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有问题?
这分明是要开屏啊!
岳重山没好气地瞪了姜鸣一眼,扭头又忍不住同岳南栀嘀咕:“一个男人总是将心思放在穿着打扮上,着实不像话。”
话音刚落,岳重山便听到姜鸣又在他耳边惊呼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好生教育姜鸣一番,就见不远处崔行舟款款而来。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久经沙场见过了风霜刀剑的铁血真汉子,岳重山只想皱眉。
他实在看不出来崔行舟打扮了一早上,究竟打扮了个什么。
岳重山拧眉看向岳南栀,问道:“这厮作的什么怪?”
岳南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爹爹快别笑话他了,您那日说的话可是让他放在心上了,生怕自己表现不好就会被您嫌弃呢。今日从头到脚这身打扮可都是有讲究的,只是……的确不适合西境罢了。”
岳南栀忍着笑意指着崔行舟的衣着,与岳重山好一番解释。
岳重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真是搞不懂你们京城的这些穷讲究,好了,衣着打扮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人处世上……”
岳重山话还没说完,就见崔行舟已经笑着迎了出去。
岳重山皱眉看向来人,正是新近十分得力的一员猛将似乎也是京城人士来着。
岳重山正在冥思苦想那人的名字,便听到崔行舟拱手喊了一句:“致远兄。”
哦,梁榭,梁致远。
岳重山记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梁致远一脸惊恐地看了崔行舟好一会儿,猛地一头冲到了他面前,利索地跪下磕了个头:“将军,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岳重山莫名其妙:“你小子怎么会这么问?”
“这个瘟神方才对我笑……”梁致远皱了皱眉,没好意思说看到崔行舟那张笑脸,他只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
倒是崔行舟跟在他身后走到岳重山父女面前微微一笑:“崔某与致远兄乃是旧识,说起来,阿栀也该熟悉一些的。致远兄乃是宁安伯府的四公子。”
梁致远眉头微跳,目光缓缓落在岳南栀身上。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郁大姑娘。”
“是岳大姑娘。”岳南栀笑眯眯的纠正,“原是梁四公子,阿栀从前倒是没在梁夫人身边见过四公子,却不想四公子竟是投军了。”
梁致远越发愣了会儿神,才道一句:“我母亲的意思是除却大哥,我们都该自寻出路才好。爵位和伯府自然都是大哥的,我总不好一直留在府中混吃等死。”
岳南栀蓦地想到了梁五公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府中混吃等死的公子瞧着混的也不错。”
梁致远脸色一暗,旋即正色起来:“母亲总怕自己苛待了庶子引人议论,却不知她的纵容只会让他们以为她是个好性子的。倒不如大姑娘的手段,能从破落的侯府中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姑娘,可见人的际遇,总是不同。”
“梁四公子此话差矣,我一介小小女子,如何能够转换身份呢?四公子但凡抛却偏见,仔细动动脑子就该知道,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我不过是被裹挟其中,无从选择罢了。”岳南栀冷言打断了梁致远的话,抢在岳重山和崔行舟动怒之前点明开来。
梁致远皱眉。
“致远兄,你是何时来的西境?”崔行舟蓦地问道。
他的脸上早已退去了先前的那点子温情,板着脸冷若寒霜的模样倒是莫名让梁致远心安了几分。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回答了出来:“两年前。”
“两年前?”崔行舟咂摸了片刻,蓦地冷笑一声,“只怕两年前你想去的是北境吧?”
梁致远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瞥了岳重山一眼,认了。
岳重山蓦地冷笑一声。
“岳将军,初时致远想要去北境自然也有我父亲的缘故,我父亲在京中便与我说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我只需要去寻郁侯爷便是了。可谁知道我到了北境压根连郁侯爷的面儿都没见着,便被一个女人骂了一顿。我瞧着北境那模样也不像是能够让我施展抱负的,这才转头来了岳将军这边。”梁致远深吸一口气,像是急于表忠心似的继续说道,“我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将军都像郁侯爷那般……”
只是说着,梁致远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岳南栀的神色。
京城里头平远侯府真假千金的事情梁致远并不知晓,他如今瞧着岳南栀的身份转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缘由。
可听着他们几个的意思,这件事情又似是板上钉钉的真相。
无论他如何怀疑,昔日平远侯府的郁大姑娘如今已经成了西境将军府的岳大姑娘。
他想起从前母亲对岳大姑娘的那些态度,忍不住问了岳南栀一句:“不知家母与姑娘来往可还正常?”
“自然正常,梁夫人待我一向和好。”岳南栀点点头,只当是梁致远想念京中母亲了。
谁知梁致远听了笑得却越发苦涩起来。
他说:“从小到大,母亲对你的关注都比我们这些梁家的子女要多许多。若不是知道父亲与母亲情深意笃,便是我这亲生儿子都要怀疑你是我母亲在外的私生女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经年不见,你会成了岳将军的女儿。”
“你可知你母亲与我爹爹原是同乡?”岳南栀问。
梁致远愣愣地摇了摇头。
“你母亲待我好,是因为知晓我的身世。”岳南栀不愿梁致远与梁夫人生了间隙,连忙三言两语讲清楚了自己和梁夫人之间的渊源。
谁知梁致远这样一个在军中历练了两年的汉子,竟生生听红了眼睛。
他看向岳重山,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将军,方才属下竟然升起那样龌龊的心思来怀疑姑娘,实在不该。”
“那你也不必打自己啊。”岳重山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快些进去吧,今日阿栀的席面你可得好生给个面子才是。”
梁致远点头,往里头走了几步却又蓦地退了回来。
他说:“对了,将军可知与我同宿的卫奚也是从北境投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