草根。”
雷大爷说着话的有点骄傲。
他抬着头，面上带笑，“我都认识的。”
是了。
林瑶低着头，“若是加上水芹菜，千里草，夏枯草，您这就是一副方子，平敷方。”
“啥？”
雷大爷意外之余还有惊喜，“我还会调配方子？这倒是没想到。”
似乎是这样的事情让他有了成就感，再开口的时候就更多了信心也骄傲，“我跟你说，我家里多得是药材……”
“额……”
话说到一半，雷大爷忽然变了脸色。
林瑶见此，便问，“怎么了？”
“哎。”
雷大爷刚才的热血沸腾一下不见，他低着头，有点无奈，“我的药材都跟上次的粮食一起被抢走了，现在一点也没了。”
“七八天以前？”这是三儿家被抢的时间。
闻声，雷大爷一愣。
算着时间，还真是。
便跟林瑶点头，“就是七八天前，钱倒是没丢，粮食跟药材没了。”
又是这样。
林瑶看完病，将村子走了一半。
一家一家走下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三儿家住的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带上老人孩子也一共就一百多个人，不算是什么富庶的村子。
山上的村子都是一片一片的。
林瑶今天去的那个村子，隔壁还有个村子，规模都差不多。
要是按照这样的说法，这附近的村子隔一段时间就要被抢一次，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但是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常态。
晚上她在家把今天在山上看病的病例都收好。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警察就找上了门。
“你昨天在山里看的病人，有一个不见了。”警察告诉林瑶，“就在你看完病之后，他就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这个词让林瑶拧眉。
上次听到这个词，说的陆云山的小队。
“谁不见了。”林瑶把门打开，说着话的时候还给警察搬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