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沈景之那几个发小的恶作剧。
墙上到处挂着气球，还贴着生日快乐，却把气氛搞得比会所还要不如。
季暖目光一转，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景之。
他此时的状态，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简直一模一样。
慵懒随性地靠在单人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拿着一支上烟，并没有吸，只是看着白色的烟雾缓缓往上漂浮，映衬得他的五官都朦朦胧胧，矜贵，冷漠，高高在上。
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
爱，开始不容易，爱上了，想要收回却更加艰难。
季暖痴痴地看着沈景之。
这一刻，她希望是自己心理太阴暗，他一直是那么好的人，是她不配拥有他。
这样，她就没有爱错人，至少，还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季暖脚步轻抬，打算过去。
这时，她听得秦江冉说，“沈大，那姑娘怎么样？”
季暖的脚步顿在原地，眸光跟着看了过去。
那个女生，与其他人都穿着不同。
其他人都多多少少穿得有些暴露，只有她穿着明显小一号的套裙，裙子将该遮挡的地方都有遮挡得好好的，但是因为号码小，姣好的身材完全显露了出来。
而且，那个女生，长得很清纯。
季暖的背脊隐隐发凉。
这是一个和她同类型的女生。
玄关处有一棵绿植，季暖在看清那女孩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往绿植后面躲。
等反应回来时，她已经躲好了。
客厅里，起来跟着女生一起摇摆的乔百川，听到秦江冉的话，朝那女生看去，顿时发生一声‘窝巢’，“这不是和当初的季姑娘一样么？”
季暖一怔，和她一样吗？
那姑娘看起来惶恐不安，紧张得不得了，眼睛大大的，里面雾气缭绕，单纯又怯懦。
很容易产生怜惜之意。
原来，她初遇沈景之时，是这幅模样。
那天晚上，沈景之之所以点了她，也是因为先起怜惜再生的兴趣吗？
乔百川说，和当初的她一样。
那说明，她现在已经变了。
沈景之喜欢的，是这幅模样的她吗？
她变了，他的兴趣在消失，所以，他对她变得敷衍。
宋澈也跟着道：“外型差不多，秦二，你哪里找来的？”
他皱了皱眉头，“找这么个女人来做什么，一会儿季姑娘就来了，你想害沈大？”
“快让她走。”
秦二哈哈两声：“别弄得我们沈大跟个妻管严似的，不就多宠爱几分么？你们还真当她大嫂了？”
“沈大，你说，你要真让我们给季姑娘喊大嫂，我等会儿就改口。”
季暖的心猛然一跳，紧张地看着沈景之，看他会怎么回。
如果他同意秦江冉喊大嫂，那证明，他是来真的！
要是不同意，他会玩笑过去吧？
沈景之拿烟的手一顿，摁灭在烟灰缸里。
却什么都没有说，抬手对那女生招了招手，“过来。”
季暖的心跳顿时平复下去，一颗心跌至谷底，眼眸里黯然一片。
那姑娘怯懦地走到沈景之身边，努力扬起笑容：“沈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沈景之看着她，没有回应。
女生手足无措，慌张起来，笑容有些勉强，但依旧单纯可爱。
这时，沈景之敲了敲桌子：“倒酒。”
女生如释重负，笑容变得轻快了些，半蹲在沈景之面前，拿起酒瓶帮他倒酒。
季暖静静地看着熟悉的这一幕，身体变得僵硬。
接下来呢？
当初沈景之是带她回家。
现在就在他的家里，是不是要带回房间？
女生倒完酒，放下酒瓶，双手举杯递向沈景之。
沈景之没有立马去接，视线一直在女生的脸上，仿佛看呆了似的。
秦江冉哈哈一笑：“看来那声大嫂是叫不出去了。”
沈景之回过神来，去接女生奉上的酒，手刚碰到酒杯，女生像是吓着了一般，突然松了手。
半杯酒全洒在沈景之的裤子上。
女生惊吓不已，快哭出来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听说您不喜欢别人碰到你，我怕不小心碰着了，惹您不高兴。”
虽然女生说得真情实感，但季暖就是莫名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想引起沈景之的注意，在诱惑沈景之。
沈景之没有发脾气的意思，也没有以前的冷漠不近人情，而是道：“没关系。”
季暖心里咯噔一跳，嘴有露出苦涩的笑。
“都是我不好，冒冒失失的，沈先生，我帮您擦一擦？”
刚才说担心碰到沈景之的女生，这会儿抽了几张面纸，便往沈景之腿上被酒淋到的地方擦。
纸巾刚碰上去，沈景之捏住了女生的手腕。
女生一双大眼睛里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沈，沈先生。”
沈景之放开她，起身。
“我换套衣服。”
随后一个人上了楼。
女生像是个被遗弃的小动物似的，跟着沈景之的脚步走了两步，停在那里，惨兮兮地望着男人背影消失。
秦二看得一脸兴奋。
“怎么样？我说沈大就喜欢这款吧？打个赌，是这妞代替季姑娘的位置，还是再加一个？”
宋澈拿起一颗车厘子扔向秦二，“你搞什么啊？”
秦二接住车厘子，扔嘴里吃了。
“看不惯沈大那歪腻的样子，试试看呗，就是不知道换了人，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能歪腻。”
说着，他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玄关口，瞧见了绿植花瓶处的那双腿。
秦二眸中光芒一闪，故意提高音量道，“我们都不如沈大厉害。”
“上次沈大怎么和你说来着？玩儿的最高境界，不是钱财交易，而是让女人死心踏地？对吧？”
仿佛晴天一声炸雷，响在季暖的耳膜边。
震得她耳朵嗡嗡响，脑子里浆糊一片。
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东西。
玩儿的最高境界，不是钱财交易，而是让女人死心踏地！
有钱人的兴趣好爱，竟然那么恶心，那么不顾别人死活吗？
季暖脸色苍白，怔怔地站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发现沈景之已经回来了。
沈景之让人将音乐停了下来，那俗气的粉红色灯也被关掉。
女生乖乖巧巧地在沈景之面前蹲下，“沈先生，我重新帮你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