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走廊好像是走不完的黄泉路。
阴冷,潮湿,随时不知道会从那里出来一把刀子要了你的名,这就是姚梅现在的心情。
但是没有。
走廊有几个办公室的门还开着。
办公室里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低头写着什么。
有的办公室里三五成群还在讨论什么问题,细微的争论声在她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清晰无比。
一路走到底,齐一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姚梅拧紧了眉头,手上紧紧的攥在一起,出门找到了传达室。
“有人出去吗?”姚梅问。
传达室见是姚梅,也没想就说道,“有阿!上面检查卫生,刚有人出去买消毒水了。”
“那人你认识吗?”姚梅追问。
“认识啊!还穿着我们的制服呢!我怎么不认识。”
姚梅听完便开口,“锁上大门,在得到我的准许之前,任何人不允许出门。”
传达室虽然就是这个工作。
但是忽然就锁门,传达室值班的人也好奇,“怎么了这是。”
姚梅没解释。
如果人到现在都还没出去,那么齐一辰就一定还在这栋楼里,至于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为了同事们的安全,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瓮中捉鳖虽然危险,但是也是目前可选择里不多的办法了。
“你记得锁好门,谁说什么都不能开门,知道吗?”姚梅冷冷的交代着,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气氛太过严肃,传达室只闷头答应说绝对不会开门。
姚梅站在研究所前看着这栋不大却饱满沧桑的大楼,一共四层,一般用的都是一层和二层。
一层都是用来当研究室或者是贮藏室来用,另外一边也有几个办公室。
但是从刚才她经过的状况来看,齐一辰应该没去一楼的那些办公室里。
不然话,不会那么安宁。
现在需要推断的就是二三四楼。
这种办公楼都是并列的办公室,不用的时候门都锁着,找起来也并非简单。
想来想去,姚梅还是打算自己先去找。
如果忽然有大批的人员涌入,对齐一辰这种精神本来就不正常的人来说,一定是是个巨大的刺激。
到了那个时候,齐一辰能干出什么事情,没人敢想。
姚梅随手找了一根棍子,从一楼东侧的楼梯上去,慢慢的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开始找。
……
一个多小时之后,姚梅惊讶的发现齐一辰根本不在这栋楼里。
她迅速回到一口,想去找小白。
却在路过一楼打开的几间办公室门前停下。
她记得刚开始追齐一辰的时候,这里有一间办公室的门也是开着的,并且里面还有一个人低头在写什么。
心里倏然一紧。
姚梅迅速冲到另外一间办公室里,“刚才谁在。”
骤然响起的女声让大家都一愣。
然后有人左看看右看看,这才一脸迷糊的回答,“就我们几个人啊!一直都在。”
说着,他还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报告单。
“这个数据错了,我们几个人在手工验算,怎么了?”
“那其他办公室的人呢?”姚梅的脸色越发难看。
“今天还开了其他办公室?”
这人说着回头去看身边的一众同事,也几乎就是他回头的时候,周围的同事都摇头表示自己没去过。
也是。
从开始演算就是他们几个人,中途为了精确他们厕所都没去一次。
更别说是有时间去开其他办公室了。
“没有,我们验算一共就开了一个实验室和一个办公室,实验室就在你身后。”
这个人说完,姚梅却没回头看。
她说办公室是距离这间办公室之外的另外一间。
现在那个办公室门开着,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姚梅一愣,转身往之前关押齐一辰的房间跑过去,她一进门,视线落在空空如也的凳子上的瞬间,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完了。”
……
齐一辰看着京城陌生的街道烦躁的把身上厚厚的制服脱下来扔了出去。
下着雨,路上人不多。
齐一辰默默的往一个方向走过去。
此时的陆云山却犯了难。
大概是天冷了,跟林瑶一样贪嘴的人多了起来,医院附近的铜锅竟然都卖完了。
指尖捏着林瑶想吃的东西,陆云山扭头往远处看。
再往前走一里多一点,还有一家比较大一点的商店,哪里应该会有铜锅。
炭也需要再买点了。
心里的迟疑在眼前闪过女人的那张可爱笑脸的时候变成了坚定。
只要他走的快一点,应该没事的。
陆云山扭头往街道的另外一边走,丝毫没看到身后一道黑色的影子进到了医院里面。
林瑶正在接电话。
是小白打来的。
“南一妹妹,局所长在你哪里吗?”小白的说的急促。
林瑶握着电话,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抖了一下,跟着就是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或许是研究所出了事情。
“出什么事情了。”林瑶没心情敷衍小白。
这边小白听到林瑶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手指还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却不敢去医院。
顿了顿,他才说,“齐一辰又跑了。”
电话里的音波带着小白的绝望。
几乎是瞬间,林瑶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齐一辰又跑了?
为什么?
怎么回事?
一个挨着一个的问题从林瑶的脑子里蹦出来,“你去找我爸爸,他应该在家,或者是在外面开会。”
齐一辰不会对局康博有兴趣。
他就是跑出来,要找到人也应该是她林瑶,而不是局康博。
“云……”
开口之后,林瑶才想起陆云山出去买东西了。
视线缓缓的滚过房间的一切苍白,最后,林瑶的视线定格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上。
或许远的外墙上搭了架子。
雨滴毫无节奏的落在上面,滴滴答答,或轻或重,竟然意外的好听,让人心里变的宁静。
挂了电话之后,林瑶找冯霄要了点东西。
然后换了自己的衣服,坐在病床上等着齐一辰来找自己。
就是这么神奇。
刚穿好袜子,齐一辰就到了。
他也不敲门,就这么大喇喇的进门,然后坐在床尾的凳子上,抬手去那东西,手腕一顿。
“我忘了,这不是我的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