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对折着。
林瑶缓缓打开，眸子落下，忽然就不能呼吸了。
汇款单。
东洲百货公司汇款五千三百四十三块六毛二……
收款人，陆云山。
心脏在停下跳动之前，林瑶还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她听到齐振阳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先生的名字，药厂那边说这是股东，以后打钱的时候，按照全款的十分之一打给他。”
说完，齐振阳似乎还觉得不够。
“对了，我查了你先生名下的资金，现在已经快六万块了。”
六万块。
要是按照陆云山的工资来算，别说是十年不吃不喝，就是两个陆云山二十年也挣钱不够。
但是现在陆云山名下真的有这么多钱。
齐振阳没有骗林瑶的理由。
她挑眉，扫了眼齐振阳，“你给我看这个，想说明什么？”
齐振阳仰头，深呼吸之后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想告诉你，你觉得你们是一家人，其实不是，人家分钱的时候，我可没看到你的名字，倒是现在，药厂这边说了，你的话，不代表任何药厂的态度，让我们不要跟你联系。”
齐振阳是故意的。
非常的故意。
尤其是他现在看到林瑶那张已经苍白却倔强脸。
“林瑶，我说的是原话。”齐振阳笑笑，“我这人虽然记仇，但我不刻薄，更不会添油加醋。”
意思就是，陆家不要你了。
林瑶才是那个被背叛的人。
汇款单在林瑶的手里慢慢变的褶皱，女人细小的手指将汇款单捏成一团。
她还是不信。
啪。
林瑶将汇款单扔在齐振阳的脸上，“幼稚。”
真以为这样就是报仇了？
可笑至极。
药厂给钱给陆云山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都是一家人，赵春芳以前也不是没说过给自己钱，是她没要而已。
没要的话，给陆云山，也算是亏着他们。
说得过去。
女人侧脸对着齐振阳，羽睫微微颤抖着，明显是出神了在沉思。
“是在想陆家的事情？”
齐振阳开口。
“陆家没把你当自己人，陆总已经跟秘书沟通过了，之前药师身份是他们弄错了，是为了给你面子。”
言下之意，现在不用给你面子。
林瑶缓缓低头，眼睫垂下。
“林瑶，我没记错的话，药厂开了不到半年，十分之一是六万块，那……”
陆家其他人该多有钱。
窗外天色黑了下来。
警察局的灯亮的早，刺眼的白色从窗外照进来，打开的窗子将光线分成一块银白色映在地上。
四四方方，光影虚实。
林瑶低着头，视线不知道在看什么。
齐振阳看到她这样，知道自己的话她都是听见了的，该怎么做，该怎么想，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没多时，警察来了。
“你们调节的怎么样了。”
这边也要下班了， 他们可不想把这个小案子拖到明天去。
警察说完，齐振阳从凳子上起身，“说清楚了，是以前的朋友，一下没认出来。”
朋友？
没认出来？
那是多久的朋友啊，没认出来还报警？
警察不相信一样，转头去问林瑶，“是那么回事吗？”
林瑶眸子低垂。
听到警察的话，她挑眉，眼睛慢慢抬起视线缓缓的转到了齐振阳的身上。
“是。”
林瑶点头。
通过刚才她想清楚了。
宁城有老张，齐振阳的案子是老张亲自办的，绝对不会出错，但是齐振阳也绝对是看起来不像是阶下囚。
其中必然有她不知道的原有。
总其所有，说不定陆云山也是其中一环。
从警察局出来，林瑶拎着行李包四处看。
先找个住的地方。
有些事情还需要慢慢从长计议，先不着急找陆云山或者是莲花村陆家人。
夜晚深沉，大概是下班时间。
街上人慢慢多了起来，汽车也跟着车水马龙，过马路需要在路边等一段时间。
林瑶站在街边，齐振阳扭头看她。
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过最后停在齐振阳的跟前。
他上车，车子发动之后停在林瑶的跟前。
车门从里面打开。
门开着，齐振阳就坐在里面，他看着林瑶，“介意不介意先住我家，很近的。”
要是没记错，林瑶之前住萧祁安家。
出租车在那个什么时候到了下班的高峰都难遇到，林瑶在街上站了十几分钟也一辆空的都没看到。
弯腰，林瑶直接上车。
“好。”
齐振阳跟萧祁安不一样。
他住的是小公寓，两室一厅就在市中心，跟上次去过的那家公司只有大概几分钟的路程。
家里布置简单，左边是玄关，后面沙发茶几电视。
右边有意见很小的书房，放着一面墙的书和电脑，再往里面走是两间挨在一起的卧室。
“这是我的房间。”
齐振阳给林瑶看第一个卧室，里面一张床，黑灰色的床单被罩整齐的放在上面。
只是没枕头。
林瑶往后面走，停在第二间房间门口。
门关着，齐振阳将门打开。
门里是一样的布局，只是床上却是一套纯白色的四件套，连枕头都是两个的。
齐振阳的家简单的过分。
两间卧室门前是一块空地，放了一张四方的餐桌，餐桌上还有半个没吃完的苹果。
“你弟弟呢？”
林瑶还记的秘书的话。
当然，也十分清楚的记得齐振阳是怎么用偷换了概念跟陆晓东说了这件事情。
说到弟弟，齐振阳面上滑过黯然。
只是一瞬间，他笑笑，“他在医院很好，你不用操心。”
“操心？”
真是好笑。
林瑶摇头，“我是个医生，虽然是中医，但是在中医的领域，精神失常也是一种疾病。”
话音落下， 她看到齐振阳眼底闪过犹豫。
齐振阳是见识过林瑶的医术的。
治病，那是林瑶的杀手锏。
说实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齐振阳不是不心动的，但是就是因为心动，他才知道不能接受、
“不用了。”
齐振阳不敢想如果林瑶抓着他的软肋会怎么样。
“我弟弟很好，那边的治疗都是最先进的，你现在应该操心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我的。”
“中医学上，七情内伤可致人癔症，或七情即喜、怒、忧、思、悲、恐、惊过度，使人认知失常，也就是西医说的精神病，还有痰迷心窍、气血凝滞、阴阳失和、遗传、近亲结婚、脑外伤、脑器质性疾病、中毒等，可引起遗传性精神失常。”
林瑶看着齐振阳的眼睛。
“你弟弟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