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部队门口,林瑶下车就看到了和信件里一样的部队番号。
“你好,我是随军的家属。”林瑶跟门口的卫兵说道,说着话,她将自己的信件拿了出来,“这是你们发给我的信。”
听到这话,卫兵一愣。
他没去接信件,反而是将手放在了后背上,指尖在林瑶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摸到了枪的手柄。
卫兵满眼戒备让林瑶一愣。
几乎是瞬间,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但是手上还是迅速将信打开。
“你看,这是你们的专用纸张。”
林瑶的手往前伸着,露着洁白的手腕。
手腕之后便是衣服,薄薄的一层,很容易就能看出里面是空的。
卫兵的视线扫过林瑶的手腕,皙白娇嫩,不由的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松懈下来,这样的把戏他是第一次见。
也许,不是坏人。
常年守着门口的人总是见识多一点。
有的时候是为了见孩子一面,有的是图谋不轨的坏人,层出不穷的把戏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反应这么快,还知道证明自己清白的,林瑶是第一个。
视线从手腕上下来,卫兵仔细的看着信纸的抬头,印刷清晰,伸手去摸纸张,厚实细腻,是部队的专用。
只是……
他疑虑的往下多看了两眼,不由的一愣。
还真是部队让她来的,但是门卫是通达信息最快的地方,他怎么不知道?
“您把信给我。”
卫兵说着将信接到手里,“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核实一下信件的真伪。”
这是说辞。
林瑶看出来了,但是她还是点头,说,“好。”
等到卫兵走了,她才拧眉。
部队门卫,接待随军的人会是最多的,见到过这种信件的也是最多的,但是从刚才挺拔的卫兵身上,她只看到了警备。
一个熟悉的业务,为什么要警备?
纸张明明已经确认过了是真的,卫兵为什么要撒谎。
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几分钟后,卫兵一路小跑着从传达室里出来,将信件递给了林瑶。
“抱歉,您需要联系一下陆云山同志 ,不然的话,我们没办法接待您。”
卫兵将信纸递给林瑶,又细细的多看了两眼。
林瑶拿着信纸,更加怀疑,便柔和而胆怯的对着卫兵说道,“信件你也看过了,应该知道云山不在,要不,您把您这边的随军流程跟我说一下,我先把能办的,办了。”
卫兵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
他看看林瑶,穿的简单却不是老土,年纪也不大,一双眼睛水灵灵会说话一样。
谁都喜欢看好看的人。
卫兵看了看大街上的人,又看看林瑶的行李。
说不定是大老远的投奔男人来了,这要是出任务三五年不回来,岂不是要把这个女人给饿死?
“我是第一次来宁城,人生地不熟的,我……”
林瑶说着声音陡然哽咽起来,鼻腔里也闷闷的。
这声音听着就让人心疼。
卫兵想到也是这样,就咬咬牙,回头看了眼传达室,对着林瑶小声的说道,“你随军,随的是谁的军,肯定谁带你来,再说了,这都啥时候了。”
什么时候?
林瑶一愣,不解的看着卫兵,好奇的追问,“随军还有时间。”
“当然有啊!”
卫兵理所当然的说道,“你男人是什么职位那是一早就定下来的,你想想看,你家男人职位够高,那肯定直接就随军了,要是职位不高,或者是执行保密任务,那你肯定不能来啊!”
此言一出,林瑶愣怔。
对啊!
当初陆云山为什么不肯说自己的职位和番号?
甚至都不肯说部队的确切地址,连打电话都是陆云山给她打, 虽然给了一个号码,但是也交代过不能随便打。
为什么?
保密。
林瑶第一反应就是保密任务,上一次陆云山的保密任务就是胡广生,保密程度是最高的。
连回家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么近,陆家也没有人知道。
可是既然是保密任务,谁给她写的信?
“嘿,你想什么呢?”卫兵冲着林瑶招手,心里暗暗叹息,一定是太过于伤心了。
于是,卫兵便安慰。
“你也先别伤心,或者你就找到给你写信的人也行,起码能问出个因为所以,不然的话,你咋办呢?”
……
话是这么说,可是林瑶该去问谁?
林瑶沉思,忽然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将林瑶惊的一下回了神,视线的余光里,卫兵已经以标准的姿势站好敬礼。
而她只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特别无知又无助的小女孩。
有点可怜。
甚至可怜到那个开车的男人也看到了林瑶,他将车子停下,视线流转,眼底闪过惊艳和惋惜。
这么好看又有气质的女孩子,竟然看上没前途的卫兵 。
不是可惜是什么。
开车的男人摇下车窗玻璃,“小蒋,家人探望?”
声音落下,被称为小蒋的卫兵狠狠的踩在地面上,脚步落下更站的工整 ,他开口,声音洪亮。
“报告首长,是随军家属,流程错误,在问我该怎么做。”
在部队,学习的首要就是服从和诚实 。
可是谁都没想到,就在小蒋的话说完之后,开车的男人忽然变了脸色,他竟然下车,径直走到了林瑶的跟前。
“你是林瑶?”男人问。
林瑶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很高,林瑶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他的鼻子,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单薄,有点瘦弱,但是精神不错。
可是那张脸,狭长的眼睛里光彩熠熠,肃然看过去,还有点惊喜。
惊喜什么?
林瑶在想,他们都不认识。
“是林瑶吧?”男人又问了一句。
这次林瑶有点反应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背在身后,指尖凝聚着精气随时准备攻击 。
但是嘴上,又软又绵的闷着声音说,“是。”
男人闻声那双狭长的眸子便更亮了。
他伸出手,落在林瑶的跟前,“你好,我是冯安。”
“你好。”
林瑶的指尖落在冯安的指尖上,只用了一秒便收回,低着头,不再说话。
从外人来看,低着头的女人稚嫩微弱,就好像是落在陌生街头受了惊的一只小白兔,可怜的让人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