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伸出手去，在碧水的喉咙上压了压，因为压力，碧水的嘴巴便是不自觉的张开了，伸出里面的舌头来。
“金妈妈，你可以看看碧水的舌头。”白泽淡淡的说道。
虽然生意上金妈妈是个狠角色，但是面对着尸体的时候，她还是显露出来了一丝的害怕，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就好了，我不想沾着那些晦气，晚上我万花楼还有生意呢！”
毕竟是个女人，对于这种东西，不害怕才奇怪。
白泽也不勉强，看了一眼边上的百里霏霏，招手说道，“你过来看。”
“我？”百里霏霏反手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白师爷怎么突然想要叫自己来看了阿。
迟疑着，百里霏霏还是走到了白泽的跟前，然后凑上前去，看着那条伸出来的舌头。
与活人的舌头不相同，活人的舌头红腻有光泽，上面布满了颗粒状的舌苔，看上去十分的好看，而死人的舌苔，则是惨白，僵硬，看上去像是一块发霉的牛肉干。
百里霏霏心里面有些不自在，还是忍着继续看下去，对着白泽问道，“白师爷，这个舌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自然是有的，白泽点点头，对着百里霏霏说道，“你往边上看一下，注意牙齿边上的地方，然后再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不的地方。”
百里霏霏听话的弯下身子，看着面前的舌头，深呼一口气，将脸凑得更近了，这才开始观察起来。
果然如同白泽说的一样，碧水的舌头两边，有着奇怪的创口，看样子像是被自己咬出来的一样，边上的牙齿也是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损伤，坚硬的牙齿上面竟然有着一些小小的裂痕。
好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呢？
百里霏霏疑惑的抬起头，对上白泽的眸子，一脸不解的问道，“白师爷，碧水姑娘的舌头上面……”
还没有等百里霏霏说完，白泽便是点点头，又说道，“你看到什么了，你和李大人还有金妈妈说一说。”
百里霏霏点点头，然后对着金妈妈和李大人说道，“李大人，我刚刚在碧水的舌头两边发现了一些伤口，碧水姑娘的牙齿爷有些裂痕，看样子，好像是自己弄伤的。”
金妈妈有些急眼了，冲到碧水的尸体旁边，又是开始哀嚎起来，“我家碧水分明就是被人杀死的，现在就是看着舌头上面有些伤口，就要说我家碧水是自杀的，这不是叫我们碧水死不瞑目吗？”
哭声，一声比一声大，震得人耳朵都开始生疼起来。
李大人也是有些犹豫的开口，“白师爷，是不是弄错了，碧水姑娘，怎么会自杀呢？”
这碧水姑娘在万花楼可是有一两年的光景了，要是说新去的姑娘心里不痛快，寻死觅活的，这还说得过去，可是当花魁都当了这么久了，这下来自杀，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阿。
白泽摆摆手，又是说道，“这其中的原有，我还需要再查查，只是金妈妈这边，还请先将碧水的尸体放在县衙里面吧！”
金妈妈摆摆手，“白师爷，碧水一定是被人谋杀的，求白师爷还我们家碧水一个公道，不要让碧水这样冤枉的死了。”
想要查清楚碧水的死因是一半，碧水的尸体放在县衙总比放在万花楼招晦气又是一半。
金妈妈权衡利弊，终于是决定将碧水放在这里，这县衙，怕是这宁阳县里面最安全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金妈妈，白泽便是继续盯着地上的尸体发呆。
“白师爷，不然我先找人把尸体抬到太平间，然后我们再慢慢看吧？”百里霏霏提议道。
白泽点点头，等到百里霏霏刚刚要起身的时候，又是说上一句，“我们两个人来吧，停尸房离这不远。”
他们两个人抬？百里霏霏的脸上全是惊讶的神色。
白师爷什么时候还开始做起了衙役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百里霏霏便是摆了摆手，说道，“还是不要劳烦白师爷了，我去叫阿南他们来，抬尸体这样的事情，白师爷你来做，未免有些不合适了？”
谁知道听到百里霏霏这样说，白泽便是认真的抬起头，对着她问到，“那你觉得，我作为一个师爷，该做些什么？”
想都没有想，百里霏霏便是仰着脖子说道，“白师爷你这样聪明能干，自然是要去查案子，去慰问百姓，看书什么的，抬尸体这样的事情，才不是白师爷该做的。”
她说得条条是理，白泽却是半勾起了嘴角，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中尽是看不懂的神色。
“白师爷，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什么地方没有说对吗？”百里霏霏对白泽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是轻声开口问到。
白泽没有回答她，走到尸体的边上，然后一把抓住肩膀，对着百里霏霏说道，“来吧，就几步路。”
白师爷真的要抬阿？
……
尸体安安稳稳的躺在木板上，那样的模样，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十分的安详。
百里霏霏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说道，“碧水姑娘长得真好看，难怪李大人知道她死了之后会那么伤心，这样的美人，我要是男……我这种男人，都要多看两眼呢！”
意识到自己差一点说漏嘴，百里霏霏的心便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扭过头去看白泽的表情，却发现白泽专心的看着尸体，并没有在意自己在说些什么。
还好，还没有穿帮。
百里霏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顺着白泽的视线看过去，好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便是好奇的问到，“白师爷，你在看什么阿？”
白泽忽然是皱眉，“洛瑶和碧水的房间，隔了多远？”
“就在隔壁。”百里霏霏回答道。
听到百里霏霏这样说，白泽的眉头皱得更高了，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面前的尸体，像是在考虑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白师爷，这是发现什么了阿？
百里霏霏心里面好奇得很，又不敢打断白泽思考，只能够继续盯着碧水的尸体看，正瞧着发愣，白泽突然是伸出手去，就要扒开碧水的衣服。
“白师爷，你这是要干什么阿！”百里霏霏有些不解的问道。
白泽没有回答她，三下两下的就把碧水的衣服给脱掉了，只剩下一个肚兜，白皙的身子因为血液的凝固，显得更加的白了。
但是这种惨白，却叫人看得十分的不舒服，加上肚兜那种鲜艳的红色，百里霏霏心里面更加的有些难受，别开眼睛看向别处。
白泽并没有打算让百里霏霏就这样站在边上看着，扭头看着百里霏霏，问道，“女人怀孕，活人靠摸脉，死人呢？”
百里霏霏想了想，忽然是记起那本顽疾录里面有提到死人如何验证怀孕，便是说道，“看她的肚脐，三指宽的地方按下去，如果能够碰到一些很硬的东西，就是说明怀孕了。”
白泽点点头，将碧水的肚兜往上面掀了掀，按照百里霏霏说的，开始做起来，片刻之后，便是将肚兜放了下来，一脸的沉默。
百里霏霏好奇的看着白泽，问道，“白师爷，碧水姑娘，是怀孕了吗？”
白泽点点头，脸上阴沉得厉害，看着面前的尸体，淡淡的说道，“青楼女子怀孕，便是最可笑的事情了。”
自己身上每日都跨过那么多的人，这个孩子，怕是只知道娘，不知道爹。
只不过，万花楼的措施做得那样严密，这碧水又是花魁，按照道理来说，金妈妈不可能叫她这样疏漏的。
碧水，又是怎么怀孕的，这孩子，又是谁的？
百里霏霏还是有些不相信，看着面前的白泽，走上前去，也在碧水的肚脐上按了按，不由得是咋舌。
还真的是怀孕了。
“白师爷，这碧水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阿？”百里霏霏问道。
白泽摇头，“暂时还不知晓，只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了。”
“什么事情。”百里霏霏疑惑得开口。
“那风华的死因，不是因为洛瑶，而是碧水。”白泽说道。
因为碧水？百里霏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碧水的尸体，眸子里面转动了好几圈的疑惑，“可是碧水姑娘又不是风华公子喜欢的人，金妈妈不是说了吗，每次区万花楼，风华公子都是点的洛瑶姑娘。”
“我刚刚问你，碧水和洛瑶的房间，隔了多远。”
“就在隔壁……”百里霏霏说着，突然是明白了白泽的意思，“风华是被误杀的，对吗？”
这女人，还不算笨。
才高兴了片刻，百里霏霏的脸又耷拉下来，“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推测，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来说话阿，碧水姑娘现在也死了，连个证人都没有。”
“叫她重新说话就是了。”白泽看了一眼碧水的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精光。
叫死人来说话，这实在是有些荒唐了。百里霏霏摇着头，一副不解的模样。
白泽朝她摆摆手，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白师爷，这招实在是妙阿。”百里霏霏听着听着，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白泽微微颔首，“那么，就等凶手来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