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评论了一句“你能不能莫名其妙跟我结个婚”。
我不小心和富二代结婚了。
不是我想英年早婚,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一个月一百万,这谁顶得住啊。
1.
“二位是自愿结婚的吧?”
我点点头,一个月一百万,我反正是自愿的。
但是我隔壁那个是不是自愿,我就不敢肯定了。
我指着我的便宜老公,跟工作人员解释道:
“他只是生性不爱笑。”
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程榛,程榛顺着我的话,微微点头。
钢印一按,礼成了。
此刻,我与程榛并肩站在民政局门口,等他的助理把车开过来。
程榛问:“要送你回去吗?”
这点不给金主添麻烦的觉悟,我还是有的。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待会儿坐地铁回去。”
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
这下谁还能看得出我们是一对刚领证的新婚夫妻?
“定金今天会打到你卡上。”
程榛话落,我的笑容扬了起来。
我乖巧地看向程榛,说:“谢谢老公。”
我们的恩爱,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但银行卡的余额会说明。
“……”程榛沉默了一会,“没有人的时候,可以不用演。”
我从善如流:“好的,程总。”
2.
今天是我跟程榛结婚一周的纪念日。
他依旧没有想起我。
我怀疑他已经把我给忘了,于是难过得喝了两杯全糖奶茶。
大约是从小学起,我就发现自己有一项奇异的能力。
有时候我胡说八道的话,会忽然变成真的。
但触发地点、触发时间、触发条件不定,全看老天心情。
不过在和程榛结婚之前,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
上一次许愿成真的时候,还是军训的我说“要是站军姿的时候能下巧克力豆就好了”。
然后第二天,因搞无人机货运实验的学长操作不当,一大把巧克力直接从我头顶倾落而下。
我一直谨言慎行,只是有时候会忍不住造点口业。
那天我正在刷短视频,好巧不巧刷到了程榛的视频。
霸总,年轻有为,很帅。
评论区一水的都在叫老公,我秉承着要合群的原则,敲下了一条评论:
“你能不能莫名其妙跟我结个婚[爱心]”
然后第二天,程榛的助理就找上门来了,问我是否有意愿跟他们的总裁协议结婚。
他们将会预付我两百万定金,之后每个月给我一百万,但是得半年一结。
不过等到离婚的时候,会再付我三千万。
据助理所说,程榛是因为创业受阻,被家里人放了狠话:想要继续搞自己的事业,就接受联姻;如果要保持单身,那就回来继承家业。
程榛对家族企业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就打算直接找个好拿捏的人协议结婚,等他的公司稳定之后,再离婚。
而我,一个平时靠助学金和奖学金生活的孤儿,最好拿捏不过了。
我真的不是贪钱,只是心地善良,想帮帮这个帅气的男人罢了。
总而言之,我和程榛结婚了。
3.
今天是我与程榛结婚的两周纪念日,他把我带回程家吃饭了。
“爷爷、奶奶,爸、妈,这是许遇安,我们已经结婚了。”
我挽着程榛的手,笑容甜美,顺着他的话,叫了声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
很显然,程家人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很知情。
他们愣了一会儿,都没敢应下我的话。
最后还是程母先反应了过来,叫保姆给我添了一副碗筷。
一顿饭吃得非常安静,大家看起来比饭店里拼桌吃饭的人还陌生。
在来之前,我已经恶补了两天的恋爱合约小说。
第一次上门时,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男主家人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于是,我体贴地给程榛夹了一块香辣蟹:“老公,你尝尝。”
程榛看了看蟹,又看了看我。
桌上的人看了看程榛,又看了看我,还看了看程榛碗里的蟹。
嗯?
难道一上来就中奖,踩中了秀恩爱的第一条套路:把男主不爱吃的东西夹给男主,男主忍下恶心吃了?
我看向程榛不露喜色的脸,觉得我们应该不会像小说那样发展。
于是我笑了两声,把蟹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给程榛夹了一颗花生米。
“呵呵,我开玩笑的,知道你不爱吃蟹。来,吃粒花生米,天天好体力。”
不知道为什么,饭桌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程母笑盈盈但带着些尴尬:“你看这玩笑开的,小榛海鲜过敏,不能吃蟹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香辣蟹。
我真的会谢。
4.
程奶奶摸着我的手,慈祥地问:“小安,什么时候毕业?”
我乖巧地回答:“明年就毕业了。”
“明年毕业好啊,后年就是龙年了,你们努努力,毕业就怀上,生个龙宝宝。”
“趁你还有寒假,这个年就把你们婚礼办了吧?”
“唉,小榛这孩子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就跟你领证了,彩礼都还没给你送呢。”
“办完婚礼,明年你就去家里公司实习,毕业了就进公司上班,别跟小榛似的,在外边瞎捣鼓。”
?
吃了一顿饭,就把程家人攻略成功了?
我狐疑地看向程榛,却发现对方十分淡定,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程榛抿了一口茶,瞥了我一眼,缓缓开口。
“我们是丁克,不生孩子。”
“小安还要读研,不去公司上班。”
“彩礼不用给,我们新时代青年,不搞这一套。”
程榛三句话三个炸弹,把程家炸得鸡飞狗跳。
程爷爷抄过手边的烟枪,往程榛的头上招呼,一个爆栗在程榛脑袋上炸开。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爷爷,我就是您孙子,您儿子在那呢。”程榛指了指程父,“别怕,您没断子绝孙。”
没有断子绝孙,但是有不孝子孙。
5.
我坐在程榛的副驾驶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程家非要他结婚?
“你爷爷很着急让你生孩子啊?”
“嗯。”
“为啥?”我问完之后,忽然灵光一闪,程榛今年已经29岁了,“噢,我知道了。是不是怕你老了精子质量不行,所以让你早点生个继承人!?”
“……”程榛语气认真,“对,他们很需要一个继承人。我不回去继承家业,那就得生一个能继承的。”
“啊?就算今天生了,也得等个二十几年才能继承吧。”他老人家等得及?
“不是有那种三岁精通八国语言,五岁黑进FBI,六岁扫荡华尔街的小孩吗?”程榛认真地看着前路,眼神都没分给我一下,语气淡然,“你给生一个,四岁就能继承家业了,我爷爷一定很满意。”
不愧是搞互联网的,这种带球跑的神童梗都了如指掌。
“程总,你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呢?”
我义正言辞:“我们只是纯洁的金钱交易,不要扯上肉体,生小孩这种业务已经超纲了。”
“而且我头发有分叉,生不了的。”
6.
“刚刚看到一辆奔驰送她回来的。”
“她什么时候勾搭上有钱人了?”
“不会被包养了吧……”
“最近还换了最新款的手机。”
我站在门后,偷听我的舍友凌兰跟她的好闺蜜说话。
唉,要是告诉你们,我不仅买了最新款的手机,还全款买了一套房,你们不得破防死啊?
我佯装咳嗽了两声,听到里面的声音停下了,才把钥匙插锁里,走进屋去。
凌兰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富婆回来了。”
我用拿着手机的手假装挽了一下头发:“嗯嗯,回来了,坐奔驰回来的。”
两人的脸一下子刷白了,显然是一副被我抓包的心虚样。
我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唉,我可真是小人得志啊。
7.
凌兰向来和我不对付,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我的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通常都会忍着。
最近她好像又有了烦心事,时不时就来骚扰我一下。
我刚从外面拿了快递回来,拼嘻嘻二十九块九买的纯色T恤。
摸了摸还挺厚实,于是我兴奋跟舍友分享起了链接。
凌兰向来不参与我们,此时也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视频。
忽然,凌兰把她的手机狠狠甩在桌子上。
一声闷响,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舍友们跟凌兰的关系不好不坏,但是比我好多了,只是凌兰在气头上的时候,她们也不敢说话。
于是我们四人就这样冷漠对视着。
最终还是凌兰没忍住,语气嘲讽:“什么年代了还喜欢穿白色T恤,土爆了。”
得,一句话把三人都骂了。
我平时都忍着凌兰,但是有时候会忍不住回击。
这也是凌兰喜欢一而再再而三找我茬的原因。
她被捧惯了,只有在我这儿,才能偶尔体会到战斗的刺激。
我把T恤放下,直视凌兰:“是啊,这些土就是为了埋你。”
凌兰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眼瞎耳聋,你的症状还挺严重,没去医院看看吗?”
我最近顶嘴的频率高了不少,但是凌兰的战斗力却没有增强。
这才两个回合,她就招架不住了。
正在我们沉默对峙时,没锁好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好像还挺热闹的。”
穿着华贵的妇人站在我们寝室的门口,面带着笑。
是程榛的母亲,余然。
“余然阿姨……?”凌兰的语气带着惊讶。
噢,凌兰认识程母,那岂不是也认识程榛?
我叫了声:“妈……”
“妈!?”凌兰惊讶的眼神转到我身上,面露嫌恶,“你在瞎狗叫什么!?”
8.
“小兰?”程母皱着眉看凌兰,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保持住了修养,没有出口指责,只是语气认真地说,“小安是我们程榛的新婚妻子,说起来你还得叫她一声嫂子呢。”
凌兰指着我,面目狰狞:“怎么可能!阿榛哥哥怎么会喜欢这种土包子!”
“你……”程母的眉头越皱越紧,平时凌兰在她面前都是很乖巧的,怎么今天这么没有礼貌?
“余然阿姨,你一定搞错了,阿榛哥哥不会喜欢她的!”凌兰抓住程母的手臂,似乎是想找到一些认同。
我讶异于凌兰的口不择言,难道她喜欢程榛?
程母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对凌兰说:“小兰,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你不小了,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凌兰的表情有些龟裂,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母,又看向我。
我朝凌兰挑了个眉,然后笑脸迎上程母的目光,说:“妈,你来找我什么事?”
程母如梦初醒,又换上了熟悉的笑容,拉着我的手说:“明天就是周末了,妈接你回家吃个饭。”
察觉到凌兰注视的目光,我语气故作亲昵:“你打电话叫我一声就行,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没事,妈在家也是闲着。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公司,把小榛也接回去。这小子也不知道主动回家。”程母笑得眯眼,语气中带着些埋怨,却让人觉得满满都是幸福感。
尽管还没从我已经结婚的震撼里走出来,但舍友们一看到凌兰虎视眈眈的目光,就连忙推着我和程母往外走:“遇安,你快回家吃饭吧。”
被推搡着向外走的程母:“还没能跟你们好好打招呼,下次跟小安一起来家里吃饭啊。”
几个舍友“嗯嗯啊啊”地笑着点头,我觉得有些好笑,便也笑出了声。
“哎,我手机没拿呢。”
说完,我钻过舍友中间的缝隙,溜回我的桌子旁。
看到凌兰满脸怨恨地看着我,几乎是一瞬间,我确定她喜欢的人就是程榛。
估计是听说程榛结婚了,这几天心情才会不好,到处找我茬。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跟她心上人结婚的会是我这个死对头。
阴差阳错的,这个茬竟然被她找对了。
我假装没有注意她紧握的拳头,挨近她的耳边,笑着说:
“到时候我和程榛的婚礼,你一定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