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一直来就像个傻子一样，满心的以为江子祁是喜欢他的，还能想着两个人之后的生活。这样的自己在他眼里一定想个小丑一样吧，或许还会觉得他这样的人很让人生厌呢。
既然是利用，事情也要结束了，之后的发展就是各分东西了吧……
不，之前听到的是“自有办法处理”。是怎么个办法呢？要处理掉他啊……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居然是连一点感情也没有的吗？
处理掉，呵，就这样像个垃圾一样处理掉吗……
房间里的人还在交谈，赵栎安这一会儿已经想清楚了，绝望之后开始冷静下来。除了对江子祁的彻底死心，还想到了他说的要对付季琛言，季琛言怎么样先不说，他身边还有一个江若溪，两个人的关系那么好，江子祁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也许会对江若溪下手。
若溪还有一个奶奶，可不能出事。
赵栎安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清晰地感觉到一个自己坐在冰冷的地上痛哭哀嚎，祭奠自己错付的感情，心里一阵一阵的缩紧，胃里也仿佛绞痛一般让人作呕，手脚冰冷，似乎已经当场死去，不再是个活人。另一个自己面无表情地探听着江子祁的计划，企图拿到更多的消息，同时还在心里冷静的计划着怎么样不着痕迹的离开这里，去找江若溪，去告诉他们江子祁的事。
极端的仿佛不是自己，而是两个不相关的人。
“……人手已经布置下去了，还有那些有着合作意向的小势力也可以开始联系了。想必将夜帝拉下神坛这件事会与很多人愿意参与。”
“在酒吧布置下的暗线可以收了，就趁着这周吧，尽快，”
“还有交易地点，将收集到的情报交给那些小势力把，紧跟着我们的动作就可以行动了，多方面的行动就是要他措手不及。”
“让他们不用担心夜帝的事，这周进了医院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不好说呢。”说到这里，江子祁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本人不在，剩下的就不够看了，尽快收拾了，不要留下把柄，也不要留下后路，做绝一点。”
对面的人似乎又问了什么，江子祁忽然就不耐烦了起来，“我说过了我自有安排，轮不到你来操心。这样质疑我的决定，是打算立出去单干吗？江家会很乐意成全你的。”
之后又简单商议了一些行动细节。赵栎安知道这部分最为重要，但是他什么也听不懂，就冷静地打开了手机录音，顺手放在了门缝边上方便收音。
赵栎安行动间冷静果断地不像是一个刚刚发现感情错付了的人，以往那个对江子祁深信不疑的爱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就这样，我还有事情，计划布置下去了就尽快行动吧。”
说到这里，江子祁挂了电话就要出来，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关上，而是虚掩着的。开门的动作一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猛地拉开门，并没有在门口发现什么人。
也是，这屋子里也就是他们两个人，栎安这会儿应该在忙着整理工作室拍的图，这里不会有人来偷听的，也不会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江子祁也还没有意识到，和赵栎安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副放松信任的样子了。在他们这栋房子里的时候更是一副“不论怎样都不会有事”的模样，对着赵栎安甚至都提不起警惕来。
像是一只收起了爪子的猎豹，拔掉了毒牙的蛇，不再端起猎枪的猎人。柔软得可以任人宰割。
若是其他熟悉的人知道了，毫不意外会露出惊讶的表情：江家的继承人居然也会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收起獠牙，放下敏锐的警觉，柔软地面对某一个人，变得圆滑不带刺，甚至变得不像他。
只是这个时候没有别人看得见，连个当事人也都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江子祁出门拐去了赵栎安的工作间，里面摆着各类的摄影器材，专门给他腾了个房间出来。推开门的时候，赵栎安正坐在电脑前，发了一封邮件出去。
“干什么呢？”
“没什么……”赵栎安淡淡地回答，“工作上的事。这套成片修了很久了，对方一直不满意。”，回答的时候就没有给江子祁好脸色看，言语间也是带着疲惫的意味。
可以理解，毕竟遇上一个挑剔的客户，心情不好也有时候。江子祁并没有多怀疑，甚至连邮箱地址都没多看。安慰下身环抱着赵栎安，想亲吻他，却被他扭头避开，一吻落在了鬓边。
“怎么了？”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江子祁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权当是赵栎安累了，也没有强求。
“去吃饭吧，”赵栎安没有正面回答他，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就要关电脑起身，“我很累，想休息一下，吃了饭我去睡一会儿。”
“想吃什么？上次你提到过的那家餐厅怎么样？我预约到了位置。”
那是一家要提前几个月预约的高级餐厅，赵栎安之前心心念念好久了，但是此刻听到江子祁提起，心里却是觉得反胃恶心。
赵栎安你看到了吗，这都是拿来哄你的手段，都是运作一个棋子的面子工程。
“不用了，简单吃一点吧，我不想跑。”赵栎安忍着恶心，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
就是这个人，面上对着你柔情万分，百般都是好，转头就能不带感情地说你就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处理掉。赵栎安不想在这个时候去那家期盼已久的餐厅，看清了江子祁的真面目之后，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倒胃口。
简单的在家里吃过饭，下午江子祁还有事要出去，赵栎安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留在了家里。
他翻查了江子祁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那些设有密码的东西实在是打不开了，也没有办法探知。但是就他能看到的内容来说，江子祁已经对着季琛言和江若溪下手了。
这个时候淹没赵栎安的就是满天的愧疚，以及罪恶感。
是他害了江若溪，是他侧面证实了季琛言的身份，致他与万劫不复之地，也是他，在最开始的时候被江子祁设计拿下，成了江子祁探听消息证实的一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