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景华打了几个电话,他父亲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专门赶到现场,还有几个嫡系子孙。
他父亲说,
“拆,想来太爷爷也是希望这副画,能传递到他想要的人手中。他短暂的生命,想说的话却未能说出。现在他死了,我们该完成他的遗愿。”
在场的几人都点了头。
纸老人颤抖的拿起小刀,乃至周围人都担心他的手不稳,把里面的东西破坏了。
然而一接触到纸,纸老人的手又稳又快,很快从中取出薄如蝉翼的纸张,仿佛还带了一点丝绸得质感。
上面是一封书信,
“吾弟,
想来当你拿到这一幅画,我已经不在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当初我的家人并不在我身边,只有你一直跟着我,可是这次的事情是在危机,若是能做成,就能给日军以重重的打击,可以让我们前线少死不少人。
我并不想牵连你,所以撒了慌。但我想估计也不算谎言,当你能专心五年在造纸上,成就一定比我高的多。
师傅在世时,常跟我说,你有赤子之心,到时候造纸之术一定远超与我。而我杂念太多,肯定做不到极致。
师傅是对的。当我看到国破山河坍塌的时候,我再也拿不起造纸的工具,只是满腔愤怒,只希望能早日把这一群侵略者赶出中国。
可是你那么小,不过十三四岁。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当儿子看待,我不希望牵连到你,可是日本人一直用你来威胁我,我把你送进深山,好歹能保住你一条性命。
也许你幸运能看到我们赶走侵略者,也可能也跟师傅一样某一天死在日军得枪炮下。
可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当然,我更想说,
常山,你真棒,你做出了世上最好的纸,大师兄。”
纸老人看了,双手抖得不行,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姜馥突然间出现,手一伸,一个魂珠浮现在她的手心。
她看着纸老人激动的不行,连身上的纸人都要掉了。连忙用手扶住他的眼睛,他一下晕了过去。姜馥连忙扶着。
“你是谁?”
景家的几人警惕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极美,可是在这个休息室,外面还有守卫,她是怎么进来的。
赵江一看到这几人把姜观主围起来,仿佛要打起来,连忙说,
“这是姜观主,管理天罗观,正是纸老人一直居住的地方,姜观主收留了他。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景华几人这才坐下,质问道,
“不知姜观主是怎么进来的!”
姜馥对待外人一向不怎么有耐心,不耐烦的说,
“这个就不用你们管了,这副画现在应该归属与纸老人吧。”
姜馥一伸手,书信和画卷一卷拿走了。
景华就想阻止他,这可是祖宗的画!
他父亲阻止了他,
“本来就是太爷爷给师弟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吧。”
姜馥难得高看一眼这个老爷子,说了一句,
“老爷子最近少往有水的地方走,这个人我就带走了。”
周围的保镖想拦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都接触不到她的衣角。任由她离开了。
纸老人慢慢醒来,只是魂魄更加暗淡了一些。
姜馥把画递给他。
“你今天给了我一颗魂珠,我很惊喜,之前的报酬就不要了,你还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纸老人看着信,没有说话。
很快景华上了山,还有景老爷子,被人做了个轿子抬上山。
一见到姜馥,先是深深得鞠躬,
“多谢观主救我一条性命。”
原来景老爷子最近家里人回来,要接他去老宅住。
孙子孙女回来,景老爷子很开心,就想回去,突然脑海中想起姜馥说的话,不能在往水边走。
然而老宅本就是依水而建,里面亭台楼阁不少都是建在水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突然在姜馥的话在意的很,于是决定不回去。周围儿女还觉着他有点莫名其妙,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且还是年轻的道士。
然后前天,突然下了大雨,一个建在水上的游廊突然塌了,一个保姆在上面搞卫生,然后掉进了湖里。
好在马上被附近的人救了上来,被送进医院。
被救了过来,这个保姆三十多岁,平时身体也不错,这一次受了惊吓,加上湖中的水变冷了,受了一番大罪。
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好在景家的人全包她的住院费,还另外给她七万块钱当成精神损失费。
保姆再没有不乐意的,本身这就有点天灾的意思,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收入,也很是满意了。
景家得儿女都觉着这是一场意外,可是景华和景老爷子不这么想。他们同时都想到了姜观主说的话。
若不是姜馥,景老爷子现在就在老宅,而且那个游廊,是景老爷子经常散步会走的,哪会这般巧。
景华还专门去看了游廊断裂的地方,请了建筑师来来看。
建筑师也很奇怪,这个看起来不该断的,当时建的时候就足够坚固,用的也是最好的材料,底下还有水泥柱支撑,但是现在水泥柱都断了一半。
若当时不是保姆在那,而是景老爷子,年纪那么大,现在秋天快冬天了,湖里的水变得冰凉,说不定就逃不过这一截。
好在景老爷子活的久了,也知道不少奇闻异事,决定亲自去答谢一番。
姜馥看着他们鞠了躬,懒洋洋的说,
“不必,就是看你顺眼而已。你们前来何事?”
景老爷子说,
“一是想来感谢观主救命之恩,二是想看看画得主人如今怎么样了。”
“我的救命之恩,你就明年派人帮忙把这山上的果树,修一下枝条就行了。纸老人我带你去看。”
姜馥把他们带到纸老人那里。
纸老人依旧在专心的做纸,见他们来了也没停下来。
在场的两人都做纸的专家,一下子被他的动作入了迷,仿佛每个动作都有节奏,就仿佛音乐在舞蹈一样。形容流水,极具美感。
等纸老人把一张完整得白纸贴在晾晒墙上,这才洗了手,让他们坐。
不知道说了什么,景老爷子在山上刚修好的酒店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被人抬下山了。
景华留在观里,跟着纸老人每日造纸。
有一天唐权健的神色复杂,在饭桌上说,
“我有一个发现,我的纸符那么快能治好病,是因为纸的缘故。我一直奇怪,我的药性温和,按理说不该那么快治好小孩的感冒。
最快也要两三天,尤其是对于三岁一下的孩子,药效要更慢一些。可是竟然一天就治好了。
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可是自从有人来求纸,我就拿了外面买的纸来做实验,发现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所以我确定是纸的问题。
观主,这里面有什么原理吗?会不会对人有什么影响。”
姜馥也是第一次听说,纸老人的纸还有这等功效?
她拿了一张,左看看又看看,就是普通的纸呀。
虞黎回答道,
“纸老人比较特殊,他是鬼身,执念深重,每日做纸,不知不觉就如同一项修炼一样,只不过别人修的是自己。
他修的是纸,所以纸上就附带了一点点灵力,可能加深了中药的效果。
不过你放心,这都是好的方面,对人也没有不好的影响。”
唐老这才送了一口气,万一有点啥影响,他的罪过就大了。
至于鬼什么的,他在天罗观呆了久了,年纪也大了,记忆力也不咋好了。
突然有一日,有一个明媚皓齿,清新艳丽的女子找到了天罗观,穿着牛仔长裤,一个紧身的毛衫,显得腰细腿长,身材极好。
女子留着齐肩的长发,显得清新可爱,找到陶道长,
“我想找个人。”
陶道长以为她是有事相求观主。
“我找虞黎我是他的未婚妻!”
陶道长一下子愣住了。
虽然不是明确表示了,但是观里的人都默认姜馥和虞黎是一对。
尤其是虞黎每次对着姜观主的眼神,只要不是木头都看的出来,只不过两人没有挑明而已。
难道虞黎是脚踏两只船,有了个未婚妻,又来渣观主?
陶竹挑挑眉,难得来了兴致。
“善主可以一旁休息,虞先生还没有回来,估计过会儿就回来了。”
孟璐有点不高兴,嫌弃的看着周围,
“你们这里这么小,还这么偏,我爬了好久才上来,连路都不通。真不知虞黎干什么天天上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陶竹听得心里顿时有点厌烦这个女的,冷淡的说,
“旁边新盖了酒店,可以休息。”
陶竹把她带到了酒店,各种设施都很齐全,环境还很不错。
王璐这才撇撇嘴,
“勉强够格吧,我从前都是住五星级的,从来没住过这样破的地方。多少钱?”
“一千块。”
“这么贵,你坑人呀!”
王璐一听就觉着这个是黑店。
陶竹冷淡的说,
“不想住就别住,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就行。”
说完不理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