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医生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
他是被生生给疼晕过去的。
双眼无神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此时的白医生大脑一片空白，别说是思考，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林瑶回到的家的时候，陆云山在厨房里做饭。
嗅到空气中的消毒水的味道，陆云山就知道是林瑶回来了。
刚才还滋滋作响的厨房里倏然安静了。
林瑶上楼的脚步一顿。
完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没跟陆云山说，就是出房间门她也说自己是下楼喝口水。
谁知道一口水就喝到了下午才回来。
咬着唇，林瑶有点心虚的回头又走回了厨房里。
热气从炉子的地方一阵阵的往林瑶的方向吹，烧的少女的脸上红红的，眼睛里藏不住的小心思。
“哎呀，做饭呢？”
小女人笑嘻嘻的绕到陆云山的后面，小手穿过男人精壮的腰身慢慢抱上去，“正好，我都饿了。”
男人不为所动。
林瑶不安的小手交缠在陆云山的小腹前，指尖勾着指尖没办法的互相较劲。
陆云山看来是真生气了。
一转眼，林瑶用额头在陆云山的背上蹭了蹭，然后猫一样贴着人就是不说话。
时光静静的流转。
过了不知道多久，男人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就不舍的生气呢？
陆云山转身把林瑶圈在怀里，压着嗓子威胁，“ 有事就叫我一起出去，或者我送你，再敢……”
话没说完，某人的嘴唇已经贴了上去。
小日子接着过，林瑶这几天倒是乖巧的不像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给什么吃什么。
她自己就是医生，该忌嘴的不用陆云山说也都顾忌着。
农历腊月初三，两人订好了会去的车次，临走的时候又去了一样杜景瑞的话。
敲了门，是杜景瑞开的门。
看到林瑶和陆云山，杜景瑞一愣，眼神下意识闪躲的了一下。
“怎么了，不欢迎我们？”
林瑶过来的时候还专门去找了毛老大，把新做出来的养颜膏给带了两盒，就是给杜景瑞他们带的。
听到这话，杜景瑞赶紧开门，“怎么会呢？”
杜家变化不大，一进门就是干净整洁，桌子沙发上都铺着一层雪白的沙发巾。
陆云山进门把东西递给杜景瑞。
杜景瑞说了谢谢，又客气起来说要中午留下他们吃饭。
“挽挽呢？”
林瑶问。
倏然，忙碌着倒水的杜景瑞就停下了，背影萧瑟而无奈。
不太对。
林瑶又有一种一进门之后那种冷淡和凄凉的感觉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跳就往杜挽挽的房间走。
察觉到林瑶要干什么。
杜景瑞急忙转身奔向杜挽挽的房间。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林瑶已经推开了杜挽挽的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摆设不变，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张笑的恬淡的小女人，黑白分明的眼正在看着她。
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
悬在刺上，每一次跳动都疼的林瑶没办法呼吸。
“多……多久以前的事情。”用尽全力她才能说出以这一句。
事已至此。
瞒着也没有了多大的用处，杜景瑞进门给杜挽挽点了三根香，“姐姐来看你了，挽挽，你在那边能听到吗？”
莫大的悲伤笼罩着林瑶。
她想哭，更想大叫。
一阵一阵的疼从四面八方冲到了林瑶的身上。
“瑶瑶。”
陆云山抱住已经站立不稳的林瑶。
杜家的事情陆云山不知道，逝者已逝，能做的就是帮忙照顾好还在生活的人。
他们临走的时候，陆云山陪着林瑶去给杜景瑞办了一份养老。
钱是从白素素的账户走的，定期白素素也会把公司的产品给杜景瑞送去一部分。
杜景瑞有仁爱医院院长的名头在，白素素高兴还来不及。
腊月初六，宜出门。
陆云山带着林瑶从京城回到生他们养他们的小镇上。
足足七八天的火车，两人都有些吃不消。
回到家，林瑶就直接去了林卫国这边，也把上任的消息跟赵萍萍说了。
她回来了，赵萍萍就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
“爸。”
林瑶坐在林卫国的床边，无声的落了眼泪。
“你呀！”
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可林瑶去干什么了，林卫国也不是想不到。
不过，现如今好好回来了。
生气什么的，林卫国连想都不想。
正在这个时候，陆云山从外进门，端着热乎乎的碎肉粥，“爸，吃饭了。”
“云山？”
林卫国一愣，这个时候才看到林瑶的肚子。
这……
不过，也好。
两口子吵架，也总是要有个头的，也最好有个孩子。
孩子才是最好的牵线。
算了，算了。
林卫国死过一回了，想的最多的就是将来自己走了林瑶该怎么办，现在也好。
多个孩子，就是将来……
“吃饭。”
林卫国什么都不说了，撑着身子起来吃饭。
他的腿脚不是很好，起床的时候困难，刚要起来一点，陆云山就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
“爸，我来。”
陆云山身上有劲儿，一把就把林卫国给托了起来。
林卫国坐在床上，心里一酸，趁着陆云山身子挡住的功夫就摸了一把眼泪，谁也没看到。
“瑶瑶。”
陆云山把林卫国放在床边，看着林瑶回头，他说，“帮爸找一身衣服，我帮他换洗。”
闻声，林瑶一愣。
赵萍萍是专业的护士，不会没有帮李卫国擦洗。
但是似乎，相对于赵萍萍，陆云山这个男人会更让林卫国舒服一点。
她没多想，就去了。
半年多没回来，好多东西的位置都找不到了，林瑶叫了赵萍萍一起帮着找。
赵萍萍顶的是京城仁爱病区的护士长。
本来每当回事，现在看到居然真的有聘书，一下就沸腾了。
屋子里两个男人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云山忽然蹲在林卫国的面前，低着头，“爸，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林瑶，让她吃苦了。”
一声落下，随着一起落下的就是林卫国的眼泪。
他的闺女，多善良他不是不知道。
这次能独自去京城，只因为这事牵扯到了自己，不然的话，林瑶不会非要找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