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餐对宋静来说过于漫长了。
好不容易结束,廖海有事先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霆骁微微侧首,深邃的双眸里蕴着笑,“吃饱了吗?”
她就没安心吃过。
但她脸上还是保持微笑:“谢谢方总的款待。”
他勾唇:“请客的是廖海。”
“......”
男人已经起身了,“我送你回去。”
宋静紧跟着起来,当即婉拒:“方总喝过酒还是休息比较好,我有人接。”
听见“有人”二字时,傅霆骁眉头皱了下,打趣:“你喜欢的人来接你?”
宋静回之一笑:“是朋友。”
“如此,他在门口等你吗?”傅霆骁把烟头丢在烟灰缸里,“瞧瞧。”
说罢,他出去了。
宋静一时失语了,还是淡定地跟他一道出了酒楼的门。守在车门旁的林照晚一眼瞧见她,冲着她招手:“亲爱的,这边,这边。”
傅霆骁就站在原地,望着那女人。
原来是这个朋友。
宋静冲着傅霆骁微鞠躬:“那方总再见了。”
傅霆骁颔首:“回聊。”
宋静转身就收了笑脸,回聊个头啊还回聊。
车子开出一条街,几乎看不见那家酒楼的大门时,林照晚顶着八卦的脸,迫不及待地问:“他真对你没意思?”
不问还好,一问宋静就头疼。
一个傅霆骁就够了,又来个方则,她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宋静实在不好跟林照晚说自己跟方则有过一次亲密关系,说了她绝对癫狂。她还是放弃了要坦白的念头,闷闷道:“你想我早点死吗?”
“怎么可能,姐妹是希望你长命百岁的哟。”林照晚顺带着笑两声。
调侃后,她话锋一转:“不过亲爱的,你真要小心点,外面关于你和方则的流言蜚语有不少,只是被压下去了。别瞧现在傅霆骁在家足不出户,但他好歹是傅家继承人啊,想要知道风声很容易的。”
宋静已经后背发紧了。
心虚感更是油然而生。
林照晚得专注开车,快速扫她一眼,“诶,吓傻了吗?怎么不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
“......报一丝姐妹,我不该在你伤口上撒盐的。”
......
等宋静回到工作室,老板和丁香都不在,其他人都照常工作,对宋静也变得格外恭恭敬敬的。
她懒得说什么,越描越黑。
索性埋头自己做事。
今天她特地快速忙完手头的事情,只因为她临时收到傅夫人的消息,晚上要她早点回家吃饭,因为她亲自下厨了。
所以等宋静开车赶回珍珠园七点不到。
一进屋,看见傅夫人和安嫂还在端菜,傅霆骁已经坐在餐桌前,从背影看格外的老实。
“静静回来了,洗手吃饭。”傅夫人脸上堆笑,招呼一声,转身又进厨房了。
等她洗完手,坐下的时候。
傅霆骁冰冷如刀的眼睛睨向她。
宋静故作镇定地冲他点点头:“傅先生,晚上好。”
傅霆骁淡漠地收回视线,周身带着冰冷。
他的冷傲感,让宋静觉得刚刚招呼纯属多余。
诡异的安静没维持多久,因为傅夫人端着两大碗补汤已经分别放在他们的旁边了。“大补汤,专门为你们做的,喝了对身体好。”
宋静盯着这口碗,一时紧抿嘴巴。
“乖,要喝完。”傅夫人眉眼含笑,对宋静亲和又温柔。
宋静想要找点借口,试试能不能推脱掉。
谁想一个余光就看见傅霆骁什么都不说,已经听话的端起来喝了......
“嗯,真是好儿子。”这话夸得很敷衍,傅夫人转头冲着宋静眨眨眼,催她:“静静,你也趁热喝呀。”
宋静没想到傅霆骁会那么听傅夫人的话,他都喝了,她找借口的话,显然说不过去了。
下一秒,她只能捧着碗喝起来了。
结束晚餐,傅夫人没闲着,想给他们留点二人世界,拿起百万包包,挂在臂弯上。
“你们要睡就早点睡,我要和姐妹聚一聚,不会太早回来的。”
说罢,她笑着挥挥手,还顺便哄着宋静说回来给她带礼物。
傅夫人走了,安嫂在厨房忙活着,餐厅里一下子又恢复安静。
宋静受不了跟傅霆骁相处在一个空间,找借口起身:“傅先生,那我先上楼洗澡去了,你忙,有事叫我。”
“这个时间你觉得我该忙什么。”说话的同时,傅霆骁拿起了水杯放在嘴边。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带刺儿的。
宋静觉得自己早晚会崩了笑脸人的人设,然后指着这男人的脸一通怼。
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做。
她维持微笑道:“傅先生想忙什么就忙什么吧。”
男人挑着眉,直直地盯着女人那张好似永远都不会生气的漂亮脸蛋,幽幽道:“妈应该希望我和你一起忙。”
“......”宋静很难不把这话给想歪,尤其是她此刻脑子里还想起昨晚傅霆骁要孩子的事,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冷静的寻找到理由,对傅霆骁说:“我晚上要加班,估计会影响到傅先生你的休息,所以我想今晚我去别的房间休息。”
“不用,我还没倒时差回来,你影响不到我。”傅霆骁已经把水杯放下了,“推我上楼。”
宋静心情郁闷,明明之前张嘴闭嘴要她滚,现在又急着跟她要孩子。
难道真被林照晚说中了吗?
傅霆骁见她不动,冷冷地给了她一眼。“需要我请你三次吗?”
宋静快速回神,故作冷静地上前推轮椅。
心里早就乱成一团麻了。
着急就着急,但不至于这么急吧。只是残疾,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内心百般挣扎后,宋静觉得有必要跟他提醒件事。
她此刻站在轮椅的后面,尴尬地开口:“傅先生,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前段时间吃过感冒药吧。”
“你想表达什么?”傅霆骁一侧首,下颚抬起,就算是戴着面具,还是能看到那流畅锋利的下颚线。
宋静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偏偏那斜视的犀利目光是在明示她挑明说话。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就是说没那么快的。”
男人回首,从喉间发出轻呵一声:“我就那么急不可耐?”
宋静艰难地勾起唇角,想原地去世的心都有了,还得故作轻松地回应:“我想也不是。”
好在说完这话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宋静立马推他出去,自觉终结了这尴尬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