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山回部队的日子是订好的。
拒绝的话哽在喉间，林瑶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她又不是矫情的人，只伸手抱着陆云山的手臂，指尖勾着他的手。
“我去看你。” 林瑶说道。
“真的？”陆云山惊喜的问。
说话的时候弯腰低头看着林瑶，黑亮的眸子里全是开心。
只是说去看他而已。
林瑶有点好笑的摇头，心里暖洋洋的便用额头学着陆云山的样子蹭了蹭陆云山的头，声音温柔。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以前只知道陆云山是个刚硬的汉子，跟个孩子一样，这还是林瑶第一次见。
陆云山不说话。
“政府这边的工作我打算辞职了。”林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
“辞职？”
陆云山有点意外。
这年头都是想要一份安稳的工作，怎么林瑶要辞职？
他缓缓松手坐在林瑶对面，白瓷碗上袅袅薄雾正跟着空气流动姿态妖娆，温度已经不高了。
陆云山给林瑶盛了饭，随口问道。
“若是辞职了，要回莲花村还是，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当医生。”
具体的打算林瑶没有，但是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不喜欢单位里勾心斗角。
一样单位陆云山也待过。
以这些日子他对林瑶的了解，必然是不愿意再在单位待下去的。
林瑶医术好，心地善良。
想起这个，陆云山一愣，“早上我出门买包子的时候看到赵大爷从外面回来了，是去医院了？”
“早上？几点？”
林瑶追问。
陆云山的生物钟比一般人的早，算算时间应该在五点多。
“六点之前。”陆云山想起天刚蒙蒙亮，“他一个人，手上没拎早饭，我就想着他肯定是从医院里回来的。”
昨晚上林瑶出去的事情陆云山不知道。
他自然也不知道赵大爷昨晚上在医院的事情。
但是林瑶好奇的不是这个。
是为什么赵大爷要在天不亮的时候偷偷的回家。
吃过了早饭，林瑶去见了老警察。
自从林瑶拜托了老警察查女儿在国外的事情之后，老警察昨晚就睡不着了。
林瑶这个人，老警察是信得过的。
以林瑶的人品，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让老警察查这些事情，既然查了，那肯定是十分必要原因。
不然的话那样也不会大半夜的来找自己。
想着想着老警察昨晚上就睡不下去了，干脆起床直接去找了人。
幸好他以前在单位，人际关系都还不错。
挨个找了几个人之后，竟然还真找到了关于赵大爷女儿的蛛丝马迹，只是跟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天一亮，老警察早早的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刚一见面，老警察就按捺不住对着林瑶问道，“你是这么知道那个赵大爷的女儿有问题的？”
“有问题？”
林瑶一愣，下意识开口，“我不知道她有问题啊？难道真的查到了什么？”
虽然有点意外，但是老警察还是说了实话。
“你不是让我去查她的经济来源吗？”老警察说着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跟林瑶一五一十的说道。
“赵大爷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去国外。”
老警察以前的同事查到女儿根本就没有去国外，并且这些年女儿的经济来源也一直都是靠着国内的汇款。
说到这里，老警察顿了一下。
“你说奇怪不奇怪，女儿没出国，但是钱的确是在国外，只是后来又转回来了。”
林瑶听到这里一愣。
赵大爷家里已经没钱治病了。
这么多年的钱都给女儿了，但是女儿却一直待在国内。
难道赵大爷就真的不知道？
“那这个女儿你能查到住在哪里吗？”林瑶算过，女儿说回来就回来，一定不会太远。
既然不会太远，又不担心跟赵大妈或者熟人碰到。
还定期给送奶粉。
肯定对赵大妈他们的情况都是知道的。
老警察听到这话有些为难，“我现在不算是警察了，不是我想推辞，你也知道，海关那边我是靠关系，但是警察局里面是当地的，我不能让同事冒险。”
查人口，那就不是熟人关系能办到的了。
两人说好了，等到查到女儿的住址之后在林瑶家里见面。
回到家里，上午十一点。
林瑶在街上买了点蔬菜，以看望老人的借口去了赵大爷的家里，一走到赵大爷家门口，林瑶就撞到了要出门的女儿。
女儿也看到了林瑶。
“你来干嘛？”女儿没好气的问。
第一次见到的女儿的时候，林瑶没将女儿打量仔细，现在看来。
的确是问题百出。
按照前世她少量对国外的知识来讲，八十年代的时候的国外，应该是大兴牛仔的时候，可是女而身上从上到下全都是棉布。
还有绵绸。
虽然绵绸比棉布高一个档次，但是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
况且，女儿身上的绵绸也是前几年的花型。
两人站在门口没人说话，女儿又看到林瑶在打量自己，一下就不舒服了，她闪烁着眼神，身子也往外躲、
“你看什么呢？”女儿林瑶看的心里发毛。
此时，林瑶倏然一笑，恍惚是才回神的一般 ，“没事，就是喜欢你这件绵绸的里衬，我看是牡丹花的吧！”
话音落下，女儿一把捂住了领口。
“你管我呢！”女儿不高兴的对着林瑶说道，“我都打听过了，你就在楼下住，要是没事的话，你回你家去，不要来我家。”
气氛逐渐尴尬。
对于女儿的不自然，林瑶就当没看到。
她把手里的蔬菜给女儿看，“我来看下老领导，你不会连这个都要管吧！”
新鲜的蔬菜翠绿翠绿的，要是没看错，袋子里还有白花花的猪肉，五分瘦五分肥，成色好的不行。
女儿眼底有光，可是又不喜欢林瑶。
“谁稀罕你的东西，赶紧拿走。”女儿别过脸不看林瑶。
见此，林瑶也强求。
“好吧！”
她说着把东西放在地上，对着赵大爷的家门说道，“赵老，我把东西放在门外了，都是你吃的，回头有时间您给带进去。”
自己家，林瑶居然这么热情。
女儿看到心里烦躁。
她看到东西一落地，就急急的将林瑶推走，“去吧，去吧，你赶紧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