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林瑶浑身打哆嗦。
还是切合实际点好。
林瑶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房间不大，但是里面该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有，吃喝穿戴还是需要自己买的。
出了卧室的房门，林瑶一下撞到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陆云山。
“咱们晚上吃什么？”
八点了，他们还没吃饭。
反正在一起是肯定不行的，但是不代表目前他们不能和谐相处。
林瑶说完视线越过陆云山厨房里看，刚才陆云山在厨房里待得时间可不短，说不定看的仔细。
男人抿唇抬手看了一下手腕。
一道光影闪过林瑶的眼睛，她看到陆云山的手上仍旧是之前的那快手表。
“出去吃吧！”
政府都有食堂，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
两人出门，路过政府大门的时候，一个人影一下就闪到了门口的传达室里，速度快的让林瑶不得不注意。
她侧身去看，却听到陆云山说。
“是张副队长，以后负责传达室。”
“为什么？”林瑶一愣，好好的副队长一下怎么一下就成了个看门的。
林瑶不可思议的看着陆云山。
十七岁的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不是意外的看着陆云山，只用一眼，陆云山就知道林瑶在想什么。
男人垂眸。
“你是周主任的秘书，那你就应该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也应该知道如果会议内容被泄露出去的话，会是什么后果，张副队长职责有失。”
改革还没开始就被人知道了，那么这个政策就已经失败了。
多少人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无比深沉，可是林瑶却听的抽了抽嘴角。
她能说她不知道吗？
“还有，张爱花，你以后……”
陆云山听说过林瑶和张爱花的友谊，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张爱花涉嫌泄露机密，被警局拘留审问了半天，确定没问题，才放出来。”
那简直太好了。
林瑶听到这里都要鼓掌了。
陆云山看林瑶笑的那么开心有点古怪，但也没说什么，“你是周主任的秘书，不存在保密不保密的，她不一样，是需要负责的。”
“真好。”林瑶打心眼里高兴。
虽然这个什么周主任的秘书，也不过就是当时张副队长为难周主任，不让自己进门，所以周主任才这么说的。
但是能让张爱花收点皮肉之苦，损失点名声什么的，她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这话林瑶没说，一来没什么必要，二来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去传达室上班。
八十年代说是出去吃饭，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像样的饭馆。
最后两人在街头上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林瑶就跟着陆云山重新回了政府的宿舍。
只是人刚一进大门，陆云山就被传达室的张副队长叫走了。
说是有临时任务。
屋子里重新剩下林瑶一个人，被褥是单位发的，崭新的军用被褥，虽然不好看，但是真材实料非常的舒服。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林瑶早上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
起床洗漱，然后挨个问人最后找到了周主任的办公室。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不用你治好我的病，也不用你在这里上班，你的工资我照样给你发。”
周主任说的很诚恳。
林瑶只抬眸看着周主任，她在等着周主任说但是。
不然的话，按照周主任的说法，周主任完全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要说什么是看在陆云山的面子上。
她不信。
少女那双透彻的眼睛淡淡的，却威严无限。
饶是身经百战的周主任都没顶住，最后还是垂了脑袋，“行吧！既然你不信，我就给你交个实底，改革完成之前，你保证我死不了就行。”
只要改革完成，立马死周主任都没意见。
周主任说完，林瑶当即起身就要走。
“哎哎，你别走啊！”周主人起身拦着，紧追两步拉着林瑶的手臂，“工资加倍，时间自由，剩下的条件你说。”
闻声林瑶站住，回头看着周主任。
“经济改革，到底是什么。”
话音落下，周主任的脸当即变了颜色，就连那张眼巴巴的讨好林瑶的眼睛都变了。
此时的周主任眼底冰冷疏远。
他松开林瑶。
“你可以走了。”
“你不治病了？”这次换做林瑶好奇了，她转身问周主任。
老人花白的头发在晨光下是灰白的透明色，那张脸布满皱纹，说是六十岁，可是林瑶看上去，七十岁都不止。
眼底灰白发黄，山根有青头发灰白，典型的忧思过度。
说白了，就是累的。
“我老伴早就死了，京城那边孩子们也不在了，全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五十岁之前我就没有在家待过，五十岁那年老伴死了，五十五岁孩子们不再了，我的生命里只剩下这次改革。”
如果这是交换条件。
周主任宁可去死。
只身一人的感觉林瑶知道，可是却不懂周主任的执着。、
“你的改革如果成功了，会怎么样。”
此言一出，只见周主任那双失了神的眼睛忽然绽放出光彩，就像是灰蒙蒙的钻石忽然被擦干净了。
全是刺眼的光。
“会不再有穷人，不再有饿死的人，不会再有人一辈子靠着地里的那点粮食过一辈子，孩子们都可以读书，年轻人可以自由做生意，可以出国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以……”
未来的事情，林瑶知道。
就像是周主任说的，未来的人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做很多事情。
但是现在不行。
“早上吃饭了吗？”林瑶忽然打断周主任的畅想。
后者一愣，想起自己的行程下意识的摇头，“来的太急，没吃。”
“明天早上开始，必须吃饭。”
“为啥？”周主任一愣。
“因为饭前服药伤胃。”
林瑶说完便出了周主任的办公室。
几秒钟后林瑶远远的听到周主任办公室里茶杯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生动，让林瑶想起当时周主任畅想未来时候的样子。
想成一件事，那种感觉，就是林瑶现在的感觉。
往后的日子的确就像是周主任说的那个样子。
林瑶在镇政府上班，不是接替林卫国的位置，是按照周主任办公室秘书的职位在上班，可是又不单单是上班。
她不需要在单位待着，不需要按照上班时间上班。
每天做的就是给周主任按时送药，然后诊脉就可以了，其他的时间，林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至于陆云山，从几天前消失，就没有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