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想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周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居然闪过一丝的凄然。
“从我有记忆开始,宋大平对母亲和我非打即骂!他用拖把打我们,用板凳砸我们,还将热水泼到我们身上,母亲为了防止我被他打坏,每次都是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让绝大部分的打都落在她的身上。”
宋新缓缓地说了起来。
“每天晚上等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母亲会带着我悄悄地走到院子里,拿出草药来帮我敷上,她有时会情不自禁地落泪,说对不起我,是她连累了我,不过我从小就知道,这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家里的活计宋大平他是一点都不管的,并且生活一点都不检点,经常到县城里鬼混,我听村里人说过,他到县城里是去找小.姐玩。没有钱的时候,他就开始在村子里拈花惹草,和村子里的好几个女人都发生过关系,我记得他还丧心病狂地将村里一个上初中的小姑娘拉到了荒山上,幸亏最后被小姑娘家里人找来了,才没有让他得逞!”
“因为这,还有他经常打架偷盗,村里的人将他看成是狗屎,见到他都是指着他骂,村里人恨屋及乌,随之我们母子俩也变得不受待见,村民们都说我妈是騒货,才会找了宋大平这么一个垃圾,叫我则是杂种!上小学的时候,我经常被同学们取笑欺负。”
“我知道让我们母子俩蒙受屈辱的罪魁祸首就是宋大平,从小我心里就恨极了他!每当他提起板凳打我和母亲的时候,我都想杀了他,可是年幼的我完全不是他的敌手,在我反抗之后,我遭遇了更严重的毒打!”
听到宋新的陈述,周成目光中显现出一种同情,轻轻地拍了拍宋新的肩膀。
“好在是苍天有眼,在我七岁的那年,宋大平由于在县城里打残了人,被判处了十五年!看到他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天,我觉得阳光是那样的明媚。”
“我本以为我们母子两个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归平常,可是村里人对于我们的偏见完全没有消失!他们仍旧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家交往,还是指着我母亲叫騒货,指着我叫杂种!
以前他们还会忌惮宋大平这个刺头儿,现在宋大平被抓进去了,他们变得更加的过分,踩我们家田地,偷我们家鸡,还挑逗村里的小孩用石头砸我们家门,因为这个,我没少跟村里人打架,我们家和村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也正是被村里人欺压这个原因,我才憋着一口气,考进了海城学院!成了我们村学历最高的大学生!”
说到这儿,宋新淡淡的笑容看向周成,这些事他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如今说出来了,内心轻松了一些。
“我没有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凄苦。”周成道。
宋新耸了耸肩,淡淡笑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啥的,谁的人生不是像我这样呢?”
周成转过头,看向西边的天空,几秒后,低声叹了口气,又看向宋新问道:“新哥,宋大平你准备怎么处理?不是……不是想把他饿死在山洞里吧?”
宋新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摇头道:“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终究是狠不下心杀他。你放心好了,明天我自有主张!”
“嗯。”周成点了点头。
“都已经两点了,我们回去吧。”宋新看了看手机,对周成说完,两个人并肩向山下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面仍旧亮着灯,看到宋新平安无恙的回来,袁瑛和尹小岩都是松了一口气。
袁瑛坐在凳子上,尹小岩已经把狼籍一片的屋子收拾干净了。
“小新,你回来了!”袁瑛站起来走到宋新跟前,犹疑道:“你去找他了?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宋新缓缓地摇了摇头,笑道:“妈,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证,那个垃圾再也不会来骚扰我们了,已经这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妈没事,小岩帮妈收拾了屋子,还有你的这个朋友,人家第一次到咱们家里来,咱们都没有让人家吃顿饭,真是失礼。”袁瑛歉然地看向周成。
“你就不用管了,他们都是自己人,快去睡吧。家里还有馒头咸菜吗?我们先垫垫肚子就好了。”宋新笑道。
“馒头咸菜怎么可以,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吗?”袁瑛道。
尹小岩微笑着走到袁瑛身边,说道:“阿姨,没关系的,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馒头咸菜有什么不好?我也是从乡下来的,这些食物经常吃的。”
周成也说道:“我也没问题!”
饭菜都被宋大平糟蹋了,现在做饭也没有蔬菜,袁瑛只好答应。宋新问了她馒头咸菜放在哪里,然后就把她推回了自己的屋子里让她赶紧休息。
宋新取来了馒头咸菜,尹小岩和周成一点都不嫌弃,可能也是太饿了,吃得还挺香的。
饭毕,尹小岩收拾好了碗筷。
宋新家里只有两个房间可以睡人,一个是自己的房间,另一个就是母亲袁瑛居住的屋子,剩下几间屋子则是厨房,相当于客厅的大屋和柴草房,都不能住人。
宋新叫尹小岩去母亲的房间去住,尹小岩还显得挺紧张的,直到宋新陪她走到房间门口,尹小岩才提了一口气小声地走了进去。而宋新则带着周成回到了自己房间里睡下了。
经过旅途的颠簸,几个人都很累了,这一晚虽然是在农村柴舍之中,睡得却比在紫禁阁那样的豪宅中香甜!
第二天一早,尹小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她再一看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看样子已经至少九点了!
她小脸变得通红,自己第一次来宋新家里,就睡得像死猪一样,让袁阿姨怎么看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太懒了啊?
尹小岩赶忙起床,走出屋外,只见袁瑛已经在院子里蹲在鸡笼前收拾卫生了。
“小岩,你起来了。”袁瑛笑道。
“袁阿姨,你早起来了?你的身体行吗?”尹小岩脸色有点窘问道。
“我可以,只要不是大动作就不会很痛,那个什么,厨房里我已经做好了饭,你洗潄一下赶紧去吃吧!”
“哦。”尹小岩点了点头。
袁瑛扶着腰慢慢地站了起来,拿过一个脸盆,走到院子西边的压力水井前,给尹小岩压了半盆水,又去厨房弄了点热水,为她竞兑好水温,叫道:“小岩,过来洗漱吧。”
“谢谢阿姨。”尹小岩礼貌地说了一声。
等尹小岩洗漱完,宋新和周成也挠着头,朦胧着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尹小岩,宋新仿佛还没睡醒的样子:“小岩,你起得好早!”
“我起得才不早,袁阿姨早就起床了。”尹小岩瞟了袁瑛一眼,嗔怪道。
尹小岩为宋新,周成舀好了饭,袁瑛为他们做的是小米粥和烙饼,小米粥浓香四溢,烙饼勾人馋涎!真不愧是农家美味。
吃完饭,尹小岩就帮着袁瑛做一些家务,虽然袁瑛满口推辞,但尹小岩却说道:“袁阿姨,你千万不要把我当成城里的千金小姐看待,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帮母亲做家务呢,再说了,我也没有什么事。”
看到尹小岩和袁瑛相处融洽,宋新欣慰地点了点头。
做完家务,宋新带着尹小岩到村里转转,村里都是低矮的小屋,与他们所来的海城市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倒有几分意趣!
“那个杂种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哟,这次还带了个妞儿回来!显摆什么呀!”
“我看那个妞儿和他妈一样,都是个騒货!”
……
宋新和尹小岩经过几个拉家常的村民身边,几个中年男女看着宋新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
宋新当即恼怒,向那几个说闲话的男女冷冷道:“警告你们别再背后骂我们家。”
那几个男女欺负宋新一家欺负惯了,完全不把宋新的话放在眼里,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也许是为了出风头,昂着下巴道:
“嘿,你个杂种,别以为你到海城市待了几年就了不起了!你牛什么牛啊,你爹是个罪犯,你妈是个騒货,你是他们生下来的杂种!”
宋新恼火丛生,尹小岩想拉都没有将他拉住,只见宋新几步走到男人面前,扬起手飞快地“啪啪”两声抽在男人的脸上!
他练习了蛮荒拳,手上的劲力大多了,而且也“会”使劲,这两巴掌直抽得男人头晕眼花,差点摔倒,脸颊高高鼓起,嘴角流血!
宋新这一凶狠的表现直接将几个人给震住了,被打的男人捂着脸,惊惧地看着宋新,其他人也是连话都不敢说。
“以后不要再对我妈和我嘴里不干净!”宋新说完,和尹小岩向前继续走去。
“宋新,你没事吧。”尹小岩看着宋新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轻声问道。
“没事,小岩,你怪我吗,我连累你被他们骂。”宋新盯着尹小岩问道。
尹小岩却是温和一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就应该和你荣辱与共,如果不能和你分担你的难处,我才会内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