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里,林瑶和局康博站定。
赵老三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们的跟前,昏黄的路灯像个刚打开的打伞,暧昧不明的光照在人的脸上也只能看到五官。
酒后的赵老三眼前恍惚。
“我见过你们。”他说的肯定,晃动的手指在林瑶和局康博之间来回游走,“你们是谁,我见过你们,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话音落下,局康博抿唇喉结滚了滚。
真是过分。
但是当着林瑶的面,他也不想发火,就摆摆手,十分厌恶的说,“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赶紧走。”
赵老三一听到这话笑了。
仰着头,胡子拉碴的对着他们,哈哈笑个不停,最后好不容易停下了,“你还不想看到我,我还不想看到你呢!你知道我今天吃了什么……等等,是你们。”
赵老三晕晕乎乎的凑近了看局康博。
原来是他!
这一下他想起来了,这个人他见过的,是在御府苑里面,“我知道了,你也是吃眉毛酥去的,对不对。”
“行了。”
局康博不想跟他闹下去,“赶紧走。”
“不行,你跟我说说,那个眉毛酥怎么就好吃了,那么多人去……”主要是怎么还那么贵。
赵老三都快心疼死了。
本来是想着尝一下,谁知道一个眉毛酥就要一百多快。
就那几个。
这钱花的亏,赵老三越想越心疼,就想跟局康博说,话刚出口,局康博就护着林瑶要走。
“你干啥!”
赵老三说着一把拉住林瑶的手。
林瑶被抓,下意识回头一下就跟赵老三对上了。
两人在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是一愣,林瑶虽然不认识这张脸,但是知道是他带着闹事的。
原本不想见他的。
此时的赵老三也是懵的。
他看着眼前粉嫩的女人,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着真好看,又觉得哪里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
就这么一瞬间,局康博就反应过来了。
他抬手把赵老三的手打开,然后低声骂了一句就拉着林瑶走了。
回家的路上,为了再担心出点什么问题,局康博就一直把林瑶放在自己的身边,保证路过的行人没一个能碰到林瑶。
回到家,局康博还在安慰林瑶。
“我知道的,没事我不出门。” 林瑶再三保证之后局康博才放心。
此时,刘阿水却在工地上莫名的心慌。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无奈之下,他就给林瑶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林瑶才接到电话。
电话是酒店的。
林瑶在这家酒店包了房间,又让人动了手脚,保证原本在家的号码通过刘阿水的宿舍拨出去就一定会打到酒店里。
林瑶从局家到酒店,进了房间就赶紧去接电话。
刘阿水等了半个小时了,心里着急的不行。
“林老板,家里没事吧?”
刘阿水问林瑶。
酒店的房间等着接电话的人已经走了,就剩下林瑶一个人,她呼吸急促,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喘。
“我是跑着过来的, 怎么了你那边。”
孕妇身子重,刘阿水倒是没多想。
“我就是心里发慌,不知道为什么。”刘阿水的语速很快,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靠的很近。
隔着电话,林瑶也听到了刘阿水的呼吸声。
心慌很常见。
林瑶听了就问,“是你哪里不舒服?”
一般来说,心慌就是心理性和生理性的,如果是生理性的,说不定是哪里不舒服造成的。
她是医生,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病理。
刘阿水年纪还小,听了林瑶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最近哪里不舒服。
真是生病?
“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刘阿水说着,还是放心不下,就跟林瑶语重心长的说道,“要不,最近还是小心点,我怕出事。”
他觉得是第六感。
话说到这里,林瑶没再说下去。
最后只说了让他注意身体,有事的话,早点跟自己说。
挂了电话,林瑶抬头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隔着窗子,林瑶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层,从楼上往下看,街上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几个模糊的车影在雨中蠕动。
下雨了。
局康博还在家,下午刚保证过没事不出门的。
林瑶怕局康博担心,就打算穿个外套还是回局家去,衣服刚穿上,扣子还没扣好,电话就又响了。
铃声在雨声中显的格外急促。
林瑶心头一惊,忽然觉得吸进去的空气好像都湿漉漉的。
就如刘阿水所说,莫名的,她也开始觉得心慌起来。
“出事了。”
林瑶接起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刘阿水说出事了。
“怎么了?”她问。
“刚才下大暴雨,刚建好的地基塌陷了,咱们的人都在里面。”刘阿水的声音掩藏不住的颤抖。
就是因为心慌,他才从工地回来给林瑶打电话。
也就是这一个电话,让他免于遇难。
盖楼挖地基是至关重要的大事,林瑶虽然不是做工程的,但是也知道现在技术只能做到挖掘机下去,人工辅助。
建筑初期,无论你的工种分的多细,一定还是会有人下去的。
人命最大。
“等着我。 ”
林瑶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地基塌陷,晚一秒钟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林瑶要来?
刘阿水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一阵风吹过,他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宿舍,瞬间回神。
不管现在林瑶来,还是不来,他要做的是救人。
工地上已经乱成一团了。
所有人的人都是尖叫悲惨的叫喊,人在死亡面前就像是被按下了定格建,他们都知道那些人活不过来了。
一些外地人,没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刘阿水赶到工地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一起缓缓驶入。
几乎是同时,刘阿水到了塌陷的事故区域,林瑶也从车上下来。
她还穿着来的时候穿的那件风衣,厚厚的风衣下面是鼓起的肚子。
“救人。”
林瑶打着伞,冷冷的开口对着刘阿水说。
女人冰冷的话语像是一剂针剂,带着强烈的药劲儿。
刘阿水点头,猛地转过身子,随手拿起地上铁锨就开始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