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翁亮的聊天过程中,盛晚知发现他是真的很有天赋,求贤若渴,举一反三,是个非常好的苗子,这让她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不知道院长在当初捡到她之后,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盛晚知看翁亮的眼神很明亮,把翁亮的脸都看热了。
殷言风小心眼的在她背后戳了戳,希望她能收敛一些,而他也在观察翁亮,想着这个男孩儿到底有什么是让盛晚知这么感兴趣的。
殷言风最近的小动作有点多,盛晚知都已经能够做到自动屏蔽,完全无视他的举动,继续考翁亮,两人之间的对话在其他人耳朵里那简直就是天书。
听着是人话,但就是听不懂。
陪着翁亮一起过来的吴坤后退了几步,侧过身去小心的打了个呵欠,那道长是天还没亮就被发现淹死在护城河里,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同样起得早去务工的人跑过去看了热闹,尸体肿胀发黑,绝对不是淹死那么简单。
可听那些侍卫笃定的说那就是淹死,还说什么一定是杀了这么多婴孩后遭到了上天的报应才会发黑发臭,完全没有要彻查下去的意思,甚至还带着某种舆论风向,故意引导人这么以为。
吴坤的家境虽然不比翁亮好多少,但家里几个孩子,想在皇城好好生存他就必须做很多活,吃的亏多了,心眼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在一些事情上有非常敏锐的嗅觉,也很会看人。
之所以会这么放心的让自己的好朋友去跟盛晚知学习,也不是光看人家那身份,而是他从盛晚知眼里读出了尊重。
他们这种底层的人,哪有被谁尊重过,稍微有点钱的人都是鼻孔看人,不像盛晚知,会愿意跟他们对视,认真的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吴坤捏了捏眉心,道长的死相太过狰狞,让他每次闭上眼睛脑袋里都能闪过那张脸,睡觉都睡不好,做工都时常走神。
他想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干站着听他们说的那些实在犯困。
盛晚知一心二用,在吴坤倒退的时候就留意他的动向,见他总时不时的握拳,掐眉心,在翁亮回答完并且通过她的初考后,对吴坤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吴坤吓了一跳,忙道:“只是晚上休息的不太好,这时候有点犯困,抱歉。”
盛晚知的手被灵妃牵住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抬手摸摸灵妃的脑袋,让她乖一点后,就跟翁亮他们提了一下关于住院部需要人手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打算让翁亮开始在这里学习医术。
两人都是惊讶,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翁亮做学徒,而吴坤则是当个护院,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跟天一学学功夫,避免以后有谁闹事。
事情很快就安排了下来,甚至都没有过问殷言风的意见。
把围在这里的人遣散后,殷言风才对她说道:“就这么放心他们?”
“眼睛骗不了人。”
盛晚知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太多,“要不要去看看那个道长?”
视线一转,对不远处拿着扫帚的百丈说道:“你要去看道长吗?”
百丈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好。”
在百丈去放扫帚的时候,殷言风对盛晚知说道:“你倒是越来越会使唤我了。”
“不愿意?”
“愿意愿意,甘之如饴。”
“不要太勉强哦,我这个人不喜欢为难别人。”
殷言风笑了起来,“不勉强。”
盛晚知无语的看着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笑起来的男人,还挺好看。
道长生前被皇帝重视,身份也算尊贵,加上背后有人操纵,殷言风还费了点功夫才见到那被放在义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随便处理了的尸体。
百丈双手合十祷告,盛晚知则站在一旁观察,在义庄的看管人面前带上手套,在尸体面上摁压了几下,然后掰开他的嘴,“牙齿被打掉了。”
它脖子上的伤让她顺势将它的衣服剥开,看到腹部有缝线,就拿来剪刀剪开,当着旁人的面在里面翻找。
看管人看了直接犯恶心,跑出去狂呕!
殷言风脸色也不太好,尤其是有气味和翻搅内脏时的声音加持,更让他退了半步,太恶心了。
百丈从盛晚知剪线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眼睛,除了闻到一股血腥味以外,也没别的。
“这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掩饰一下。”
从尸体的肚子里掏出个也就指甲盖大小的修罗木雕,木雕上绑着红色绳子,另一端挂着细长的竹筒。
殷言风让人弄来清水,盛晚知把东西丢到水盆里就没去管,而是掏出了胃部,沿着切口处划开,里面有几条死鱼,还有个八卦。
“他做这些是想让人觉得道长就是被邪恶的咒术反噬了吧?”
确定尸体上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盛晚知才去净手,擦干后又换上新的手套,很小心的用工具将竹筒弄开,发现里面只是卷着一张纸的时候,用镊子打开来。
【送给你们的礼物】
“礼物?”
盛晚知皱眉,“这算个屁的礼物,恶心谁呢?”
“背面还有小字。”
经过殷言风的提醒,盛晚知夹起来一看,咬牙道:“我就说我的笔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那家伙偷了?”
殷言风闻言皱眉,王府的管控似乎该加强了。
那行字实在太小,盛晚知辨别了一会儿,才念了出来,“皇子之一,多留意镇南王和端木瑞能发现。”
“这人是不是有病?直接说不行吗?”
“直接说就不好玩了啊?”
突兀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盛晚知刚抬头就被殷言风护在了怀里,他眸中阴沉,“你想叛主?”
修罗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说明一切,而他本人无聊的坐在房梁上,晃了晃腿,新换上的修罗面具长了角,似乎是在寓意什么。
“叛主?”
他声音低沉的笑了起来,“我没有主,何来的叛主?”
“你与道长为伍,难道不就是给你们的主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