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谨是周主任的学生。
林瑶从对话里听出来了，师生相见，她也不好打扰，“我出去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师生相见了。”
走到门口，林瑶想起两人的约定。
她问方立谨，“你知道老师办公室的电话吧！”
言下之意，他们之间的约定还是要六履行的。
方立谨点了头，一边周主任也高兴，拍了拍方立谨的肩膀，“你们以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慌什么。”
林瑶是周主任的秘书，方立谨是周主任从京城那边铁特意调过来的学生。
以后他们就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了。
听到这个消息 ，方立谨有些意外，“您是说她是您的秘书？”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周主任不用秘书，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是。”
周主任笑笑，没打算说自己生病的事情，“这次的改革不是小事，你没看我连你都给调过来了吗？”
方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留学生。
这年头，留学生可是吃香的很。
周主任这么一说，方立谨也没多想，再回头的时候发现林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居然是秘书。
方立谨心里有点恍惚，又想起进门的时候周主任说的话。
这么大年纪还惦记给人说对象，果然是人老心不老。
相亲一事方立谨没继续问，周主任也没解释，便不了了之。
倒是林瑶。
她去药房抓药，一出机关大院的门就撞见了 要出门的陆云山。
十月初的上午空气有点凉，陆云山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军绿色的裤子上扎着一根褐色的牛皮皮带，音色的扣子。
“你要出去？”
树荫下有点凉，陆云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虽然两人不是真夫妻，相互不怎么喜欢，但林瑶对陆云山也没有那么冷淡，听到他开口，林瑶点头。
“是，去药房一趟。”
陆云山眸子淡淡，嗯了一声，单手插兜走到林瑶的身边。
并肩而立，走了几分钟。
林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停下了脚步，“我去药房，你也去？”
这么巧？
“不是。”陆云山不隐瞒，“马上冷了，下面要准备被褥过冬，我去市场上看看。”
镇上买东西的地方基本上集中在一起。
马路又不是林瑶家的， 陆云山 也能走。
她没说话，眼底淡然继续往前走，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走路的时候林瑶能听到男人脚步的声音。
药房在市场中间的位置，被褥在街头就有。
“姐姐，你要卖瓜吗？”
街头一个小丫头抱着半块哈密瓜，橙黄色果肉散发着浓郁的蜜香。
甜丝丝的，林瑶下意识吞了口水，觉得舌尖已经能感应到哈密瓜的味道。
她低头掏钱要买，忽然身边人已经把钱递给了小丫头。
“叔叔都买了。”
陆云山唇角扬了扬，声音柔软。
“谢谢叔叔。”小丫头大概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卖完，拿着钱就走了。
陆云山抱着半块瓜站在林瑶面前，“给你。”
金黄色的瓜肉泛着水光，一靠近林瑶那种甜丝丝的味道就更明显了，味觉先于理智做出反应，她口水已经出来了。
“你不吃？”林瑶不好一人把瓜都拿走。
男人笑笑，很轻很淡，嘴角弯着。
“回家吃。”陆云山说话的时候看了眼林瑶，眼尾低沉。
市场上人多，又乱，林瑶没听到陆云山说的什么，只当是陆云山跟她客气让她瓜抱走，“行，那我先抱着，你去看被褥吧！”
林瑶伸手去接瓜。
哈密瓜不大，因为被切开了一半，上面有些蜜瓜的汁，稍微一不小心倾斜一下，蜜水就往下淌。
男人躬了躬身子，把蜜瓜往林瑶的手上放。
一阵风掠过，陆云山身上特有低沉的味道混杂在蜜瓜的香甜味里，不由的林瑶闻到愣了一下。
醇厚中带着冷冽，不知道怎么回事，林瑶想起药铺的事情。
她抬头，想问药铺的事情，却对上男人的脖颈，蜜色的脖子上有些汗珠，紫色的脉络在肌肤下如一条蜿蜒的小蛇。
陆云山不想瓜的蜜汁沾到林瑶的身上，可以歪着头去看。
人身上汗腺的位置最发达，是所有味道的来源。
醇厚的味道骤然将林瑶包裹，心脏跟着紧了紧然后林瑶就感觉到耳根子有点热，脸颊也不正常的红了起来。
“谢谢。”林瑶身子不由的往后躲。
一前一后，像极了他们仅有过的几次接触。
男人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唇角很细微的往上扬了一下，眼底的温度也早就已经消融不见。
他低着身子，看林瑶的时候腰背弓的很严重。
“没关系。” 低沉沙哑带着些呼吸不均匀的意味，陆云山说完，眸子落在林瑶的唇上，“很甜。”
“？”
林瑶浑身一僵，脑子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嘴唇。
抱着蜜瓜的手换了换，手指无意识的落在自己微凉的唇上，细微的触觉痒痒的，她几乎是本能，舔了一下。
等等！
闪电啪的一下劈开了脑袋一般，林瑶幡然醒悟。
他说的是蜜瓜。
“陆云山，你故意的。”故意说甜， 让她以为是说自己的嘴巴。
后者淡淡笑了笑， 眉眼弯弯。
市场人来人往，陆云山去买被褥，林瑶恍恍惚惚去药店里买自己的需要的药材，东西不多，买起来也简单。
药材很轻，林瑶一手抱着瓜，一手拎药材。
回去的时候是她一个人，刚机关大院，传达室的小王正抱着被子往传达室里送。
迎面撞上，小王知道这是队长夫人。
“您这是出去了？”
“是，去买点东西。”林瑶说话的时候看到鼓鼓囊囊的被褥，用塑料纸包着，崭新的模样。
好家伙。
果然是买东西，竟然比她还快。
林瑶好奇这么快买的东西质量怎么样，点着脚尖去看小王怀里的被褥，没想到赶小王转身，一下对上小王的眸子。
小王年纪不大，看林瑶在看，便大大方方的送了过去。
“林秘书，好看不，单位发的。”在上班的时候，陆云山的媳妇是周主任的秘书，下班才是嫂子。
被褥是军绿色的， 没花纹，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看不好看一说。
不过既然问了，林瑶也跟着配合。
“挺好的，单位还发被褥，就是选花色的人怎么不给你们换换样子。”反正都是陆云山自己去买。
还不如买家常一点的。
林瑶说的小王一愣，他看看自己的被褥，再看向林瑶，有点像是看傻子的眼神。
“林秘书不是也是这个吗？每个办公室都一样。”
不只是花色一样，就连大小都一样。
“我还有？”林瑶被说的有点蒙。
等到她回到办公室了，看到办公室里放着崭新的两团被子的时候她才明白小王是什么意思。
合着发被褥，是集体全有。
不过，单位发的，也不好说什么，林瑶只叹气陆云山的死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