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五震惊了，那还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对啊，比如把人当牲畜，宰了炖肉吃之类的，皮剥下来做鞋子还有手套什么的。”
盛晚知让天一把灯光打在尸体的手上，而她则是拿着放大镜看它的指甲缝，“还是被仔细清理过了，不过手上的茧子和他穿的裤子不搭。”
“茧子跟裤子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田五不懂就问。
“这个面料很贵，他手上的茧子说明他从事劳力工作，按照正常收入是不可能穿得起的，如果是有特殊工作，那当我没说。”
盛晚知又去检查了一下刚刚就觉得奇怪的眼睛，眼皮被封了起来，用剪刀剪开后发现眼珠被挖，替代眼珠的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球。
等她把水晶球挖出来，看到里面的钻戒时，咽了咽口水，递给田五，道：“证物，收着。”
田五觉得有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很听话的收好。
“我有点累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如果怕漏掉什么信息，我明天再去京兆府帮你们。”
盛晚知低着头起身，不允许他们拒绝的脱下手套走了出去。
京兆尹也知道她辛苦了，连忙让人处理。
殷言风追出去的时候问道：“你知道是谁？”
她的状态从看到那颗水晶球的时候就不太对，眼看着她都要撞树了，连忙把她拉住，“盛晚知？”
陷入自我世界中的盛晚知感觉到有人拉住自己时，猛地挣扎了一下，带着恐惧侧身后退一步，抬头看到是殷言风时，恍惚了一瞬，道：“抱歉。”
“你……”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盛晚知语气强硬，怕激发她更多不好情绪的殷言风没再追问，而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直到把人送回雾苑，他又在院子里占了一会儿，看着烛火灭掉后，才离开。
躺在床上的人有些茫然的看着床幔，他真的过来了？
怎么过来的？
能过来，那是不是说明有办法回去？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种种疑问袭上心头，扰得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睡也睡不着，结果就导致第二天眼下略微青黑，整个人脸色还有些泛白。
“小姐可是生病了？”
苑椿给她端来洗脸水的时候不放心的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小姐？”
“没有，昨晚上在想那起案件，没睡好。”
“那就是做噩梦了，我一会儿给你弄碗安神汤吧？正好唐辰刚刚还送了早饭过来，闻着味道都觉得好吃。”
盛晚知一愣，“唐辰怎么会送饭过来？”
回味现在已经撤下了火锅，换上了当季特色，早餐的价格适中，所以还挺忙的，有时候唐辰也得去厨房里帮忙，哪里会有时间过来？
就算研究了新的彩色，为了保证口感，还是她找时间过去吃的。
“他说是小姐你昨天吩咐的？豆浆油条还有几笼小包子。”
盛晚知捂着肚子，道：“什么馅儿的包子？”
“说是肉馅儿的，还说这个肉很特别，说你一定会喜欢。”
这根本就不是唐辰会说的话！
盛晚知额头有点冒汗，“把包子……碾碎了交给天一到城外找了地儿埋了。”
“啊？”
“我昨天并没有让唐辰送早饭过来，而且我觉得那个凶手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结合死掉的人身上被挖走的脏器，我怀疑那包子馅儿很可能是那些东西做的。”
苑椿连忙捂嘴，忍不住侧身干呕，“对、对不起小姐！”
“把这事跟天一说一下，等等，还是先把包子交给京兆尹，跟他说明情况。”
“是！”
苑椿一脸菜色的跑出去通知天一，天一听了眉头一皱，严肃的点头，拿起那几笼包子去了京兆府。
原本在旁边受着天一指导的吴坤听到这事儿，恶心到打嗝，“我、我以后不吃肉包子了。”
苑椿很赞同的点点头，她也不想吃了。
京兆尹在听说这些包子极有可能是凶手用那些脏器做的，刚吃完早饭不久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找人叫来田五，而田五嘴角一抽，掰开包子去检查，不过这肉都剁碎了，就算……
嗯？！
田五看到那根指节，脸皮都要抽筋了，“大人，这……是凶手在挑衅吧？”
如果都剁成碎肉沫的话还真的难以查证，可这人竟然直接放了人指在里面？指甲盖还在呢！
田五在京兆尹的示意下，又把其他包子掰开，每一节都带指甲盖，指腹都被刻了半边字，拼起来是——
【终于找到你了】
“你？”
京兆尹满是疑惑的说道：“这个人做了这么多残忍的事情，只是在像一个人证明什么吗？”
田五想了一下，“是在证明他的犯案能力？觉得我们抓不到他？”
“还真有这个可能。”
确实有不少人喜欢用犯罪的方式找存在感，京兆尹对此非常反感，道：“昨晚上发现的那具尸体上有什么线索？”
“没有发现，清理的真的非常干净，要不……再把言王妃找来？”
“你去找。”
田五打了个寒颤，他不敢。
盛晚知收拾好心情后，就去了京兆府，她也没能从尸体上再找到什么，那人在那边的时候就是国际通缉犯，除非他心情来了，不然是绝对不会留下可用线索，把负责他案件的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看着被放在器皿中的水晶球，那里面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不由得想到他在某次作案后，尸体由她来负责检查，是她寻到了他唯一一次的遗漏，让警方查到了他的信息，并且公布了他的照片悬赏，然后她就被这个人缠上了。
到最后她的活动范围甚至只能在安保非常强的研究院。
还记得她在住进研究院的前一晚，他拿着这枚钻戒向她示爱，说他们在一起后将会完成更多的完美犯罪。
简直就是个疯子。
“言王妃？”
田五见她盯着那颗水晶球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放空了一样，问道：“如果是没有休息好的话，可以再去休息一下，不要勉强。”
“我没事。”
盛晚知从药箱里拿出工具，思索了一下那人的习惯，将水晶球放到仪器下面，旁边屏幕上呈现出水晶球内部肉眼看不到的字，田五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那行字，已经知道答案的盛晚知关掉仪器，道：“你把这具尸体的伤口缝合一下，内脏多半是找不回了，等案子结清，找人超度一下吧。”
“你这是要去哪？”
“回去休息。”
殷言风今天被叫进宫，盛晚知带着天一去了芬芳馆——一个卖胭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