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低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出来，紧接着有闷哼一声。
这丫头下手太狠了。
林雅此时还举着板砖，精气落下足三里，筋骨中招，是个人都要缓几个小时才能再次走路。
听到声音，林瑶已经知道是陆云山了。
但是该下的手，她一点也不见客气，“哦，是你啊！”
林瑶收回手上的板砖，往后退了一步在黑暗中转过身，上下扫了一眼陆云山，“抱歉，我以为是流氓。”
膝盖下面疼的已经发麻。
陆云山闷闷咽了咽嗓子，心道果然林瑶还在生气。
黑灯瞎火的，林瑶前后看了眼，一个人都没有，就他们俩人站在黑暗中。
秋风吹来阵阵寒意。
林瑶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随口问道，“你大半夜的出来干什么？”
话音落下，陆云山一僵。
但是也没说话，就闷着头去抚膝盖。
他在部队上学过点急救的知识，但是手法不怎么好，也不够精深，膝盖里面疼，但是用手却摸不到。
陆云山慢慢尝试着站起来，只是腰上一用力，膝盖骨衔接的地方就像是顶进去了钉子一样 刺骨的疼。
第一次站起来尝试失败。
黑暗中，虽然看不到陆云山的脸，但是从呼吸的间断林瑶也知道陆云山是真疼。
疼归疼，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初陆云山推她的时候不也一点没客气吗？
想到这里，林瑶那点恻隐之心就没了，清了清嗓子，她淡淡的开口，“那行吧！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陆云山抬头看了眼林瑶，“……”
又是故意的。
他单手在膝盖上揉了揉，沉默着把头落下去，没一会儿就又仰头看林瑶，黑黢黢的眼珠里带着一点暗沉。
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林瑶全当看不到。
她别过脸，“我该回家了。”
说完，她就转身出了巷子，一路上脚步不停的往局家的方向走，好在也不远，约莫过了七八分钟她就到了。
林瑶现在是局南一。
局康博看时间过了九点还没回来，就亲自在家门口等着。
原本时间太晚，他一个人站的着急，就点了烟，却没抽，只在手上夹着等着林瑶。
远远的，林瑶先看到的就是一点猩红。
还抽烟？
林瑶看到那个身影就知道局康博，现在看到局康博抽烟，更是加速了脚步冲了上去。
“你回来了。”
局康博看到林瑶回来还挺高兴。
笑呵呵就抬脚往前走去迎林瑶，可两人刚对上，林瑶一抬手就抽走了局康博手上的香烟。
“你在不知道你不能抽烟？”
“啊？”
局康博一愣，原地一点猩红掉在地上，瞬间炸起几点星星一样的火花。
也就是这个时候，局康博才想起来，他不能抽烟。
“我就点着，没抽。”
局康博都要冤枉死了，“刚才陆云山来找我，问我你在家不在，我说你不在，他就不走，没办法了，我就跟他说你去周年庆了。”
本来跟着萧夫人他是放心的。
但是当看到陆云山听完周年庆一下就阴沉了脸，他就开始担心了。
现在看到林瑶回来了，这才安心了一点。
不过，陆云山呢？
局康博视线越过林瑶，一下就看到了远处一瘸一拐的陆云山，登时局康博就变了脸色。
还真出事了。
局康博收回视线上下打量林瑶，“伤着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林瑶也察觉陆云山回来了。
但是……
至于吗？
林瑶看局康博的眼神有点无奈，正巧这个时候陆云山也走过来了。
他一走到局康博跟前，局康博就一把上去攥住了陆云山的肩膀，急急问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言下之意，是不是有人欺负林瑶。
这话问出口，陆云山一愣。
他的伤是被林瑶打的。
哪里来的坏人？
他看了眼林瑶，见林瑶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就说道，“是我自己摔的。”
“咳……”
“？”
局康博扭头去看忽然咳嗽的林瑶，“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
林瑶一眼都不看陆云山，直接说道，“我跟萧家的人去参加周年庆，能有什么危险。”
虽然她现在怀孕了。
但是怀孕跟战斗力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
但是同样，林瑶也没打算承认自己动手的事情，反正她在陆云山面前的身份局南一。
就是真动手，那也是陆云山先跟踪在前的。
没有什么好过不去的。
“对。”林瑶点头，“我一点事都没有。”
“对。”
陆云山也开口，声音沉甸甸的十分有说服力，“她一点事都没有。”
有事的是他。
话音落下，林瑶脸上倏然一怔，不自觉就脸红了。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陆云山脸皮这么厚呢？
“咳咳……”
林瑶绷不住了，一边看星星一边往家里走。
门外两人一个满头雾水，一个闷头不说话就恋恋不舍的看着林瑶的背影钉在地上不走。
林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这才看到局康博从门外进来。
八十年代跟现代不一样。
现代可以每个房间一个洗手间，一个热水器，但是八十年代不行，洗澡就要提前烧热水。
有钱一点的，就比如局家。
他们家顶多也就是装了个机械笨重的热水炉子。
电加热，倒是也快。
她正在用毛巾擦头发，远远的跟局康博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愣。
局康博最先反应过来。
非自然研究院最近接了一个案子，说是一个女的非自然死亡，街上说什么的都有。
为了平民心，他们就接手调查了。
新来的几个员工不在家，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人。
局康博四下看看没人，也觉得的确有必要跟林瑶谈谈了，“那个，林小姐。”
林瑶站在旋转楼梯下面。
她也知道局康博想说什么，就自己走过去，“我没让他跟着我。”
这个他，就是陆云山。
“我知道。”局康博说道，“傍晚那会儿我下班回来他就在家门口等着要见你，我撵不走，就说你去周年庆了。”
所以，陆云山才会出现。
本来局康博还担心自己说了周年庆林瑶会不会生气。
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林瑶听到这里倒是有点迷糊，“你是说，陆云山一直在门外等着我？”
周年庆起码两个多小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