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写了信给庄父送去,把考卷烧了。
第二天,庄和玉头痛欲裂,看着陶竹神色不对,以为他喝醉酒陶竹生气了。
“这次的考试你不要去了。”
庄和玉一下子跳起来,暗恋的心酸委屈一下子涌出来,这一段时间,他那么努力的学习,比他前十几年都要更加认真,陶竹现在的脸色,明显再告诉他,他不行。倔强劲儿一下子犯了,
“凭什么!我就不,你可以考,我就不能考了!不管成绩怎么样,我好歹也是个举人好不好!”
陶竹一夜思虑,头有点疼,他皱着眉头,说,
“不是。”
庄和玉一向孩子气,还没搞清楚情况,若是让他知晓,指不定能回去跟书院的人打起来。
陶竹再想怎么跟他说,
“你学识还没到,与其这次落榜,不如下次再来考个更好的成绩。”
陶竹这话一下子扎到庄和玉的心里,他眼中涌上酸意,倔强的说,
“你就是看不起我,我就要考!”
说完竟然跑了。
陶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他只觉着心里发寒。
知道科考前,学子拎着篮子进入考场,陶竹才发现庄和玉朝他做鬼脸。
陶竹想对他说些什么,衙役立马让他不要说话,考场不能交头接耳。
这一场考试陶竹忧心忡忡。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庄和玉当场被抓舞弊。
考完陶竹才知道。
这时已经过去好几天。陶竹急得乱转,一直到了深夜,陶竹才偷偷潜入牢房,发现庄和玉被打的不成人样。
陶竹看到他被吊起来,呆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只觉着心里难受的紧。
庄和玉看到他,眼睛顿时红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要是被人看到了,连累了你的前途。”
陶竹把他放下来,抱在怀里,声音沙哑,
“我本就是为你而来,你都变成这样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前途。”
庄和玉顿时急了,
“那怎么行,我跟你说,这次就是个阴谋,左秋那个混蛋,陷害我,我以为是普通的试题,谁知道是科考的试卷。这次不禁是我,考官,还有我爹,都是他们要陷害的对象。
不过他们没找到试卷,但是有人指认我买了试题。
左家的上司是张阁老,他想要打击礼部尚书李大人,他们利用我牵扯出我爹。
本来想顺带带上你,谁知道你哪都不去,没给他们机会。
这次的事情牵连甚广,我跟你说你赶紧走,离开这里,回你的竹林去。”
看着不过几天就一下子变得成熟的庄和玉,陶竹也跟着红了眼睛。
“我带你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庄和玉顿时急了,
“不行,我若跑了,我爹就完了,现在他还只是被我牵连,要是我跑了,他估计要被砍头。”
一想到要危害到他的性命,陶竹愤怒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继续考试吗?我只是为了你才出来的。你怎么能把我丢下。”
庄和玉看着陶竹,那难过的,愤怒的,难以言喻的神情,突然察觉到什么。
他突然想笑,就是很开心,很愉悦。
他紧紧的抱住陶竹,
“你放心我会没事的,你就安安心心的考试,夫子都说你能连中六元,这可是大周史上第一人呀。如果你有余力,帮我照顾我父亲,只要他能或者就好。我估计会坐几年牢,到时候你有了权利才能放我出来。”
陶竹只觉着自己胸腔里闷闷的,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么无力,空有一身法力,却对凡间得事情毫无办法。
他用法力治了庄和玉的内伤,留下看起来惨不忍睹的外伤,这才离开。
庄父早早接受到陶竹的预警,立马请罪辞官,还特地找了关系。
这次果然牵扯不少人,科举是重中之重,新皇雷厉风行,一个圣旨下去,不少人丢了性命。
好在庄父请罪的早,早早查清楚身边的猫腻,销毁了不干净的东西,虽然做过几天牢,但是最终逃过一劫。
该杀的杀的差不多,剩下人,包括十几名舞弊的学子,新皇只是让他们三代不得科考,在牢里反省三年。
陶竹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陶竹依旧考了一甲第一。
由于之前的科考舞弊,新皇越发看中殿士,亲自出题亲自监考。
最后陶竹依旧考了第一,新皇翻着这人的履历,不过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寒门学子。
新皇哈哈大笑,寒门学子好,可以培养成自己的心腹。他拍拍陶竹的肩膀,直呼这就是大周的状元。
状元游马打街,一个貌美的女子正在阁楼上吃茶,结果见了这俊秀少年一面,便再也移不开眼。
左阁老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喜欢上了金科状元,难得哈哈大笑,说女儿长大了。
夫人问他,
“金科状元人品如何,长相如何,年龄可合适?”
左阁老思索一番,
“陶状元今年不过十八,长的也是玉树临风,人品也很是端正,家中无父母兄弟,是个寒门学子,不过……”
夫人急了,问,
“不过什么。”
左阁老却不怎么与夫人说起这些朝堂之事,只是自己思索。
陶竹与这次舞弊的那个庄和玉是好友,考前还同住,然而舞弊案发,倒是没有听说陶竹再去探望。估计也是为了避嫌。
然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把庄家从世上除去才好。
陶竹这个年轻人,才华横溢,相当得皇帝看中,而且为人处世很有一番,眼看日后不凡。现在早早把他招揽到自己家里,也是好事。
不过万一他日后平步青云,又对庄和玉一家有所感情,想要翻案,到时候影响到家族,那可就不妙了。
张阁老这边思索着。
左家和张阁老家是表亲,张阁老的女儿,左秋还叫一声表妹,这时他听家里人说,表妹家有意与陶竹加结亲,立马跑去找了张阁老的女儿张媛。
他铁青着脸色,问道,
“表妹,听说你有意陶竹。”
张媛一听,表哥竟然知道了,顿时羞红了脸颊。
左秋一见,哪里还不明白,顿时急了,
“表妹,你不能嫁给他,陶竹可不是个良人!”
他可是亲见到过陶竹对庄和玉多好的,在学院里,那么多人反对,那么多同窗夫子苦口婆心的劝到,说庄和玉是个祸害,可是陶竹依旧是该怎么与他好就怎么与他好。到后来夫子们只能也跟着对庄和玉眼不见为净。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庄家的冤情视而不见。
现在表妹竟然还要嫁给他。
张媛有点惊讶的看着表哥,说,
“表哥,可是我母亲说,陶状元无父无母,无妻儿无妾式,为人也很是洁身自好,从不留恋烟花柳巷,为人还很有才华。更何,他还那样英俊。”
说起这个,张媛又连忙用扇子遮了脸,免得自己红透的耳根被表哥看了去。
左秋有点恨铁不成钢,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知道庄和玉吧,这次科考舞弊的,他与陶竹是非常好的好友,查这次舞弊的正是我的父亲,陶竹不可能无动于衷。总之你要小心些,别被人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身为大家女儿,又是张阁老的嫡亲女儿,这些事情,她到是耳濡目染一些,大约知道这次的事情应该是父亲和左家联合起来,查了舞弊之事。不过父亲并不怎么说朝堂之事,她也一知半解,还有着身为女儿家的天真。
“那又怎么样,虽说陶状元交友不慎,可是谁也没想到庄和玉竟然偷试题吧。陶状元总不能因为他有人的过错反过来怪罪我们家吧。”
左秋看着表妹单纯的样子,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又恨铁不成钢,干脆告辞离开,又跑去找了张阁老说了这件事。他义愤填膺,
“表舅,一定不能让表妹嫁给陶竹,不然她一辈子就毁了呀!而且还会害了我们两家。”
张阁老倒是高深莫测,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他知道了,让他下去。
左秋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陶竹这几日晚上都过来看望庄和玉,看到他没有受新的伤,旧伤也慢慢在他的帮助下好起来,心中难得感到欣慰。
跟他说庄父已经被放出来,虽然坐了几天牢,但是没有大碍。
庄和玉也很高兴,
“放心,三年后我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你去哪我就跟着你,给你当个师爷!”
庄和玉眼睛亮晶晶的,娃娃脸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陶竹看着只想亲亲看是什么味道。
他静静的看着这个人,仿佛只要他开心的笑,自己的心里就能充满满足感。
这天皇帝召他过去,笑着问,
“张阁老家的女儿看上你了,你是什么想法?”
陶竹第一反应是皱了眉头,他虽然还未被授予官职,暂时充当皇帝的秘书,但是知道的朝堂的事情越来越多。
他当然知道这次事情的主使就是张阁老,竟然还想跟他结亲,他不该不知道庄家和他的关系才对。
陶竹看着皇帝,眼中满满的信赖和忠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如今陶的父母兄长都不在了,天地君师,当然求圣上帮我找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