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简调查的期间,周云铮还单独遇到过几次时以微跟闻星何在餐厅吃饭,两人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下去过,举止也亲昵。旁边一起来的人看他突然停下,目光又在别处,也跟着放眼看过去。
“那不是最近摘得金奖的时大师吗?听说她还是陆家的后人,周先生跟陆家的关系那么近,一定……”
那人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听说周云铮跟陆家后人是订了婚的,这时小姐现在却跟别的男人单独吃饭,看样子周先生像是根本不知道。不会吧,周先生难道被人绿了?
那人下意识地看向周云铮的头顶,周云铮冷冷地一眼扫了过来,他连忙别开头,却又见不远处的时以微抬头看过来。
时以微看到周云铮了,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不认识一般直接转回头。
周云铮:“……”
闻星何顺着时以微的目光看了一眼,转回头问:“要不要换个地方?”
时以微无所谓道:“不用,我们吃我们的。你刚说博物馆想用现代材料复刻几件南派牙雕作品……这样,我先看看原物再说,难度现在还不好判断。”
“行,我来安排。”
时以微余光看到周云铮的身影进入包厢,这才转头看过去,脸上扬起一丝淡淡的不悦,真是冤家路窄。
时以微吃完在停车场等闻星何的时候,正巧周云铮也跟人谈完事,正在等丁简开车过来。
时以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当没看到。
周云铮眉头微蹙,以往时以微无论是话里带刺还是据理力争,总归是主动的起了话题,现在两人碰面多半却都是沉默,他竟有几分不适应。
周围时不时响起车的喇叭声,空气里带着尾气,令人有点躁。
他主动开口,“盛典藏品给你的条件,周氏藏品也能给,而且只会更优渥,既然要选合作,起码应该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时以微嗤笑一声,转头,“周云铮,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
“你要闹情绪到什么时候?”
时以微狠狠地瞪了周云铮一眼,转身,走开远离他几步。她鞋子踩得用力,声音作响,他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高跟鞋,白色及膝短裙,掐腰,脖颈纤细……化了淡妆,头发也是精心扎起。
周云铮的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再说话,丁简的车已经开过来,热情招呼,“周先生久等了……时小姐也在,顺路送时小姐吗?”
周云铮:“……”
丁简打开车门,周云铮面无表情上了车,可周身却有说不出的冷意,清贵的气质里透着凌冽的味道,尤其是在时以微笑意盈盈地跟闻星何打招呼,并主动坐到副驾驶座上的时候。
周云铮冷冷道:“开车。”
时以微眼见着周云铮的车从旁边超过去,他后排的窗户大开,坐姿优雅,脸上的神情却是生人勿进,哼,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脑袋被门夹到,居然还总主动贴上去,明知道这个男人的本质有多薄情。
没过两天,周云铮就看到时以微在微博上发了消息,宣布成立个人工作室,并@了闻星何和张西凝。因为时以微和张西凝之前闹得难看,所以两人的合作还是引来了不少议论,但周云铮注意到的却是时以微和闻星何不知道什么时候互相点了关注,并且两人早前就开始了互动,内容包括一起吃火锅、逛盛典所属的私人牙雕馆、午夜烧烤趴、玉石品赏、青年雕刻师聚会等。
时以微同时还宣布,将工作室的对外联络事宜交给盛典藏品。
而根据丁简的调查所说,盛典藏品拿到的是“时光雕刻室”的独家代理权,合作的条件很公平,足够好但又符合双方利益,此外没有时间期限,随时可以结束,也可能永远合作下去。
“时小姐的工作室今天开张,周先生要不要送点心意过去?”丁简汇报完工作,尽责主动提醒老板人际事宜。
周云铮淡淡道:“你看着安排。”
丁简点头,道:“好,林馆长他们都收到了邀请函,到时候我一起送过去。另外,下午还有顾小姐的新季度珠宝品鉴会,邀请函很早就送过来了,周先生是自己过去,还是要安排车?”
周云铮皱眉,“邀请函?”
丁简第一反应是周云铮忘了顾丝丝的邀请函,但要开口的时候,脑子突然转过弯来,他嘴巴张了张,点头道:“嗯,林馆长和杨教授他们人手一份,邀请函很漂亮,用了纸雕的春水玉雕图案,听说是时小姐亲自设计的。”
丁简说得像是亲眼所见,周云铮掀眸,“你知道得很清楚?”
丁简有些不好意思,咧嘴笑着道:“其实时小姐也送了邀请函给我,所以我也得准备一份礼物。”
周云铮淡淡道:“下午什么时候?”
丁简收回笑容,恢复正经道:“顾小姐那边是下午两点半开场,周先生您可以三点再过去。”
“我说的是另一边。”
“……下午三点。”
丁简以为周云铮下午会去“时光雕刻室”,可两点半的时候他就亲自开车朝顾丝丝公司所在的方向走,这倒是让丁简看不清上午周云铮是在闹哪般。
下午三点,“时光雕刻室”正式开张。沈鎏青本打算多请一些人来热闹热闹,但时以微不想把喜事变成麻烦事,所以只给回国后认识的一些前辈和朋友发了邀请函,林馆长和杨教授等这些前辈都有工作在身,多半是让人送了礼物过来,或者匆匆露个面就离开,能在场热闹的都是年轻的几位,其中还包括在雕刻大赛中获奖的几位雕刻师。
不少人见了四处忙碌的张西凝,神情都有些复杂,但张西凝心理素质好,该接礼接礼,笑容和手上功夫都是半点不耽误,反倒让一些业内同仁忍不住寻思这脸皮厚究竟该怎么修炼的问题。
张西凝自顾走到时以微面前,低声道:“行啊你,够有面儿的,来的都是有身份的,礼也厚,不过最厚的你猜是谁送的?”
时以微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够俗气的你。”
张西凝嗤笑,吊着调子道:“我承认我俗气,这上百万的礼我还真没见过,不像你时大小姐场面人儿。”
他话刚落音,就见时以微两眼放光,激动又愤怒地瞪着他,“你个败家子,这么重的礼你怎么不早说,要丢了怎么办!在哪?快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