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子里只余下我和他。
他紧紧搂着我,垂眸看着我的眼睛,眼里苦得滴出了水,「就这么想走吗?死也要离开我?」
我已经没剩多少力气,费力地抬起眼睛,眨了一下羽睫。
他看懂了,继又问我,「解药是什么?我现在要怎么做?」
我轻轻攥了下他的袖子,他把耳朵附在我唇边。
我狠劲摁了下手上的穴位,减缓了呕血。
用气声对他说,「将我送至府门口的马车上!」
最后再深深看了我一眼。
他拿起一块绒毯,将我厚厚裹起,像抱着一盏易碎的瓷器。
一步步往府外走。
每一步都走得缓慢无比。
仿佛脚下绑着千钧巨石。
将我抱进轿中,他看了一眼乔装的玉娇,就收回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我已经偷偷按压穴位,止住了呕血。
与他四目相对,眼睛是从没有过的酸涩。
我与他心里都明白,此一别,即是永别!
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我。
有怨怼,也有迷恋。
「吱嘎」马车缓缓向前行进。
马车里,玉娇紧张地把我搂在臂弯,往我嘴里塞了一粒解药。
等我脸色稍有缓和,不再苍白如鬼。
她瞪着一双好看的杏核眼,玉指狠狠戳着我的脸,
「你这是什么破烂馊主意,今日我才知晓,如若陆钰依然不肯放你,我又送不进解药,你就是死路一条!」
「你你你…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死了,让老娘我怎么办?」
她说得对,我这招还真是九死一生。
这是小时候一个游医告诉母亲的方子,被我偷听了去,但从未实践过。
如果稍有偏差,我可能就真见不到玉娇了。
当时突闻陆钰要娶亲,我根本来不及多想,满脑子都是「我要逃出去!」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还真是心有余悸,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搭上自己一条命,太不值得。
我冲玉娇虚弱地笑了一下,随即嘴一瘪,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
玉娇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着眼泪,嘴里还骂着,「你大爷的,就欺负老娘心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