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见季暖一直愣着，包间里都变得诡异起来，赶紧打圆场，“季总监，这位是亚策公司的新老板，沈总。”
季暖被周总的声音拉回神来，瞳孔中眼眸瞬间有了焦距。
下一秒，她的脸上展现出一个灿烂却又疏离的笑容来，“原来是沈总，幸会。”
沈景之的眸光落在女人的嘴角，眸色深沉。
他就那样看着，很久都没有回话，气氛又尴尬起来，特别是周总这边，以为这会沈总是要给个下马威，为难他们的时候，沈总开了口。
“幸会，季总监，请坐。”
季暖在沈景之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但她除了一开始愣了那一阵，后来的表现都挑不出错处。
就是对一个客户的态度。
友好，热情，但陌生。
沈景之比五年前成熟了许多，气势更加的强，他不表态，别人看他一直把玩着茶杯，以为他不喝酒，连敬他酒的话都不敢说。
季暖这边对了一次又一次的方案，原本计划趁着把酒言欢之际，再聊一聊，确定下来。
如今，也没人敢提。
“怎么？都不喝酒？”沈景之突然轻笑一声，食指点了点酒杯前的桌面。
那笑的声音磁性又好听，冷漠与严肃瞬间褪去，给你一种他很好相处的错觉。
“这不，等您发话呢。”周总立马站起来亲自为沈景之斟酒。
“能有机会与您谈合作，也代表了缘分，我敬您。”
周总说完准备先喝，然而，沈景之阻止了他。
“既然有缘，大家一起来一个吧？”
“季总监，能喝？”
季暖的手在桌下一紧，她如今已经不是小白，在场这么多人，沈景之故意只问她，只盯着她，便是在向别人释放一种信号。
他想灌她酒。
“沈总愿意赏光，我们当然要陪同。”季暖站起身来，轻笑一声，端起酒杯，道了一句，“先干为敬。”
随后一饮而尽。
今天的酒是白的，且度数不低，如果换了五年前的季暖，这一杯下肚，马上便倒下。
可是如今，她面不改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沈景之举杯，“沈总，为了幸会，敬您一杯。”
说完，她又一口干。
沈景之眸色漆黑一片，一口喝了手里的酒，“为了幸会。”
两人微妙的气氛让包间里的人，都看出了点什么。
季暖继续给自己满上，“这一杯。”她顿了顿，轻笑，“敬您。”
空腹，一连喝了三杯，哪怕她现在酒量已经练得不错，还是又稍微的晕眩感。
“抱歉，失陪一下。”
季暖带着歉意地笑，踩着虚浮的步子出了包间。
沈景之不紧不慢地倒了杯酒，在众人诡异的眸光下，与季暖喝过的空杯碰了碰，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他起身出了包间。
周总忐忑不安，看起来季暖和这位沈总认识啊，还关系匪浅。
不过，看沈总的追出去的做法，这次的合同应该稳了吧？
季暖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捏在洗手台上，做着深呼吸，使自己平复下来。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时间，也许对他来说，早就忘到九霄云外。
她要淡定。
做好心理建设，季暖出洗手间往包间走去。
刚到走廊，便见半依在圆柱上抽烟的沈景之。
沈景之见她出来，摁灭了烟头，身体也站得笔挺。
季暖看着他的动作，脚步一顿。
“变漂亮了。”他说。
季暖疏离地看着他，淡淡地回，“谢沈总夸奖。”
说完，她无声站那里。
他是客户，公司最重要的客户，她不能得罪，所以，他不走，她也不能走。
她打算看他站多久的，然而下一秒，沈景之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了过去，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季暖被惊呆了，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进鼻息间，她才反应过来。
“沈总，请自重！”季暖压抑着低吼。
他抱得太紧，她挣扎不出来，气急败坏地拍打他的手臂。
沈景之任由她打，那点重量对他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忍耐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
花大价钱临时收购与即将成为她客户的公司，马不停蹄便来见她。
包间看到的第一眼，他便想将她拥入怀。
“小太阳，我很想你。”沈景之沙哑地说。
季暖拍打的手一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想很想你。”他重复。
这次，季暖听得分明，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五味陈杂，什么感觉都有，就是没有欢喜。
“那我谢谢沈总挂念，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女人的冷静让沈景之翻涌的情绪稳定下来。
他晦暗不明的眸光盯着她，手禁锢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柱子上，低头便朝她吻去。
她的唇依旧很软，气息还是那么香甜，让他一沾染，便欲罢不能。
他仿佛回到了过去，这五年的隔阂都不在，他们从未分开过一般。
越吻越深，他乱了呼吸。
然而，在他沉迷之际，嘴唇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毫无防备之下，他本能地放开。
只见女人红着眼睛怒瞪着他，不停地用手擦着嘴，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碰过似的。
“这是拿你们公司合同需要付出的代价？沈景之，你真让人恶心！”
季暖气愤又不屑地说完，转身便走。
还没走两步，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臂。
“做我女朋友。”
季暖的背脊僵了一下，强迫自己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挣开他，小跑离去。
“小太阳，我是认真的，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季暖听着男人加大分贝的声音，依旧没有停顿。
当年做梦都想要的名分，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面时，他送来了。
可是，她不想要了。
出酒店，叶可正在外面等她。
“不是说重要应酬吗？这么早能走？”叶可问。
“干妈。”一枚小正太从车窗探出头来，乖巧地唤。
季暖立马忘掉刚才的事情，喜笑颜开，捧着小正太的脸便亲了一口，“乖儿子！”
“你喝酒了，好臭呀。”
“哎呀，臭到我们乖宝宝了。”季暖立马退远了点，朝叶可伸手，“口气清新剂。”
叶可掏了出来扔给她，“上车，我们吃饭去。”
季暖打开后座车门，准备上去，不料，被追过来的沈景之一把拽住。
她回头，只见沈景之眸中腥红地瞪着她。
“这就是你不愿意做我女朋友的原因？你结婚了，都有儿子了！”沈景之咬牙切齿地问。
季暖愣住，心知他误会了，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好像很痛苦似的，眸中竟然还有水汽！
这个发现令她十分震惊。
这可是沈景之！
两人僵持之际，只听小正太怒骂，“王八蛋，放开我干妈！”
沈景之错愕地看向小孩儿，“干妈？”
他刚才听她说儿子。
沈景之又看了看前面，发现是叶可，随后又看向那小正太，看清小孩子的样貌时，他惊讶了。
居然和乔百川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乔百川正被家里催婚催生孩子，催得一个头两个大，哪里知道，他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放开我！”季暖吼他。
沈景之将人放开，笑得没有一点总裁的样子，很是谄媚，“我说真的，暖暖，嫁给我吧。”
车子开出去很远，季暖还愣愣的。
实在是，冲击力有些大。
“五年没见面，见面就求婚，沈景之够可以啊。”叶可吐槽，“季暖，你怎么想的？”
季暖悠悠叹气，“再说吧。”
至少现在她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和他结婚，哪里是她答应就行的。
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