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之前就应该查得出来癌症反应,这才相距不到一个月,要是真的严重了,上次住院就该查出些迹象,那个时候估计还是早期,靠治疗是有着很高的治愈率的。
但是啊,就是这个心情郁结啊,一下子加速了这个病情。这个心情郁结真的是可大可小,可要人命啊!!
往小了说,谁还没有个心情郁结的时候啊,调节一下不就是了嘛,也就是个小不愉快而已。
但是往大了说,这也是个病,虽然不至死,但是并发症尤其麻烦,什么病都可以和心情郁结挂上钩。
你以为每年那么多抑郁症自杀的人是说着好玩的吗。这是一种可以发展成心理疾病的情绪,比任何生理上的疾病都要可怕。
而确诊了之后,赵栎安果不其然是拒绝配合治疗的。
不仅做化疗的调理药物不吃,连抗抑郁的药也不吃。不愿意出去走走,也不愿意见人,更是拒绝和江子祁交流。甚至逼急了就开始绝食,每天靠着葡萄糖和各种营养液吊着一口气,整个人迅速地清减了下来。
只是赵栎安在怎么反抗,江子祁一律都视而不见,逼着医生要他们医治赵栎安,就差拿把枪抵在人头上让他们去救赵栎安了。
医生们也是苦不堪言,一个非要救,另一个怎么也不想活。要知道,一个一心想要死的人没有了求生欲,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
人家非要寻死,你是怎么也拉不回来的。
说句风凉话,要死的人都不在意了,你急个什么劲儿。
最后医生建议,解铃还需系铃人,先把他的心病治好,身体上的病才好治。
江子祁没有办法,迫不得已和赵栎安面谈了一次。说是谈话,几乎就是江子祁在说,赵栎安不闻不问、不搭不理,一个字都不肯和他说。
病床上靠坐着的赵栎安消瘦的不成人形,手腕上扎着滞留针,各种仪器围绕着他。他不闹不吵,静悄悄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明明人还活着,心电图还在跳,但是,就是让人会有一种他已经死了的错觉。
只剩个空壳还枯坐在这里,等着肉体死去的日子。
“你配合治疗,我就放他们一码,我给江若溪洗白。你要是不配合治疗,我就逼死江若溪,网上的事还可以再过分一些。”
赵栎安不说话。
“你就算不配合治疗,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我。”
赵栎安突然冷笑,“江子祁你搞清楚,是谁在威胁谁。”
江子祁骤然攥紧了拳头,又徒然的松开,“不要闹了好吗,我们接受治疗,好好配合做复健。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看看……”
“像个玩具一样被你带在身边吗?”
“赵栎安,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一定要这样作贱我们的感情吗?这样你很开心吗?”
“你这算是喜欢?我还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这样的喜欢!这样的喜欢让我觉得很累,累到活着不如死了。”
江子祁看着赵栎安无动于衷的死人样,不是不肯和他说话,就是三番两次的不好好说话,开口的每一句,句句都是在刺他。
这么多天的冷静统统喂了狗。
一个没忍住一掌挥打在了赵栎安脸上,伤人又伤己,彼此疼痛,相互折磨。
身后迅速涌进来了众多的医生护士,围在赵栎安的床边。
而赵栎安被打的偏过头去之后,又在一众人的例行关心中缓缓转过头来,肿着嘴角,冲着江子祁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隔着那么多人,闹哄哄的室内,江子祁偏偏就是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赵栎安未尽的话语。
看啊,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多么廉价。简直让我恶心。
江子祁怔了一会儿,默默的转身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江子祁无力地垂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忽然想起,在酒吧初见的时候,赵栎安那神采飞扬的样子,顾盼间那种生意盎然的样子。再对比现在病床上那个要死不活的人,不仅自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还是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江子祁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化解。他只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是错,事情一直在变得更糟糕,不管他怎样作为,事情都不会有起色。
那面对季琛言各种筹谋的聪明劲儿,和计谋安排统统在赵烁安身上不起作用。一直以来的冷静和理智统统土崩瓦解,面对赵栎安,他溃不成军,更不知所措。
半晌,医生出来,表示要单独找江子祁说两句。
患者现在的情况绝对算不上好。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带着他出去走走,多开导开导,疏通一下心里的郁结,唤起他自身的求生欲,让患者积极配合治疗。
要么,也是带着他出去走走,问问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别让人带着遗憾离世。
因为,这样的消磨下去,只有一个死。
赵栎安不想活着,谁都救不了他。
江子祁站在医生办公室里,听完这一番简短但是深刻万分的谈话,半晌没有动静。
医生很是体贴的把办公室留给了陷入沉思的祁少,自己起身悄悄关门出去了。
已经不想活着了吗?江子祁脑子里回响着医生说的话,眼闪过的是赵栎安一潭死水一样的表情。
拿出了手机联系手底下的人,“帮我订两张机票……”
又想了想很早之前,赵栎安和他提过几嘴得,曾经最想去摄影的一些城市,把名字报了过去。
江若溪被莫名其妙的绑架,随后被季琛言救出来,两人随着季琛言的手下一路奔波,暂时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的地方。
两人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逃亡,尤其是江若溪,简直是人生二十多年来头一次的经历,安定下来之后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很是疲惫的直接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近黄昏的半下午了,窗外金黄色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室内也像落了层金子一样,在这座陌生的临时落脚点里,平白染上一层暖意。
季琛言先醒来,这段时间一直是精神紧绷的状态,在感受到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还有一个人的呼吸时,第一反应就是警戒,瞬间惊醒。