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门主母守活寡？叔嫂联手掀翻天第180章 东宫的目标

沈谏脸上刚刚露出来的笑意僵了一下，表情凝起，看着华央渐渐沉下去的脸色，他不由垂下眼眸。

“你都猜到了。”他轻叹一声。

“并不难猜。”华央笑得冷冽，“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替我争取一个县主的身份吗？”

沈谏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是，也不是”

“自从沈禄出事，我就在想，以老夫人的作风，势必会制造一些事端来拉你下水，我担心沈禄的事会连累到你和洛商两家，所以就想着，怎样才能将你从这个漩涡中拉出来”

思来想去，最简单有效、也最好用的法子，莫过于华央得了一份与昭宁侯府、与沈禄都毫无干系的荣光，一个足以让世人闭嘴的尊贵身份。

县主身份虽然不比得皇族的公主与郡主，却也是华央如今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这个身份是独属于华央一个人的，与沈禄没有半点关系。

更何况，得晟帝御口亲封为县主，又昭告天下华央曾于东宫有恩，光凭这两点，便足以让以后那些还想对华央说三道四的人多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惹不惹得起。

“如此看来，你最近经常早出晚归，时时与东宫那边混在一起，除了是因为你昭宁侯的身份，还因为我这个县主的封号？”

华央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有些清冷，扫过沈谏身上的时候没有什么感情。

沈谏想了想，点点头：“此事确实多亏了太子殿下帮忙……”

“你可曾想过他为什么要帮你？真的是因为你曾经替他做了一些事，帮他揪出了东宫的内奸吗？”

沈谏眉心一紧，拧眉思索片刻，似是猜到了华央要说什么。

“这些皇族中人，哪个不是凡事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的？他们肯纡尊降贵出手相助，必然会索取回报，不是今日也是明日，不是在我身上，就是在我身边的亲友身上。一个县主的身份确实能让我得几日安稳太平，可被牵连的人呢？”

华央神情凝重，面上升起一丝不悦，定定看着沈谏：“东宫帮我，真正的原因……只怕是表哥。”

沈谏心下了然，一时无言反驳。

华央说的对，谢昀珩真正看中的并非华央，而是华央身后的商家，是她的表兄商珣。

记得当初华央给谢昀珩诊治完离宫之时遇到了商珣，谢鸢没心没肺，无意中说出了东宫和慕皇后那边经常私下里聊起商珣，想要单独约商珣商谈的事。

华央当初着急商老太公的情况，没有细想，直到近来她闲下来了，加之陆行知的事在前面引着，华央才回过神来，原来东宫和慕皇后那边早就看中了商珣，想要拉拢他。

只不过商珣这边一直没什么动静，想来是东宫那边的行动并没有成功。

华央了解商珣，他只想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事，并不想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可如今东宫与慕皇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特意为华央求了一个县主封号，在外人眼里，这便是坐实了华央与东宫以及商家与东宫的关系。

而且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日后东宫再想拉拢商珣，商珣便很难再拒绝了。

这无疑是将商珣架在火上铐。

“是我大意了。”沈谏紧紧皱眉，“我当时只想着尽快帮你解脱出来，却忘了东宫那边的心思……”

“以你的聪明，当真想不到这一点？”华央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凝眉看着沈谏。

沈谏摇摇头，他确实忽略了商珣那边，因为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是我疏忽，我确实没有考虑到商大人的处境，我当时只是想着……”

“想着什么？”

沈谏迟疑了一下：“想着，怎样才能把你留下来。”

华央一愣，眉心紧紧骤起：“留下我？”

“是。”沈谏轻轻叹息，“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昭宁侯府、甚至整个晟都都已经没有可以再留住你的人和事，你终究是要离开的……”

“所以你便觉得替我求一个县主的封号，就可以将我留下来？还是说，你觉得有了这个县主的封号，我就会更加顾虑洛商两家的处境，不会轻举妄动？”

沈谏垂首，没有再说话，像是默认。

华央见状，心口堵得越发厉害，她冷冷瞪了沈谏一眼，转身欲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道：“沈谏，你最好明白一件事，只要我想走，这世上就没人能拦得住我。能拦得住我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繁文缛节、世俗规矩、又或者帝王威压，这世间唯一能将我留在晟都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外祖父……”

提起商老太公，华央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酸涩，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说，这世上再也没有能拦得住她的人了。

“我明白。”沈谏的嗓音有些虚无缥缈的空洞感，“正是因为我明白这一点，明白你对他们的感情羁绊太深，所以才想着要借你们之间的感情留住你。我知道我这么做是自私自利，但是只要能留住你，什么样的手段便都不重要了。”

最后一句话落下，沈谏的语气渐渐从最初的愧然叹息变成了坚定冷冽。

华央回身看他，微弱的灯光下，沈谏面色平淡，眼眸深不见底，看向华央的眼中不带一丝一毫的犹疑。

那一瞬间，华央还以为面前的沈谏换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手段，都行吗？”华央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沈谏定了定神，点点头：“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

“你想强行把我留下来？”华央笑意变冷，“你觉得你留得住我？”

“不试一试，又怎知结果呢？”沈谏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笑意有些凄清无奈，“人呐，错一回便够了，总不能回回都错。”

华央眉心一皱：“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谏突然展眉一笑。

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华央，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眼神中似乎藏了缱绻多年的深情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