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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起疑曲弦清和商珣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以沈谏和华央的关系,他们这会儿去把沈谏找来询问华央的情况,显然多有不妥,于华央的声名也不好。
而且,听竹沁和楚茨的意思,沈谏一直在有意隐瞒华央的一些秘密,就算他们把人找来了,他也未见得会和盘托出。
想到这里,商珣不由皱了皱眉,问曲弦清道:“曲师兄,阿央的情况如何?”
曲弦清定了定神,沉声道:“她的外伤有人处理过,倒不算太严重,没有太深的伤口或者致命伤……”
商珣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见曲弦清脸色一沉,显然还有后话。
“难不成还有内伤?”
“有……”曲弦清略有些迟疑,又给华央号了号脉,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
“阿央体内有一股真气一直在乱窜,却又不似我所知的寻常功法,那个力道与走位太过诡异,根本无法掌控……”
曲弦清看着华央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商珣不懂功法路数,想了想问道:“那……能治吗?”
曲弦清犹豫片刻,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只能先试一试,我等下开个调理顺气的方子,就看这股真气能不能与阿央自己的身体融合了。”
商珣颔首,看着华央手上的伤痕,忍不住小声道:“阿央何时习过武?”
曲弦清动作停了停:“以前在神医谷的时候,她跟着我学了一招半式,遇上普通人兴许还能防身,但若遇上行家,很难走过五招。她回晟都之后,事事有人帮忙打理,倒也未见她再动过手。”
商珣还想再问什么,见曲弦清正运功认真给华央顺气,便又不吭声了。
良久,曲弦清长舒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收回的手掌。
他能感觉到华央体内的那股气虽然躁动乱窜,但并非毫无目的,倒像是在试图冲开华央体内的一些经脉。
而且那股气似是有意识一般,感应到他的内力后,便顺着他的力道缓缓游走。
只可惜,他功法有限,尚且无法助她冲开闭塞的经脉。
曲弦清起身开了一张方子,交给楚茨去抓药,留下竹沁在屋里照顾华央,他和商珣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两人并肩而立,沉默良久,曲弦清终于沉声问道:“商珣,你可曾发现阿央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商珣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曲师兄指的是哪方面?”
“方方面面。”曲弦清眼神意味深长,暗藏深意,“她的性情,她的喜好,她为人处世的方式和手段……你们没发现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商珣会意,垂眸仔细想了想:“倒确实有些与以往不同。我记得她以前最是重礼数讲规矩的,可那日祖父寿辰,她……她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那些虚礼,只顾自己和祖父高不高兴。”
“再者便是沈禄,我一直记得她对沈禄感情深重,当初为了能嫁给沈禄,险些与姑父闹僵。可那日,她却……”
她却设计让沈禄在周大人面前出丑,转而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商珣。
毕竟那日若非有她提醒,商珣原本是不打算去参与周大人与众人的讨论会的。
曲弦清沉了沉脸色:“一个人就算性情会转变,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快,她这般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商珣听出他话中深意,先是愣了愣,很快便又摇摇头。
“曲师兄多虑了,阿央性情转变,应该是与她之前受伤有关。”
“受伤?”
“数月前,她跟沈禄的妾室江氏发生过冲突,当时磕到了头,伤得挺重。她应该是怕我们担心,所以没有告诉我们,我也是后来从楚茨口中得知此事的。”
“听她们说,阿央就是从那之后,脾性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我后来也查过典籍,这种遭受重击之后性情大变的情况,以往也是有过的。”
曲弦清看了看商珣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丝毫怀疑,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如此就好,我还以为她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央了。”
商珣闻言轻笑一声,随即想到华央还在昏迷中,又下意思收敛了笑意,回身往屋里看了一眼,沉沉一叹。
“不会的。阿央只是性格有所转变,但她还是她,她会关心我和祖父的安危,会想尽办法调理祖父的身体,也会尽她所能助我官途一臂之力。她若不是阿央,又怎会这般尽心待我们?”
曲弦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起当初在侯府与华央相见,她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知是他来了。
这是属于他们师兄妹之间的默契,若她不是华央,又怎能轻易认出他来?
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正要转身回屋,突然只听外面有人用力敲了敲院门。
两人相视一眼,只当是楚茨抓药回来了,走过去打开门一看,顿时一愣。
院门外,商老太公阴沉着脸色,一脸严肃地看着二人,手里的拐杖握得咯咯作响,显然方才用来敲门的就是他的拐杖。
楚茨提着药包跟在商老太公身后,低垂着脑袋,一副心虚的样子。
实在不巧,她刚刚抓完药匆匆往回赶的时候,偏偏就遇到了夜里睡不着出来溜达的商老太公,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说今天府里的马车怎么一会儿出一会儿进的,还以为你在忙忙碌碌忙你官场上的事,却原来是在忙着怎么瞒过我的眼睛。”
“若是今晚我没有遇到楚茨,若是我不亲自来看一眼,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商老太公的拐杖戳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商珣和曲弦清也是同样心虚,低下头互相看了一眼,没敢应声。
商老太公懒得再跟他们废话,径直进门朝房中走去。
商珣和曲弦清连忙跟着进屋,将华央的情况大致跟商老太公讲了一遍。
商老太公听得连连皱眉,看着华央的脸色,心疼得红了眼睛。
“查,好好查!不管怎样,必须要把伤害央儿的这个人找出来!”
他说着目光一顿,又落在曲弦清身上:“央儿的伤就有劳曲公子多多费心了,不管需要多珍贵的药材,你只管开口,我就算是拼上这一把老骨头,也定会给你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