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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官不在大,管用就行长风阁寂静无声。
偌大的院子里连一只鸟都没有,倒是步卓端着要洗的衣物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一看到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沈谏和华央,他当即来个原地调头,二话不说转身走开,仿佛并未看到二人一般。
沈谏搬回长风阁的时候,原本应该给他重新选派一些小厮,却被他自己拒绝。
这些年他一个人安静惯了,有步卓陪着他足以。
“那个长生观的无泽道人,我让步卓去查过了,不是个好对付的,你以后遇到了,要小心一点。”
“我倒是想遇到他,只可惜无泽道人这个名字听了不少遍,却是到现在也未曾亲眼见过一面。”
华央显然并未将无泽道人放在心上:“上次交手,我也大概了解了他的道行,虽有些真本事,但心思不正,路子走不远的。”
她叹息一声,似是感慨:“老话说得好,鱼出一湾,鳖出一滩,这长生观也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柳长生就不是个好东西……”
沈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你这口气,倒像是一个长辈在训责后辈。”
华央懒得跟他解释,转身要走,却被沈谏一把拉住。
“我今天总算是发现了一个问题,两个人闹了矛盾和误会,若是都不肯低头解释清楚,便是要集齐天时地利人和,才有一丝可能化解矛盾。”
“但只要有一个人愿意主动解决问题,那就只需要一个人和。比如现在,你只要肯听我一句解释,误会就一定能消除。”
“不用了。”华央神色不再似最初的冷淡,却更加严肃认真起来,“沈谏,你和叶姑娘的关系,我能看得明白,但有些事,你好像还没看明白。”
“何事?”
“你可曾想过,偌大的晟都城,长公主府、皇宫、甚至是苏府,都有能安置叶姑娘的地方,而且更好更方便,为何他们偏偏要把人安排到昭宁侯府来?”
沈谏隐约猜到了什么,收敛了笑意,没有说话。
“因为你。”华央目光沉静,定定看着沈谏,“他们要的不是怎么安顿叶姑娘,而是怎样才能将她彻彻底底地留在晟都,断了那些人的后顾之忧。”
“叶将军在边疆御敌,声名大噪,总会有人担心他功高震主,若是能将他唯一的女儿留在晟都,便等于留了一个人质在手里,叶将军便很难有反叛之心。”
沈谏神色了然:“所以,你觉得他们是希望叶姑娘在昭宁侯府小住的这段时间,我们能培养一下感情,然后结为夫妻?”
“你和叶姑娘本就是婚约在身,只是之前种种磨难,这份婚约未能继续,如今你清醒过来,她也重回晟都,也算是再续前缘了。”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赐良机,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晟帝赐婚的旨意就会送到侯府来,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吧。”
华央眸色黯了黯,看了沈谏一眼,转身欲走。
沈谏追上一步:“当时长公主让她来小住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为什么要拒绝?一个迟早要离开这里的人,为何要替你拒绝一个对你重新拿回昭宁侯府大有裨益的人?”
“那你有想过拒绝吗?”
华央怔了怔,想自然是想过的,但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第二魄在洛云湄身上,所以也只是短暂地想了一下,便又否定了自己。
“没有。”她语气淡然,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沈谏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隔壁的行云阁内走出一道身着利落劲装的人影,正是刚刚练完枪的叶渺渺。
察觉到有人从长风阁院子里走出来,而且是个女人,叶渺渺下意识地躲到一旁,待看清那人是华央,不由愣了愣。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长风阁院门外,伸头看了看里面,发现沈谏正负手立在院子里,目光紧紧盯着院门口,显然是在看刚刚离开的华央。
叶渺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沈夫人……不是沈禄的夫人吗?
大半夜的,她为什么会从沈谏的院子里走出来?而且这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像是刚刚吵过架的样子。
叶渺渺眼神沉了沉,今天她和沈柠刚刚进行云阁的时候,听到府里的下人正在议论沈谏和华央。
他们说,长风阁是沈谏小时候和母亲一起住的院子,之前一直是老夫人压着不发话,这次华央借着迎接叶渺渺的机会让沈谏一起搬回长风阁,是在向沈谏示好。
叶渺渺觉得这就是一家人之间的互相扶持,可是下人却说她刚来,不了解府里的情况,几个月前,沈禄可是请来了一大帮族老,捉沈谏和华央的奸……
当时叶渺渺还训斥他们长舌乱言,此时亲眼所见,心下不免有些犯嘀咕。
可是一想到华央当街救她的样子,她又实在不愿相信,华央是那些人口中说的那样……
叶渺渺顿觉头大,反正也想不清楚,索性便不想,回屋睡觉去了。
接下来几天,侯府一直安稳太平,除了稍微吵闹了些,并无异样。
华央一直在算着时间,按照惯例,会试结束至少一个多月,才能出结果,就算朝廷加急处理,结果出来也得到四月中了。
一大早天气正好,不冷不热。
华央将写好的信塞进信封里递给楚茨:“送到商府,亲手交到表哥手里。那周大人秉性正直,能慧眼识人,相信只要他们愿意出手,就一定能把人保下来。”
楚茨听得云里雾里,转念一想,商珣肯定能明白,便也不多问了。
“夫人怎么突然想到请公子帮忙了?”
“你不是说,洛云湄找了个翊王殿下,不好对付嘛,那咱们也找,就找表哥。”
“可是,这户部侍郎和一朝王爷,相差得有点远。”
“官不在大,管用就行,真正的关键在于背后操控的人。”
楚茨见华央一脸自信,不再多言,收好信快步离去。
华央解决了一件心事,正想回屋睡个回笼觉,沈柠就神色匆匆地跑进锦月轩。
她一脸慌张,双眼泛红,紧紧抓着华央的衣袖,哽咽道:“阿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